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6 笨男人，我只是餓了想吃奶嘛！
步少堂走下飛機，正好是堪培拉的上午八點！
古浩狗腿地跟在他的身邊，一雙銳利地眼眸，四處來回掃射，敏銳地探測四周五米以內，是否會有可疑分子？是否會對總裁的人生安全，造成威脅？
“古浩……”兩人順利走出機場候機廳，剛到門口，步少堂頓住腳，側身低喚了一聲。
“總裁……你叫我？”古浩忙收起緊張的神色，換上一副忠厚的神態湊到步少堂的跟前。
顆“從這裡去她住的地方，需要多久時間？”步少堂只覺內心有無數波濤在翻滾，真恨不能背上插上一雙翅膀立刻飛到她的身邊。
“回總裁，從這裡過去，如果順利的話，頂多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
殤然而，眼見只有半個小時，他就可以見到她了，步少堂卻在這一刻遲疑了，步子定在原地，不肯邁開。
“總裁，你怎麼啦？爲什麼不走……”
“你說，我們就這樣過去找她，會不會顯得比較唐突……不如，不如你去問問看，他們住的那段附近，有沒有酒店……”
“好的！總裁，我馬上就辦！”古浩一點頭，身影迅速消失，直赴機場大廳的總檯。
見古浩遠去，步少堂的胸口，再了一次無來由的抽痛了一下。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第五次了，剛剛在飛機上，他就是被這一陣突然的陣痛驚醒。
他又夢見他了，那個被他‘扼殺’掉的孩子，他依然渾身是血，眼神卻是那樣的清澈。
孩子翹起嘴角，對他甜甜的微笑，與他身上沾滿的血漬，形成鮮明的對比，灼傷了他的眼，灼痛了他的心……
他也就是在那樣的氛圍下，被痛醒的！
醒來一摸額頭，全是溼漉漉的汗水，一顆心，更是比平時加速了幾倍的跳動！
他總是有一種難言的壓抑，總覺得自己，像身處在一片佈滿霧氣迷朦的空間，他努力地奔跑，卻總也找不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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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整整在手術室外，過了一夜。
更確切地說，季洛尋是在手術室外站了一夜。
他的雙腳，早就不聽使喚，麻木不堪且酸澀脹痛！
他卻一直堅持守着那對生死未卜母子的手術室門外！
其實，在簽上自己大名的那一刻，他就暗暗下了決心，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去照顧她或是他們！他不忍心他們在孱弱單薄的身軀，再在風雨中搖曳。
他不僅握着母子倆的生死簿，同時，也握着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是一個男人，在心底定下的鐵血承諾。
熬了一夜，季洛尋的眼中佈滿了血絲，雙眼凹陷，面色呈暗青色，雙腿由於長時間站立，已在微微發抖……
他不管不顧，堅信只要堅持，他們母子倆一定會平安出來，一定會……
喬心渝也好不到哪裡去，撐了一夜，她的身心都倍受煎熬，進去這麼久，他們母子倆，還有希望嗎？她惶恐……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強光。
手術室那道如天堂般的大門，緩緩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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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天使般的護士和醫生們，推着擔架牀一併走了出來。
一站一坐的兩人像觸電般，衝向擔架牀。
“若雪……”才幾個小時不見，彷彿相隔了一個世紀，喬心渝激動得痛哭流涕，緊握着暈睡中韓若雪的手，再也不肯放手，長一聲短一聲的呼喚。
季洛尋因爲腿腳麻木，比喬心渝稍慢了些許，他沒能拉住韓若雪的手，並且也沒有孩子的身影。
“醫生，孩子……孩子呢……”剎那間，他雙手緊拽着女醫生的衣袖，發了瘋似地大喊。
雖然一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但真正來臨時，他還是難以接受！
爲什麼？老天爲什麼要讓他，承受這麼殘酷的現實！
女醫生一臉嚴肅地掃了一眼男人抓住自己的手，再將目光定在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掛滿了大顆淚痕的臉，忽然她笑了，像天使一般笑了！
“季先生，你別緊張！孩子……孩子他沒事！很健康，很可愛，已經讓我們的護士小姐，送到育嬰室去了……”
這一瞬間，季洛尋強烈地感覺到，有一股明媚的陽光照亮了自己，哪怕這裡，根本不可能照射不到陽光。
他擡起頭，張開雙臂，胸口一起一伏，大口大口地呼吸。
偉大的天主啊！你終於顯靈了！
