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所有的人都是轉頭看去,只見李翰手中的毛筆直接掉落,雙眼顯得有點無神,顯然是被易陽的詩給震到了。
在他看來,易陽的這首詩,完全就是針對他的。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易陽的這兩句詩,可謂是道出了兩人最爲本質的矛盾所在。
自己不就是因爲看他年輕,而且行事處處與衆不同,纔會如此的針對他。兩人鬧到現在的這地步,可以說皆因此而起。
“丈夫未可輕年少,丈夫未可輕年少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語氣說這話。”
李翰呢喃着說道,竟然不顧自己沒完成的作品,從自己的位置走開,徑直的來到了易陽這邊。
在易陽接連寫出三首絕佳的詩之後,他也承認,在詩詞一道上,易陽足以甩自己幾條街。
可是,要知道,這次比試的,並不是詩詞,而是書法。
就算是內容再好,可要是書法太差了的話,那也是沒用的。
他現在就想要看看,易陽到底有什麼本事,書法水平達到了何種境地,讓他竟敢寫出“丈夫未可輕年少”這樣的狂傲的話。
好不容易擠開一道口子,便見易陽的三幅作品都擺在桌面上,一目瞭然。
李翰也沒去管內容什麼的,他現在只想看看易陽的字怎麼樣,這纔是最關鍵所在。
可是,當看到易陽的三幅作品時,他瞬間呆滯了,直愣愣的看着那三幅作品,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他本身最擅長的是楷書,所以對楷書的研究是最深的,當他看到易陽的第一幅作品時,心裡頓時涌起了一股酸楚。
因爲他發現,易陽的楷書竟然絲毫不比自己要差,端正大氣,一個個字分佈在紙張上,就像是堂堂正正的軍隊一般。
就是這麼一眼,他便可以肯定,易陽的楷書水平,比起自己來,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越是仔細看,他臉上的驚訝之色便是越濃,最後變成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怎麼會,怎麼可能,他……他……他竟然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風格?”
盯着易陽的第一幅作品,李翰的眼珠子都要瞪大了,他已經從易陽的作品當中看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雖然從表面上來看,易陽的楷書和自己的楷書水平是差不多的,兩人所寫出來的字,在藝術水平上也是同一個檔次的。
可關鍵的是,自己的字,還沒能跳脫出前人的框架,是拾人牙慧的,可易陽的字,卻已經開始別具風格了,隱隱的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光是從這一點,李翰便知道自己輸了,雖然自己的楷書的水平不比易陽要差,可在書法一道上,易陽已經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更別說,從內容方面來說,自己的作品和他比起來那也是相差甚遠,他不用問都知道,隨便讓一個人來評判的話,都會認爲易陽更勝一籌。
一想到自己最拿手的一道竟然輸了,李翰的心中涌入無盡的苦澀,自己幾十年的努力,竟然比不上一個毛頭小子,這讓他都有大哭一種的衝動了。
不過,李翰的幾十年也不是白活的,雖然自己最拿手的一道輸了,可是他並沒有放棄,他明白,在沒有結果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將目光投向了易陽另外的兩幅作品。
可是,就是這麼一看,他明白,自己心底的那點希望,已經是徹底的破滅了。
雖然他最擅長的是楷書,可是作爲一個專研書法的人,對於行書和草書,他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欣賞水平的。
從那兩幅作品當中,他完全的可以看出,易陽的行書和草書,完全的不比楷書要差。
看着那行雲流水的草書,和盡顯狂放之態的草書,李翰整個人都僵住了。
尤其是草書上的那一句“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更是讓他覺得是那麼的刺眼,讓他有種自己真實寫照的感覺。
在比賽之前,易陽就提醒過自己,他最喜歡的,就是全面發展,讓自己再考慮一下,可自己聽到他這麼高調的話語,不就是冷笑不已嗎?
可是現在,三幅作品就擺在他的面前,證明了,易陽之前並不是信口開河的,他三幅作品,完全是處於同一水準的。
李翰最擅長的是楷書,既然都書是最擅長的了,那就說明,他的行書和草書,比起楷書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面對易陽同等水平的三幅作品,連他最擅長的楷書都輸了,更別說是另外兩個了。
看着易陽的行書和草書,作爲一個愛好書法的人,李翰突然有了一種自己的作品拿不出手的感覺。
“輸了,徹底的輸了,我竟然輸的這麼慘!”
盯着易陽的三幅作品,李翰的雙眼失去焦距,嘴裡無疑使的說道,顯然,他是被打擊到了。
衆人見得他如此的模樣,也都明白結果如何了,看到他那失神的眼睛,不由的產生了一絲的同情。
他們的設身處地想了一下,要是換成是自己面對易陽這種變態的話,自己的情況,絕對是比李翰好不到哪裡去的。
這麼一想,衆人再看向易陽的時候,眼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敬佩。
“咳咳,李翰老師,你看,這結果……”
院長輕咳了幾聲,將李翰從失神中拉了回來,現在明眼人一眼便已經看了出來,這場事關個人榮譽的比試,最終的勝利者是易陽。
回過神來,見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李翰臉上滿是落寞的說道:“不用比了,我輸了,在他這幾幅作品面前,我那些,根本就是拿不出手的。”
李翰倒是有自知自明,直接承認自己輸了。
在看到易陽盯着自己的時候,他也明白了易陽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訴他,既然已經承認輸了,那就是該履行賭注了。
一想到那結果,李翰的身體便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對於這這種古板愛面子的人來說,承認自己輸了,已經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了,現在要讓他當着所有師生的面,喊出那三個字,無疑就是讓他在自己的胸口插上幾刀。
可是,要是不說的話,那就是不履行賭注,他同樣會聲名狼藉,顏面掃地,這頓時就讓他陷入了一個兩難之地,不知道該如何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