“小娃娃，你低頭看一眼，老夫就在你手上。”那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孟俊傑聞言頭一低，正好對上手裡銅鏡光滑的鏡面，結果，鏡面裡出來的竟然不是他自己的面容，而是一個蒼老而模糊的影子。
孟俊傑嚇得大叫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一甩手，將手裡的銅鏡遠遠的拋出去。
門外的正陽門弟子聽得屋子裡傳出來的大叫聲嚇了一跳，不過沒有孟俊傑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隨意闖進去。
上一個隨意闖進他屋子的小弟子，已經不知道被髮配到哪個角落去了，反正從那次之後就沒再見過。
他們也只敢在門外詢問道：“孟師叔，孟師叔，發生了什麼事？需不需要弟子們幫忙。”
銅鏡有自己的意識，根本等不到摔在地上就已經自主的懸浮在半空。
整個銅鏡發出嗡的一聲響，鏡面上浮起濛濛清光，隨着濛濛清光，鏡面上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在不停的扭曲舞動。
孟俊傑盯着半空中的銅鏡，強自鎮定道：“沒事，你們不用進來。”
外面的弟子沒了聲音，他低聲喝問道：“你，你是哪路妖魔？”
蒼老而模糊的影子噗嗤一聲笑：“真是個膽小的小娃娃！是現在的人都這麼膽小，還是你這個小娃娃特別怕死些？！”
孟俊傑壓下心裡的驚疑不定，強自穩住心神，對着那一團模糊的影子又問了一次：“你到底是誰？”
那影子在鏡面上跳動的越發厲害了：“老夫是這面銅鏡的器靈。”
器靈？器靈他知道啊！
在孟俊傑的認知裡，有器靈的法寶都是好東西。
這面銅鏡竟然生出了器靈，那豈不是說明這件銅鏡法寶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好很多？
這面銅鏡剛纔可是認了主的，只要一想到自己平白得了一件了不得的法寶，孟俊傑復又狂喜。
他這下也不怕了，上前一步將銅鏡一把操在手中，對着蒼老的器靈道：“前輩，是晚輩沒有見識，讓前輩見笑了。”
銅鏡的器靈在鏡面上扭曲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虛幻成一個蒼老的面容。
孟俊傑看着鏡面上的人面，蒼老如枯樹皮般的皮膚，還有數不清的皺紋，心想難怪說沉睡了十萬年，果然夠老了。
像是知道他心裡所想的一樣，蒼老的器靈緩緩開口：“這面銅鏡是上古時期十方魔君的隨身法寶。”
魔君？！
孟俊傑悚然一驚，，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竟然是魔君的法寶！
在這個世界上，雖然魔和神一樣，已經因爲力量太過強大而消失了，但是，與神不一樣的是，魔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器靈滿是皺紋的面孔上充滿不屑：“怎麼？怕了？”
孟俊傑默不作聲，心裡很糾結。
器靈嗤笑一聲：“你們人族永遠都是這麼口不對心，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明明只是對大道的解讀不同，你們人族，就偏要把自己擺在執法者的位置。只要不符合你們人族的觀點，就都是異類。”
“其實你們人族自己，明明也是對力量渴望到了極點，卻總是不敢承認。”
孟俊傑吶吶的說道：“前輩，都說魔族噬血成性，濫殺無辜……”
器靈“哈”的一聲：“說得好像你們人族多高尚似的！”
“你敢說人們人族不是爲了修煉不擇手段？”
“你們人族在修煉的過程當中，殺的人還會少麼？”
“你們人族殺人奪寶，對同類下手，比起魔族有過之而無不及。”
器靈的話雖然偏激，仔細想想竟然存在一定的道理，孟俊傑竟然無法反駁。
“小娃娃，你可要想好了。老夫雖然沉睡了十萬年，倒也不至於爲難一個沒有修爲的小輩。”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這件法寶的話，現在就可以解除與銅鏡的聯繫。”
“老夫還是繼續沉睡，等下一個有緣之人出現。”
蒼老的器靈說着，鏡面上的面容開始扭曲模糊，又化成了一團模糊的影子往鏡子裡鑽去。
孟俊傑根本來不用多想，急得大叫一聲：“前輩且慢！”
影子停止動作：“小娃娃想通子？”
孟俊傑想到求而不得的秦明月，想到實力高深的北流光，想到在街頭他們並肩而去的身影，漸漸咬緊了牙關。
眼神裡的執拗在這一刻化爲心魔，他對着手裡的銅鏡說：“我想清楚了，我需要無比強大的力量！”
影子以比剛纔快數倍的速度從鏡面裡鑽出來，重新化成人面的模樣，對着孟俊傑嘿嘿直笑：“小娃娃，這就對了。”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現在的選擇是多麼正確。”
“只有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才能活得隨心所欲，讓一切都臣服在腳下。”
孟俊傑無比虔誠：“請前輩教我。”
蒼老的器靈笑得得意而囂張：“這有什麼難的！當年這面神魔鑑曾隨十方魔君征戰九天十地，照徹萬界。”
“所過之處，萬魔臣服，諸神退避。”
“小娃娃，只要你聽老夫的安排，總有一天，你也會和十方魔君號令萬界。”
孟俊傑心頭一片火熱：“前輩，不知道需要晚輩怎麼做？”
器靈看了他一眼：“老夫可以教你高深的法門，只是有一點，功法沒有大成之前，你不得泄露出半個字，否則，你們人族的追殺將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老夫可不想白白浪費心血。”
孟俊傑猛點頭：“前輩放心，就算前輩不說，晚輩也不敢到處去說。”
“晚輩只是擔心，會不會被人看出端倪？”
蒼老的器靈一臉不屑：“哼，你放心，有老夫在，就憑現在人族低劣的修爲，保證什麼也看不出來。”
孟俊傑這才真正放下心來，他問器靈：“還不知道前輩怎麼稱呼？”
蒼老的器靈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懷念什麼歲月一般，良久，纔對孟俊傑道：“身爲十方魔君的器靈，雖然魔君已經不存在了，但是爲了紀念曾經的主人，你可以稱呼老夫十方前輩。”
器靈與主人同名？
孟俊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還是恭敬的喊了一聲：“十方前輩！”
蒼老的十方露出滿意的笑容：“好久沒有聽到別人這麼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