感謝你對他們母子倆的再造之恩，淚水再次氾濫他的臉龐，只是，那全是喜悅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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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酒店的大牀上，步少堂總覺得心，口有一種不可名狀的興奮，亦或用喜悅來形容，更爲貼切一些。
他納悶，就算離她更近了一步，革命也還沒有成功，仍需繼續努力！
應該沒有什麼令自己的情緒如此高亢，激動，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
韓若雪醒來，已是當天下午。
麻醉劑消褪，她的意識，漸漸清醒。
她赫然發現，眼前有兩道越來越清晰的身影，難掩心中的喜悅，正裂開嘴，向她微笑。
當殘留在體內的最後一劑麻藥，失去效力之後，腹部的刀口，便開始折磨着她，她也由腹部的傷口，很快想到空空的肚子裡的那個孩子——
她生命的全部，現在身在何處，是生是死？
正欲起身，腹部撕裂般的疼痛襲來，阻止了她過激的行爲。
她的臉本來就沒什麼血色，經此一折騰，愈顯煞白，額角更是滲出斑斑汗跡……
伴隨着疼痛，除了汗水還有眼角的淚水，暗淡色的嘴脣，顫顫地扇動，表情痛苦地呢喃，“寶寶……”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連貫，以至於，在一旁候着的喬心渝與商瑞軒都來不及插上嘴。
韓若雪突然的抽噎聲和失控情緒，簡直嚇壞了喬心渝，她原本喜悅的表情，迅速隱去。
她俯下身，緊握着韓若雪的手，“若雪，你別激動，先聽我說，聽我說……”
一心認定寶寶已經離開自己的韓若雪，此時，完全沉浸在悲傷的氛圍，她根本無法聽進旁人的一字半句。
這下，真是急壞了喬心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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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商瑞軒見狀，不但沒有上前來勸慰的意思，更是在兩人的眼皮底下，悄悄退出了病房。
面對韓若雪的固執，喬心渝實在不忍看着她，再如此白白傷心下去，她憋了一口氣，張口嘴，超高分貝地喊道：“若雪，你聽我說，寶寶沒事，我的乾兒子他沒事啊！他現在在育嬰室乖乖地躺着……”
然而，事實證明，韓若雪對她的話，依舊無動於衷，仍沉浸在自己的般若地獄，正沉痛地‘靦懷’愛子。
喬心渝這回真的被她打敗了，她大幅度地搖了搖頭，“我的大小姐啊，你到底要怎樣，才相信我的話嘛！”
牀上的人兒，身與心都沉浸在這難言的巨痛之中，又怎肯聽她一句啊！
當初在手術室時，她若不是無意中聽到，季洛尋擅作主張簽了保大人不保孩子的協議書，她到現在還蒙在蠱裡，還會相信喬心渝寬慰她的話啊！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做爲生母，她居然連孩子，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了！
寶寶啊，媽咪好想你啊！哪怕聽一聽你的哭聲也好啊！
還想把你捧在懷裡，親一親你的小臉蛋，捏捏你的小鼻子！真的好想，好想……
“哇……哇……”
忽然傳來了初生嬰兒的啼哭聲，又一次賺足了韓若雪的眼淚。
那種對孩子深情的渴望，熱切地期盼，是她從前永遠無法體會感覺。
唯有現在，她除了身上捱了一刀皮肉之痛外，還有來自心底難以修復的痛折磨着她……
她癡癡地望着門口，因爲剛剛那裡纔有護士抱着一個初生小Baby從那裡經過，‘動聽’的哭聲正是打那裡傳來。
隔離窗外，商瑞軒急得滿頭大汗，他不斷地向季洛尋的方向揮手，希望他能瞥過來。
而一身超級奶爸打扮的季洛尋，正混在衆護士之中，沉浸在對新生命到來的無限歡喜的氛圍，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的Baby，生怕一不留神，讓粗心的護士給弄錯了，完全忽略了其它。
身旁的護士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時不時地掩嘴偷笑，可她們的眼裡，卻沒有半點譏誚，相反，她們對這個身材頎長，‘準爹地’如此顛覆形象地愛Baby的行爲，充滿了讚賞和欽佩。
總算有一個靠窗的小護士不經意間，看到了在窗外手舞足蹈的商瑞軒，她忙走到季洛尋的跟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再向窗子的方向努努嘴，意思是在說，他是找你的嗎？
季洛尋疑惑地轉身，看着商瑞軒不停地朝着自己比手劃腳，可他一時又弄不明白，商瑞軒找他究竟有什麼事？
見對方向他揮手，示意他過去。
他猶豫地看了看商瑞軒，又用寵溺的眼神凝視着熟睡中的Baby，一時左右爲難。
