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央鞭幾次要貼上去,夜椛都不得不揮開龍骨鞭。
如此,秋若萱逃得更加歡快。
地上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計可施。
“秋若萱!”花未央吼,像一隻受傷被困的暴獸。
“花未央,終有一天我還會回來,你等着!”秋若萱怨毒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
花未央覺得自己都快要死掉了,救不了夫君,殺不了仇人……她這一輩子白活了!
舒愉不知何時也過來了,難過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娘,對不起……”
如果不是她倔強的要給秋林一個走向陽光的機會,她就不會受傷,父皇也不會去找秋若萱尋仇,就不會落到秋若萱手上……
是她的天真害了家人!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殺了他,永絕後患!
另一個沙丘上,玉明天已經沒了氣息,玉雲靈抱着他,輕輕的吟起不知名的小調,然後,她也跟着慢慢閉上了眼……
這一對分離多年的青梅竹馬終於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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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無暇心痛如刀絞。
自此,世間將再無玉氏水咒。爹,也再回不來了……
只是爲何爹付出了生命,還是救不了舒夜?
就在衆人恨得肝膽欲裂的時候,秋林忽然抱着舒夜穿過黑霧朝他們飛了過來,和秋若萱來了個反向逆行。
衆人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秋林用盡畢生的力量足下生風,以他瘦小的身體抱着舒夜極速飛來。他來不及解釋更多,只能衝夜椛吼:“快啊!”
與此同時,秋若萱已經發現了異樣,暴跳如雷的追過來:“孽子,竟敢騙我!”
夜椛這纔回神,龍骨鞭及時揮出去,漾開一圈白光,擋在秋若萱和秋林之間,生生逼退了秋若萱,讓她無法再追過來。緊接龍也遵從主人的心意飛了過來,張嘴便噴火。
秋若萱大驚失色,只得閃避。夜椛騎到龍身上,不斷的揮着龍骨鞭,鞭子所過之處龍威霍霍,這偌大的沙漠除了沙還是沙,連棵遮檔的樹都沒有。秋若萱又要避龍火,又要避龍鞭,手忙手腳,不再顧得了秋林。
不等花未央有所動作,幽風和楚雲羨已經飛起來去接住舒夜。緊急帶到花未央身邊,安慰花未央:“好了,沒事了,回來了!”
“夜啊!”
“爹!”
花未央和舒愉一左一右守着舒夜呼喚,一遍又一遍……
完成了最後的任務,秋林也耗盡了真氣,他倒在黃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殘破的衣服之下有無數細小的傷口,血跡一絲絲流出來。
要想把舒夜和秋若萱隔離開來,惟有血!
他的身上有一半血液來自秋若萱,幸好讓他搏對了!只是,舒愉已經半人半鬼,能不能痊癒就看他的造化了。他已經盡了最後的努力……
他用力咬咬牙,站起來,遠遠看着軍營,凌亂的雜音裡,他還是能清楚的聽到舒愉的聲音,她在喊:“爹你醒醒,爹,爹……”
他還聽到她在說:“對不起……”
是啊,當然要對不起了。兩歲那年她以爲他窮困潦倒,爲夠他受信姨打咒慷慨贈金鎖。三歲那年他劫了她爲人質,她說他們從此是朋友……十歲那年他出師門來尋仇,明知他的用心她還是選擇信任,高高興興的待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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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生命裡惟一的光亮,卻被他親手給熄滅。
他害她遭受非人對待,失了身,從此受天下人嘲笑。
他害她失去了父親……
秋林啊秋林,你怎能讓所謂的仇恨矇蔽了你的眼?
然,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是他醒悟得太晚,永遠失去了走向陽光的機會……
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接近陽光?
烈陽太甚,沙子熱得灼人,有風颳刮過來,和着細碎的黃泉迷了人的眼。
他站在風沙之中,親眼看着夜椛的龍骨鞭如繩索一般把秋若萱捆了起來,逼得她無法再化霧遁走。
“龍,燒掉她,燒透了!”
夜椛冷冰冰的下令。
龍大口大口的噴火,熊熊烈火燒得秋若萱慘叫不止。
自己的親孃被燒得這樣慘,秋林竟然不覺得心痛,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娘她應該死在十年前的,今天之痛是她罪有應得。
都解脫了吧!
他慢慢彎起脣,擡起頭看向天空。
明媚的日光在眼前一陣陣放大,最後變成了舒愉明媚的笑臉,他朝着虛空伸出手,喃喃的動了動嘴:“歡歡,歡歡……”
瘦削的身子搖了搖,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歡歡啊,若生命能夠重來,我一定不會再負你……
風沙漫天,漸漸掩埋了他的身體,卻沒有人發覺。
因爲所有的人都在關注秋若萱這回死不死得透!
而他,只是一個禍害的孩子……
龍火熊熊,龍骨鞭在一圈圈收緊。秋若萱的慘叫聲漸漸低了,最後消失……
龍火滅,骨鞭收,秋若萱連化作飛灰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梵燒殆盡。
終於死透了!
地面上觀望的三軍皆大大的鬆了口氣,早忘了敵我之分,全都沉浸在燒死秋若萱後的喜悅裡。
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高興,夏臨淵愣了一愣,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人馬。
每一個人都微昂着臉作崇拜狀,臉上泛着喜悅的笑意——這是一處發自內心深處的真實情感。
夏臨淵沉下臉,咳了一聲,衆人這才驚醒,趕緊調整面部表情作嚴肅狀:哎哎,他們怎麼能爲敵人高興呢?
夜椛飛回來,花未央和舒愉還在呼喚舒夜,拍臉的拍臉,掐人中的掐人中,可是不起作用。
舒夜躺在花未央懷裡,面色青白,無知無覺。
夜椛的心沉了沉,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塗到他嘴巴上。
“夜椛,你爹他……還能好嗎?”花未央含淚問。
“我也不知道……”夜椛搖搖頭,“他身上有很重的鬼氣,我的龍血只能驅散這些鬼氣,但是,他被餵食了某種東西,倘若再拖上兩天就會變得和秋若萱一樣了。”
“是毒嗎?”花未央問,擡手抹了把眼淚,用力把舒夜抱起來,“是毒就沒關係,薛容一定能治!我們去找薛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