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瞪了她一眼：“無聊。”
姜金銀認真說：“我說真的，你跟江修延的那段感情失敗在哪裡，你想過沒有？”
想到江修延，沈茹的心裡就鈍鈍的痛，怎麼可能還去想愛情與婚姻的點點滴滴？
姜金銀擡起頭看天，許久才說：“我這麼拼命努力，也是同樣的道理。小茹，你跟江修延相隔太遠了，即便是你沈家的小公主，對於江修延那樣的人來說，你還是灰姑娘一樣的存在。白雪公主才適合王子，而灰姑娘，並不適合。”
沈茹斂眉笑起來：“直接說我不配就行了唄。”
正午時分，日光很足，有些熱。姜金銀脫下外套，站在汽車旁邊，整個人都是閃閃發光的，她拍拍沈茹的肩膀。
“不是不配，而是情路艱辛。小茹，你們可以戀愛，但不適合結婚。如果要找結婚對象，我希望你找一個普通一點的，兩個人相處下來，你纔會有底氣。”
底氣，什麼是底氣？
沈茹坐在店裡思考了一會兒，起身繼續忙碌，現在白天工作，晚上回去照顧可樂的話，她也沒什麼空去想其他的東西。
在沈飛揚和鄧靈珊的悉心照料下，可樂恢復得很好，到冬天的時候，已經跟正常小朋友沒什麼兩樣，又是以前那活蹦亂跳的樣子了。
江修延一次也沒有來看過，江秀清和江夫人來得勤，想要接可樂回去住，又怕他身體不好，一直不捨得。
可樂不認生，又看過照片，記得奶奶和姑媽，只是總會揹着鄧靈珊問爸爸去哪裡了。
江秀清心軟，摟着可樂說：“爸爸非常忙，暫時不能來看可樂。”
可樂委屈的說：“可是我很想爸爸的，嬸嬸說爸爸爲了救我差一點出事了。姑媽，是不是爸爸有了新的老婆，就不想理我了啊。”
江秀清連忙搖頭：“不是的，怎麼會呢，爸爸最愛可樂了。”
可樂小聲說：“我纔不信，嬸嬸也這麼說，可要是真的，爸爸怎麼都不來看可樂？”
出了門，江夫人問：“修延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可樂？他每天都在忙什麼啊！”
江秀清解釋：“金老爺子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修延有空都去陪他。之前爲了可樂，修延沒有出席婚禮，金晨非常生氣，現在好不容易哄好了，修延暫時是不能回來的。”
江夫人長嘆一口氣，手掐了掐江秀清的手說：“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這個，算了，我也做不了什麼。”
金家一向神秘，除了金芳和江修延的婚姻之外，外界很少看到金家現在的消息。沈家自然也都不知道具體情況。
鄧靈珊雖然沒在可樂面前抱怨，但對沈飛揚和沈茹可沒少抱怨。
沈茹每天忙得很，回來只想多陪陪可樂，並不在意那些事情，似乎生活裡面沒有江修延，她早就習慣了。
偶爾，也會想一想姜金銀那天的話，找一個合適結婚的，似乎更好。
沈茹做生意沒有假期，但她早上十一點纔開門，晚上六點就要關店，店門口掛上一個牌子，寫了工作電話，工作電話，卻也只到晚上九點就關機。多餘的時間，她都是要陪可樂的。
又到了跨年的那天，天上有雪落下來，胭脂巷裡有穿着旗袍拍照的女人，拍完立刻裹上羽絨服，凍得直哆嗦，但臉上全都是笑。
沈茹遠遠看着，也跟着笑起來。年輕真好，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她還不老，卻覺得自己已經滄桑多了。
走到穿衣鏡前面，沈茹認真打量自己，這兩個月保養得好，可樂身體越來越好，她心裡的驚惶也漸漸消失，似乎恢復以前的模樣。身段也還是好的。
她沒來由的想起金芳，穿着婚紗照的金芳，還有那天狼狽時見到的金芳。即便金芳三十好幾，可看起來如同少女一般，而且是那種絕對溫柔大方的女孩子，一看，就引人注目。
如果她是男孩子，大概也會一眼看上那樣的女人吧。
沈茹走到後面放布匹的倉庫，從裡面的衣架上拿出一條連衣裙。款式簡單大方，不會過時的那種，顏色是一種沉穩的鐵鏽紅色。
她換上連衣裙，走到穿衣鏡前繼續端詳自己，看着看着，忍不住蹲下來捂着臉哭。
這條裙子，就是當年她第一次見到金芳時，金芳穿的那條。當時的金芳彷彿自帶一股仙氣一般，別說她了，就是姜金銀也稱讚得不行。
她也不知道是爲什麼，在Y城開店做的第一件衣服，就是循着記憶，做了這麼一條裙子。
一年半，她只在剛做好的時候試穿過一次，可穿上去，似乎就讓她更明白自己的懦弱與失敗。
即便江修延已經娶了金芳，即便已經過去一年多，她還是會想念他，還是會記得跟他一起的點點滴滴，她……還愛他。
哭得久了，眼睛紅紅的，沈茹擡起頭看鏡子，鏡子裡的她蹲着，後面還站着一個人，是修延。
沈茹下意識伸出手，旋即又苦澀的笑了笑，是做夢嗎？今天跨年，江修延應該跟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纔對。
她跟江修延在一起幾年的時間，別的節日生日，江修延都不太在意，唯一就是跨年，他能趕回來，就一定要回來陪着她。
以前是她，現在，大概是屬於金芳的吧。
江修延深吸一口氣，也蹲下來，手放在沈茹的肩上：“小茹……”
沈茹一個激靈，驚訝的回頭：“修延？”
她瞪大眼睛，回過神擦了擦眼淚，迅速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思緒問：“江先生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要做衣服？”
江修延沉默一會兒說：“今天天冷，你這條裙子太薄了。”
沈茹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問：“不好看嗎？”
江修延詫異片刻，走過去拿起她的外套給她披上：“天冷，小心着涼。”
沈茹固執的問他：“這條裙子，你記不記得？”
江修延皺起眉頭，認真打量沈茹，沈茹的裙子很多，他以前也喜歡給她買，但裙子都是大同小異的，他怎麼可能記得？
沈茹問：“我穿上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