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坦白

“阿嚏!”何錚猛然打了個噴嚏,從地上翻身坐起,感到臉上溼漉漉的。

“聖靈大人,您醒啦?”一個嬌嫩的聲音充滿喜悅地在耳畔響起。

“阿嚏!他媽的,到底是誰在念叨老子?”何錚又打了個噴嚏,然後神情迷離地把頭轉向聲音來處。

隨着雙眼離散的焦距漸漸對準,一張清秀的小臉出現在眼前,正喜滋滋地看着何錚。

“啊!是你!影兒你怎麼在這兒?魔獸呢?”

何錚猛地跳起來,神情戒備地向四處張望,只見所在之處是在一片密林中,天色已經大亮,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下來,斑斑駁駁地落在林間空地上,鳥兒嘰嘰喳喳地在樹枝上鳴叫,空氣中充滿着令人愜意的樹葉清香。

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美麗,和昨夜的浴血廝殺比較起來,彷彿身處一個不真實的世界中一樣。

忽然一陣難以抵擋的眩暈襲來,何錚仰天摔倒,伴隨着腦海中翻江倒海般的劇痛,鼻子下面突然溼漉漉的。

“呀!大人您流鼻血了!”

就聽影兒在一旁驚叫起來,緊接着何錚感到一雙柔軟的小手使勁托起自己的腦袋,枕放在一雙消瘦但富有彈性的大腿上,接着“撕拉!撕拉!”兩聲,鼻孔裡塞進了兩團棉布,想來是影兒撕下自己的衣襟來給他止血。

“嗯……”何錚閉上眼睛呻吟一聲,也不知是疼得,還是被影兒如此伺候舒服得?

“大人,您覺得怎麼樣?”何錚感到臉上淋上了涼涼的水,然後一團溼布在臉上輕輕擦拭着,抹去先前沾上的血跡,又給他嘴裡倒了一些水喝。

“還好……就是頭疼得厲害……”何錚虛弱地道。

“大人,您這是爲了保衛我們,浴血廝殺受的傷,影兒代表落日山莊好好謝謝您啦!”一雙小手輕柔地落上何錚的額頭,開始慢慢地揉捏起來。

“哦……嗯……”這次何錚舒服得直接呻吟出來,腦中的劇痛似乎也被丟到爪哇國去了。

“大人,您還記得昨晚的事情嗎?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早晨醒來就發現咱倆睡在這片密林裡,魔獸都不見了,而且落日山莊也不知在什麼地方?我口渴得厲害,就去尋找水源,結果在附近的一條山溪裡撈起了一隻魔狐的屍體,可能是從落日山莊附近跑過來的吧?”影兒聲音清脆地說道。

何錚身體一顫,回想起昨夜意識喪失前的情景——影兒變身爲背生雙翅的模樣,將一團乳白色的光芒沒入他的體內,隨即他感受到了無比的平靜,拼命驅動地獄火做出了最後的攻擊……

後面的情形就完全記不得了,也不知道落日山莊是否安然無恙,不過何錚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影兒並不是一位普通的少女,她身上具有精靈族的血統,平常看起來和人類一般無二,可是碰到血月等特殊刺激後就會變身爲精靈,釋放出具有安神治癒功能的魔法來,這一次要不是影兒突然出手相助,搞不好自己就要小命不保了。

想到這裡,何錚忽然想起昨夜“眼睛”的大發神威,趕緊用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發現光滑圓潤,並無絲毫異樣,總算鬆了口氣。他可生怕自己腦門上頂着一隻眼睛,做二郎神的感覺可並不爽啊!如果那樣恐怕自己就沒有安生日子過了,走到哪裡都要被人當成怪物瞧了。

“喂!聖靈大人您還難受嗎?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見何錚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將一雙小眼睜得大大地瞅着自己,影兒臉上一紅,輕聲問道。

“影兒,有關昨夜的情形你到底還記得什麼?”何錚忽然一咕嚕翻身坐起,鼻孔插着兩大坨布卷,眼睛直直地看着影兒,神情異樣。

噗嗤一聲,影兒笑了起來,用手指着何錚的樣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何錚愣了一下,下一刻把兩隻手掌搭到耳朵上邊,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瞪着眼睛道:“我知道你在笑什麼!你是不是在笑這個?哼哼!”

影兒拼命地點頭,笑得說不出話來,臉蛋憋得粉紅,平添一股俏麗之色。

“哼!我就知道!”何錚將臉一板,擺出一副不悅的神色。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在笑大人您!”影兒見何錚生氣,急得雙手直搖。

“還說不是?聖靈大人生氣啦!”何錚將嘴撅起,肥頭大耳的,看起來更像了。

影兒想笑又不敢笑,臉蛋兒憋得更紅,囁嚅地道:“大人,影兒錯了,要怎麼做大人才會消氣呢?”

何錚心裡暗暗好笑,臉上卻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過來,讓大人我掐掐你的臉蛋兒!大人就消氣了!”

說完,不等影兒同意,何大胖子就自顧自伸出自己的鹹豬手,直奔影兒嬌嫩的臉蛋而去。

“哎呦!烤糊了!”影兒驚叫一聲,紅着臉跳開了,蹲到一堆篝火旁,上面架着一隻烤肉腿,已經烤得半邊都焦了,恰好躲過了何大胖子的鹹豬手。

“烤肉?哪來的?”何錚雙眼放光,一把將插在鼻孔裡的布卷拔掉,使勁翕動鼻孔。

“好香啊!這是……”

“烤狐腿!就是那隻被我從山溪裡撈起的魔狐後腿!”影兒得意地笑道,一邊抽出把小刀,小心地把烤得嗞嗞冒油的後腿切下一大片肉來。

何錚嘗試伸手接住,可是動作大了,腦子裡又是一陣眩暈,只好無力地倒下。

“別動大人,我來撕給您吃!”影兒伸手扶住何錚,將他的頭重新枕在自己的腿上,用小刀靈活地片下一片肉,輕柔地喂到何錚嘴裡。

慢慢咀嚼着烤肉,一股濃濃的香味混合着難言的溫馨一直沁入何錚的心裡。

“唔……唔……好吃!影兒你也吃點!”何錚含糊地道。

“不了,還是讓影兒服侍大人先吃完吧!”影兒搖搖頭。

“影兒,你以後不要叫我大人了,我並非什麼聖靈大人,我叫何錚,‘何’人可‘何’,‘錚’錚錚鐵骨的‘錚’。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但不是聖界,所以我並不是聖靈大人!”何錚深吸一口氣,忽然對影兒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怎麼會?我明明親眼看到哈克大人將您給召喚出來的啊?”影兒愣了一下,驚訝地道。

何錚搖搖頭,“哈克進行了一次失敗的召喚,其實……我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的。”

“那您還是想出魔法箭的好辦法,幫助我們抵禦魔獸的進攻了呀!”

“影兒,這些事情跟你解釋起來很複雜,不過我真的不是什麼聖靈大人的!”何錚堅持說道。

“大人,您說這些,是不是……是不是不讓我跟在您身旁了?”影兒聲音裡出現了哭音,眼圈含着眼淚。

“嗨!傻孩子!我怎麼會不要你了呢?只要你願意,可以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何錚衝影兒笑道,“不過,以後真的不能再叫我聖靈大人了,這樣會給我帶來麻煩的。咱們還是兄妹相稱,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哥哥。”

“真的?”

“真的!”

“那我就……叫你胖子哥哥!”

“影兒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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