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陳願生首先質疑。賭外圍如果也能叫正行,那走私軍火都能開辦公司了,這簡直就是在搞笑。
李雙楷與何東進也是疑惑,不明白周易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你要說打擊覃念生,想要掀起他的賭馬外圍也就罷了,把賭外圍變成正行,香江勞工署會同意麼?
“賭外圍最可怕的並不是沒有限注,而是高利貸橫行、以及外圍莊家暗中操縱、吸血。爲了錢,他們甚至可以罔顧人命,久而久之,這就形成了一個毒瘤。”
周易微笑道:“我本來不是一個喜歡搞事的人,不過這次既然和那位地下馬王有了賭約,要從賽場和地下外圍雙重打擊到他,就必須要介入地下馬界;那就不妨隨手整治一下地界馬界,一整外圍風氣。李大哥、何大哥,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從整治到引導,最終讓所有馬迷看清外圍的重重黑幕,讓他們最終選擇自行離開或者變成本份的‘投資者’,這既符合政府核心的穩定思想,也符合香江博彩業的規則。香江從來都不是澳城,政府也從沒鼓勵過濫賭,難道不是這樣麼?”
“呵呵,我只能說易弟你所謀太大......這太難了,就算要實施,也需要經年累月的籌劃和積累,可不是你說說就能辦到的,如果畫虎不成反類犬,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誰在打擊誰了,我勸你要考慮清楚。”
周易的計劃充滿了跳躍性,讓李雙楷都聽得連連皺眉。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乖孩子,更不是一個濫好人,歷史可以證明,死無葬身之地的往往都是這種人;他可不想和周易一樣頭腦發熱,最後血本無歸。何東進和他一樣,打擊覃念生可以、進入地下馬界搞外圍也不錯,可這是一項必須要賺到錢的投資。而不是搞慈善演出。
“其實很簡單,我們做外圍,首先要堅持不會暗中控制比賽結果、拒絕高利貸,對於普通馬迷的限注一率爲馬會的兩倍,也就是在一個注種中,每人每次只可以買兩千手......”
“周先生不是在講童話吧?”
陳願生本來是有些期待的,聽了周易的話卻只能苦笑着搖頭:“限注、還要拒絕高利貸?這和去賽場正規買馬又有什麼區別。這樣還叫做外圍麼?”
“當然叫。”
周易笑道:“我做了一下分析工作,注種有很多,比如位置、比如獨贏、比如單t和三t......一個職業馬迷通常在一場中購買的注種不會低於三種,每個注種限兩千手,這就已經是六萬注了,摺合香江幣六十萬元。如果超過這個注額,那他一定是個非常擅長理財的人,這樣的人又怎麼會頭腦發熱瘋狂下注呢?所以這個限制不會影響到馬迷的積極性。”
“另外參與賭馬外圍的,實際上有很多都不是香江人,本地馬迷更信任的多半還是馬會。反倒是大陸地區、東南亞地區的很多馬迷因爲買馬不方便,纔會通過外圍下注。這些人本來就不是本地高利貸的對象,本地高利貸盯上的都是香江人中的濫賭鬼。我們放棄了高利貸,不過是丟掉很小的一部分‘客戶’而已,這對我們的佈局不會有任何影響。”
“就算是這樣,那些習慣走外圍的馬迷又何必要來找我們?您的對手花費多年時間建立的外圍網絡已經形成了一定規模,很多馬迷都是他的熟客,他們爲什麼要冒險?換了是你我,也會選擇更成熟的網絡,至少可以保證資金安全。所以新的外圍莊家未必討好。”
陳願生很快就分析出其中利弊,而且他實在不明白周易想做什麼,這不是瞎折騰麼?
“陳先生,您曾經是鼎鼎大名的‘外圍王’,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最能夠吸引馬迷的是什麼?”
周易輕笑起來,要說服陳願生這種行業老油條可不容易。是時候拋出自己的殺手鐗了。
“應該是內幕吧?”陳願生想了想道:“我在做外圍的時候,會不定期發放一些內幕消息給客戶,通過各種方式。這些內幕消息的準確率通常不超過兩成,不過就是靠它們牢牢吸引住我們的客戶。但是這需要一定的控制力,周先生一定明白我指的是什麼,對,就是操控馬界,也屬於一定程度上的暗箱操作,這不是要違背您的初衷麼?”
“未必就要靠暗箱操作才能得到內幕......”
周易伸出右手食指,指了下自己的腦袋:“分析。如果我告訴你,我們這邊有一個分析高手,他可以通過正常的各種數據分析判斷,從而得到八成甚至是九成的準確率,你相信不相信?”
“這絕對不可能,如果有這樣的人,他就是馬界之神,除非是賭神高晉,可是他就賭過一場馬,似乎對賭馬沒什麼興趣......更何況就算真有這種人,他又怎麼可能爲我們工作,他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陳願生連連搖頭,在他看來周易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理想主義者,有幾個錢的富家公子,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種。
“未必是爲了錢,也可以是因爲其它原因?”
