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衆人聽着易陽那冷酷的聲音,看着那老人吃力的模樣,他們還真的有點擔心易陽會不會這老頭子給玩壞了。
這真的是在治病?哪有這樣治病的?
“老頭,你這病已經是沒治了的,他這麼做,完全就是在折騰你,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免得被人給當成了樂子。”
張明亮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竟然勸阻老人繼續跳下去。
他武斷的認爲老人是沒救了,對於易陽所謂的治療辦法不屑一顧。
男孩聽到張明亮這個時候還在說自己的爺爺沒救了,不由兇狠的看向了張明亮,目光中充滿了兇性和野性。
“野小子,你瞪眼睛嚇唬誰呢,我老師說沒救了就肯定沒救了,與其在這浪費力氣,還不如多花點心思準備後事。”焦旭在一旁附和着說道,男孩的眼神讓他很是不爽,使得焦旭說出的話也是非常的不客氣。
聽得他們師徒在一旁叫喚,易陽頓時就不爽了,不客氣的衝着張明亮說道:“張老師,麻煩你還是靠一邊站吧,現在是我在治療,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難道張老師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就是,你們不行,那是你們沒用,你們治不好,並不代表着我老師也治不好。我們在治療,你們卻在一旁干擾,到底是何居心?”
人家是師徒上陣,洛伊自然也是不甘落人後,拿出自己刁蠻大小姐的架勢,衝着張明亮師徒指責道。
張明亮和焦旭還想說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聽到老人突然大喝一聲,雙手和雙腳同時撐地,狠狠的向前撲了過去。
他這是用自己的行動在支持的易陽,在易陽和張明亮當中,他選擇相信易陽。
不過,他雖然想要跳起來,可是他真的是沒有力氣了,完全跳不起來了,只能把雙手和雙腳同時用上,用這樣一種方式來支持易陽。
“嘔……”
老人的身體撲倒在地上,然後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那嘔吐出來的污穢物是黑漆漆的黏稠物體,臭氣薰天,有不少人聞到這股難聞的氣味,也跟着嘔吐起來。
可是易陽在見得這一幕之後,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因爲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只要老人吐出來了,這代表着他還有救。
可是男孩卻是不知道這一點,見得自己的爺爺嘔吐起來了,他無視了那讓人作嘔的氣味一般,衝到老人的身邊,一臉着急的問道:“爺爺,你怎麼了?”
可老人沒辦法回答,他還在不斷的嘔吐着,一次比一次強烈,一次比一次的撕心裂肺。
見得如此,男孩只好將目光投向了易陽,眼中充斥着詢問之色。
易陽走過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笑着說道:“不用擔心,他沒事,相反,這是他的病要好的徵兆。”
在易陽話語剛落音,老人停止了嘔吐,那黏稠的黑色污穢物堆積的像是小山一般,最後,竟然吐出了暗紅色的血塊。
“真的沒事?”男孩擡起頭看着易陽,眼睛灼灼的盯着易陽的眼睛,似乎是想從易陽的眼中分辨出什麼東西。
“我說他沒事兒,他就沒事兒,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不成?”易陽自信的說道。
聽到易陽這麼說,男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歉意。
“老爺子,感覺怎麼樣了?”易陽笑着問道。
老人摸了摸肚子,沒有了以前的那種詭異的飽脹感,雖然肚子仍然覺得有點兒不舒服,可是和以前那種把人疼得死去活來的程度相比,已經減輕了太多太多……
“我感覺舒服多了,我的病,好像已經好了。”老人說着,眼裡大滴大滴渾濁的眼滴就順着蒼老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說完之後,他的身體用力的向前趴,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衝着易陽重重的用腦袋磕地。
咚咚咚……
每磕一次,都是腦袋和大地實打實的接觸,哐哐作響,也震得在場的學生眼眶泛紅,眼睛溼潤。
而男孩見得自己的爺爺如此,二話沒說,也是直接跪下了,和自己的爺爺一起向着易陽磕頭。
易陽大驚,他可不認爲自己能夠承受的起一個老人家如此的大禮,伸手就要將老人攙扶起來。
老人雖然倔強的不願意起來,可是又怎麼能夠掙脫易陽的手臂?
“老爺子,你別這樣。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分內之事。再說了,你的病,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真正治好你的,還是你自己,要不是你毅力驚人的堅持跳下去,我也沒辦法。”易陽勸解着說道。
易陽雖然這麼說,可是老人哪裡肯信?
