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煙沉默了，並沒立刻接話。
秦川以爲她聽進了自己的勸說，繼續苦口婆心地道：“我們兩個根本不合適，你難道沒聽出來，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你有交集麼？”
聽到這裡，柳寒煙幽幽一嘆，眼中有些許遺憾的樣子，“我聽長輩說，你從小被送到一個叫青蓮門的古武門派。
雖然我查了下，是在華夏根本沒什麼名氣的小門派，但我以爲，你至少能學到些本事。
上次我妹妹的幾個同學，好像有對你動手，卻沒能成功，我還對你抱有一絲期待。
但現在看你，面色蒼白，氣血虛弱，從你身上，更別說從你身上感受到真氣……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弱不禁風”。
秦川一聽這話，心裡暗樂。
柳寒煙當然察覺不到自己的真氣修爲，因爲自己的九品青蓮訣本來就是很內斂的法門，自己的修爲又高於女人，她察覺得到纔怪呢！
至於自己氣血虛弱，面色難看，是因爲內傷還未痊癒，又爲周芳晴療傷，大損元氣，能臉色好看麼？
柳寒煙顯然是把自己當作了一個廢物，不過秦川也沒想改變她的這種認識。
當成廢物好，看不起他，這樣就不用結婚啦！
“咳咳……”秦川假裝很可憐地說：“是啊，我什麼都不會，身體又弱，真的配不上你，所以婚約還是算了吧”。
“不”。
柳寒煙竟然很果斷地否決，“婚約必須履行。因爲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什麼樣的人，只要你是秦家的長子長孫，符合婚約的要求，就可以了”。
秦川的頭都快炸了，這女人不是瘋子吧？！
“你幹嘛非要嫁給我啊？就算我長得帥，可世界上總有幾個跟我差不多的吧！？”
“我說了，跟你的條件沒關係”，柳寒煙面無表情，“我們柳家子孫，最重信義，言出必行。爺爺臨終前就有交待，必須履行婚約”。
秦川呆呆地看着女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
柳寒煙繼續道：“你不用太在意你我之間的差距，事實上，我也只是跟你領證結婚，有個夫妻的名頭。
像我這樣一年四季要帶兵執行任務的軍人，是沒多少時間跟你見面的，也不可能履行普通妻子的義務。
我隨時都可能死在戰場上，或者被敵人暗殺，事實上，結了婚以後，我們一年能見幾次面，都是未知數”。
柳寒煙說得很輕鬆，彷彿生死一線的軍旅生涯，都不足爲道。
秦川算聽出來了，這女人純粹是要把婚約履行掉，完成任務，壓根沒打算好好做個妻子。
“你這又是何必呢”，秦川納悶道：“你的條件，找個疼你愛你的男人不好麼？非要個我這種瞧不上眼的男人結婚。
我們連認識都算不上，更別說愛情了，連點基本感情都沒有，你這麼年輕就把自己套在婚姻裡，不嫌累麼？”
柳寒煙抿了一口清茶，一臉雲淡風輕地道：“首先，我不相信愛情，那種只是人類荷爾蒙造成的短暫錯覺，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其次，我就算不是跟你結婚，家族也會安排別的男人跟我結婚，來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這是必然過程，沒什麼可逃避的”。
秦川不由一陣失神，不知道爲什麼，聽女人說這番話，竟心裡有一絲隱隱作痛。
是什麼樣的成長經歷，會讓一個花季的絕色女子，說出不相信愛情這種話，還把自己當作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一般！
秦川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不愧是五大古武世家出來的女人，說起話來真是夠狠的”。
“你們秦家也是五大古武世家，你應該明白，自己所承載的家族使命”，柳寒煙淡然自若。
秦川哼了聲，“你倒是隨便找個男人都能嫁，都能生孩子，我憑什麼要幫你完成使命啊？我又不喜歡你！”
“你是不滿意我的外貌，還是不滿意我的職位”，柳寒煙問。
“這有區別麼？”
“如果是外貌，我可以去整容，整成你喜歡的樣子，我無所謂。但職位是一號首長的直接任命，我不能擅自改變”，柳寒煙回答。
秦川都要崩潰了，這女人是不是乖得過分了？什麼都是以家族和國家爲先！
這世上真有這麼無私的人麼？
“你的長相就不用改了”，秦川忍不住又多瞟了瞟女人的臉蛋，實在找不到什麼需要改進的點。
“我還想找個溫柔體貼的女人當老婆呢，你這樣的我可不喜歡，連笑都不會笑，冷冰冰的多無聊”。
柳寒煙沉吟了一會兒，忽然擡頭說：“只要你的合法妻子只有我一個，我不介意你去外面找別的情人，多少都無所謂。
我的工作量很大，時常在軍營或者國外，幾乎沒時間在家，也不會陪你，所以你可以儘管找你所喜歡的女人。”
秦川差點又是一口茶水噴出來，兩眼發愣地看着柳寒煙，“你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吧？還有老婆鼓勵丈夫找情人的？”
“我既然不能履行妻子的義務，也當然沒資格要求你做多合格的丈夫。
你只要答應我，如果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那些孩子，不能作爲家族繼承人，就可以了”，柳寒菸絲毫沒開玩笑的意思。
秦川也不知道該哭該笑，有個大美女說要做你老婆，還允許你去找別的女人，甚至還允許你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那照你的意思，你該不會給我戴綠帽吧？”
柳寒煙搖頭，“不會，我對男人沒興趣”。
“難道……你對女人有興趣？”秦川頓時八卦起來。
柳寒煙蹙了蹙黛眉，但依然老實地回答，“沒興趣。”
秦川忍着笑意，忽然覺得這女人也挺有意思，什麼都一板一眼。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答應，我不像你，這麼聽家族的話。何況我也沒回秦家的興趣，他們既然放棄了我二十多年，就沒資格要求我承擔什麼”。
秦川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柳小姐，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我們真的不合適，再見……”
正當秦川打算轉身離開，背後的柳寒煙卻突然來了句，“你以爲，我們結婚真的需要你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