周易笑了笑,自己都感覺有些熱血沸騰,本來就是想讓黑風出出風頭,賺幾個零花錢,想不到卻會見到覃念生這個地下馬王,還與他立下了一份賭約;更讓自己想不到的是,覃念生竟然觸發了自己的靈感,這件事如果做成了,似乎可以得到一枚紫荊花勳章?不,紫荊花勳章遠遠不夠,應該是共和國勳章纔對嘛......這東西沒啥用,不過可以掛在牆上,將來向自己的孩子吹噓,讓他知道老爸有多麼能幹?
“總之,我會給你一個承諾,初期我們會不定期發放一些‘內幕消息’在馬迷中形成足夠的凝聚力,同時,我會做成一個品牌,外圍賭馬的品牌。”
“易弟。我知道你沒瘋,可我快要瘋了,你能不能說得更明白一點,究竟你想做什麼?”李雙楷感覺有些頭疼,周易的計劃似乎比星際蟲洞跳躍更難以讓人立即,雖然那不過是一張紙的背面和反面之間的距離。
“我們就是品牌......”
周易輕笑道:“這個風聲可以放出去,當然不能形成證據。在統一規則讓香江和華夏政府明白我們的重要性和維穩作用前,不可以讓警察找上門來。總之要做到在馬迷中口口相傳,警方卻因爲找不到證據而投鼠忌器就好了,這個過程時間不會很常,最多走過半個賽季,倒時官方只會在暗中支持我們。”
“你瘋了吧?”何東進感覺自己老爺子在起家時都沒這麼大膽過。現在何家已經功成名就,他似乎沒必要陪着周易一起瘋。要報幻影的仇,也沒必要把自己先扔進髒水裡去。
“我們三個人的名聲,加上一個馬界之神會形成怎樣的號召力?”周易沒有理會何東進和李雙楷,自顧自言道:“兩天後的賽馬日,我會證明這一點,到時候何先生再決定要不要參與這個計劃。還有何大哥和李大哥,你們也有充分的考慮時間。”
“你真是瘋了......”李雙楷捶了下額頭:“八到九成的買馬成功率?恐怕賭神高晉也不敢這樣說。易弟,就算我相信你可以做到,那又能如何?”
“如果周先生真有這種能力,我們的外圍網絡將會迅速膨脹!無視一切江湖規矩、無視各種勢力傾扎的膨脹!因爲馬迷是最感性的,‘馬神’建立的地下網絡,將會令他們趨之若鶩,接下來......”
陳願生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和周易對望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道:“規則將會由我們來制定!”
“一個有品牌的地下外圍網絡,馬神就像佛祖、媽祖一樣保佑他的馬迷,不定期公佈一些內幕消息來增加凝聚和吸引力,讓馬迷拋棄對手的地下網絡投入我們這邊,用不了半年,對手就會土崩瓦解。規則將由我們來制定?”
李雙楷與何東英都是精英級別的人物,頓時反應了過來。
“排除一切競爭者後,我們會建立‘馬迷保障制度’,任何進入我們網絡的馬迷都會得到正確引導。當然這是香江以外的馬迷,以往他們爲了可以下注買馬,不得不依託對手的地下網絡,成爲一個個棋子、一株株等待收割的莊稼,我們卻可以讓他們得到正規的服務,而且是有品牌、有信仰、有保障的服務。無論是香江還是華夏政府,只會喜聞樂見......”
周易笑道:“至於香江的馬迷,會進入外圍的都是濫賭成性的人,我們會拒絕他們加入,當然也可以利用‘這種信仰’慢慢改變他們,讓他們明白賽馬最終還是一項體育局竟賽活動,博彩只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一種拉動內需手段。不用怕對手的地下網絡會因此復活,當地區外市場被我們掌控後,剩下的利益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運作,他們只能看着我們去改變馬迷。”
“佩服、佩服,這就是你的改良計劃?這可真是一項大工程......”
何動英搖頭笑了:“那個人的地下網絡被你這樣攻破,簡直就是慘重無比的打擊啊?你確定你的病人能夠撐得住?”
“如果他撐不住,那就不配做了這麼多年的地下馬王。”
周易呵呵笑了起來:“我說過,不打掉他‘堅定的意念’我也治不好他,這都是爲他好......”
“我實在聽不懂三位大老闆在說什麼。不過周先生的計劃很有意思,做外圍也能做到這種程度,我也只有佩服。”
陳願生笑道:“我加入,不過周先生能保證自己成爲馬神麼?莫非你是賭神高晉的學生?”
“那就請拭目以待吧。”周易笑道:“現在陳先生可以談談我們該從什麼地方着手,去構建嶄新的地下外圍網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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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已畢,給點推薦、月票鼓勵下吧,這一章寫得好艱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