“對你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可卻是救了老兒我的命。我爺孫兩無以爲報,只能向你磕頭了。”老人滿臉淚痕的說道。
“有這份心就行了。要是你們真的感覺過意不去的話,那就以後多做善事,就當爲我行善積德了。”
易陽也知道,自己光是說空話是勸阻不了他們的,乾脆順便的提出了自己的一個小小的要求。
果然,聽到易陽的要求,爺孫兩非但沒有抗拒,反而心安了不少。
“我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多做善事,爲你行善積德。”
易陽點了點頭,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重新將話題轉移到了老人的病上。
“老爺子,你以後不能亂吃東西了。據我的診斷,你的病其實就是屬於食物中毒,剛開始症狀不是太嚴重,可能僅僅是頭暈,昏眩,沒有食慾,這個期間,想來你也沒當一回事。”
“可是隨着長時間的累積,這種毒症越來越嚴重,最後毒素侵襲全身,腐蝕腸胃,有些淤血和積毒排不出去,又在肚子裡結成塊狀。你體內的毒素排不出去,所以身上長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濃瘡。”
“我剛纔先用穴位按摩法來刺激你的腸胃,讓你的腸子劇烈的蠕動。一般的辦法是用鍼灸來進一步刺激和護理,避免你邪氣入心,可是你的體質實在是太弱了,只能用跳的方式把肚子裡的淤毒給排放出來。”
易陽一口氣將老人的病症和自己的治療辦法都說了出來的,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避諱。
周圍的學生聽了易陽的這番話,哪裡不知道易陽這是在趁機提點自己,一個個聽得很是仔細認真。
不論是一班的學生還是二班的學生,頓時覺得易陽老師是如此的高大上,看向易陽的時候,眼中充滿了崇敬,像是對待自己瘋狂追逐的偶像。
而張明亮,聽到易陽這話的時候,卻是沉默了,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被自己的診斷爲沒救了的病人,竟然被易陽用這種辦法給救過來,他還能有什麼話說?
現在聽的易陽豪不避諱將自己的治療辦法和盤托出,他真的是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他孤獨的站着,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剛纔那些圍着他轉的人,他們現在都圍到易陽的面前,看着易陽,想聽易陽說話,想和易陽說句話。
易陽用他的實力證明了,他遠比自己有魅力。
張明亮再次看了一眼人羣中的易陽,沉沉的嘆了口氣。
這一刻,他真正的認識到了自己和易陽的差距,這不僅僅只是醫術上的差距,還有醫德的差距。
“也許,在他的眼中,我只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吧。”張明亮在心裡想道。
易陽不知道張明亮的心理想法,甚至,他都沒有朝張明亮看過一眼。
正如張明亮心中所想的,易陽根本就沒就將他當做自己的對手,由始至終,所謂的挑戰和打擂臺,他都沒怎麼放在眼裡,這是易陽身爲一個宗師級醫師的自信。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吃易陽這一套,最起碼的,焦旭此刻心裡就非常不爽。
易陽越是風光,他心裡的不爽便越多幾分,現在見得易陽用自己的醫術和醫德折服了現場所有的人,他的心裡感覺就像是吃了死蒼蠅一般,憋得難受。
看着風光的易陽,焦旭酸溜溜的說道:“得意什麼,義診還沒結束呢,你們高興的太早了。老師厲害,並不代表學生也厲害,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聽到焦旭這麼說,剛纔消沉的張明亮,頓時眼睛爲之一亮,重新看到了希望。
焦旭的話提醒了他,易陽的醫術厲害,但是並不代表着他的教學能力也厲害,作爲文華學院的醫術老師,可不僅僅只是一個醫師,更重要的還是教學能力。
教學生們,纔是一個老師的天職,自己在藝術上比不過易陽,難不成教學水平還會比他差不成?
要知道,自己的幾十年教學可不是吃乾飯的。
“易陽老師,你看,我們是不是該將義診繼續進行下去,還有這麼多的人等着看病呢。還有,你可別忘了,我們之所以進行義診,其根本目的是在鍛鍊學生,增加他們的實踐經驗。”
張明亮目光灼灼的看着易陽,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只要自己的學生能夠表現得比二班的學生們優秀,他還能挽回一點顏面。
反之,他今天可就真的要顏面掃地了。
易陽差不多也能猜得出他的心態,不在意的說道:“張老師既然如此說了,那我們就繼續吧,我也想看看我的學生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水平了。”
見得易陽點頭,張明亮滿懷希望的等待翻盤,可是殘酷的現實,卻是直接將他給幹翻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