他擔心自己一旦走開，寶寶被人弄錯怎麼辦？
對於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他簡直全身心都投入進去，不希望在他的眼皮底下，寶寶還會有絲毫差池。
商瑞軒見他遲疑，猜想他肯定捨不得讓寶寶離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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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眼前一亮，計上心頭，轉身，很快又消失在季洛尋的眼底。
季洛尋蹙了下眉頭，也懶得去理商瑞軒這一怪異舉動，再次將目光定在了小Baby身上。
男人再次端詳孩子時，眉頭不由得皺起，因爲，他發現雖說是韓若雪生的孩子，可是卻怎麼看都不像她。
莫非他像他親生老爸？
那個負心漢？想到此，他的心頭開始酸溜，憤慨起來。
正在這時，原本熟睡中的小傢伙居然不哭不鬧，無聲地醒了過來。
只見他閃動着一雙烏溜溜地大眼睛，帶着疑惑的眼神，注視着眼前的男人。
隨後，嘴角輕輕一扯，展露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立即逗得季洛尋也跟着忍不住牽動嘴角，帶着喜悅燦笑起來。
其實，小傢伙只是有些餓了，他看到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只知道對着自己笑，並沒有打算要拿吃的給他的意思，不由得耐心耗盡，開始有些情緒化了。
他先撇撇小嘴，蹙起了眉頭，輕舔着粉嫩的小嘴脣，努力地用肢體語言，給予對方提示。
季洛尋卻完全沉浸在初生嬰兒，難能可貴的一笑之中，大咧到忽略寶寶，已經離開母體好幾個小時了，早就應該進食了。
“哇……哇……”寶寶顯然被眼前的笨男人打敗了，他明裡暗裡對他進行提醒多次，男人卻始終沒啥表示，他徹底無語，唯有用哭聲來表示強烈的抗議。
爲什麼旁邊的寶寶，都是漂亮的姐姐來照顧，卻要給他派個笨男人來啊！
“哇……哇……”他不要笨男人，他要姐姐，他要媽咪……
孩子越哭越兇，旁邊的嬰兒受到其影響，也象伴奏似的，一個接一個地開始哭了起來。
頓時，整個育嬰室鬧翻了天，護士小姐們忙得團團轉，季洛尋見沒有人理他的孩子，心一急，只好將寶寶抱進懷裡，邊哼着不成調的曲子，邊輕輕拍了起來，只希望快些將小傢伙哄的睡着，不要再這樣哭下去了。
孩子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又繼續大哭大鬧起來。
笨男人，我只是餓了想吃奶嘛，你把我抱起來幹嘛啊！
漂亮的姐姐，快來救我呀……
“季先生，窗外有人找！”
抱着還在哭鬧不止的小傢伙，季洛尋陡然轉身，見到商瑞軒舉着一張白紙，上面用大頭筆清晰的寫着“夏悅要見孩子！”幾個大字。
小傢伙躺在男人懷裡，哭聲忽然間停止。
他此時正張着嘴，眼巴巴地望着一旁的護士小姐，嘴裡忍不住發出嬰兒語，“姐姐，你好漂亮哦！”
與此同時，他的嘴角由於唾液分沁過剩，白嘩嘩的口水，抑制不住地向外流淌。
季洛尋見狀，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小傢伙粉嫩粉嫩且胖嘟嘟的小臉蛋，寵弱地罵道：“你這小鬼，這纔剛剛出生多久啊，什麼不好學，倒是先學會了好色，呵呵……美女以後大把的機會瞧，走，我帶你去見媽咪了！”
“啊……哈……”小傢伙肥肥的小屁屁歡快的扭動着，嘴裡更是叫嚷着除了自己能聽得懂，別人聽不懂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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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說，好哦，好哦，終於可以見到媽咪了，終於不用餓肚皮了哦！
季洛尋鄭重地將小傢伙交到護士小姐的手裡，同時，一刻不離地跟在護士小姐的身後。
來到嬰兒更衣室，手法溫柔嫺熟的護士小姐，三下兩下便把只用襁褓包裹住的小傢伙，剝得一乾二淨，擺脫了衣物束縛的小傢伙，立即開心地翹起兩條胖胖的小腿，張開嘴哼起了小調，看起來好不快活……
守在一旁的季洛尋有些按耐不住了，他俯下身，輕拍着手掌，配合着小傢伙的音調，居然笨重地在小傢伙面前跳起舞來。
小傢伙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這個笨蛋且滑稽的男人，卻沒有想笑的***，僅僅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男人見到自己如此賣力演出，小傢伙居然一點都不給面子，頗有些面子掛不住了，他再湊近了些，再次重複剛纔探索出來的一套動作，舞得正歡。
“啊……”突然一股溫熱的暖流，不偏不移地澆在男人的臉上，味道有點鹹，有點澀，還帶着淡淡的尿***味。
“媽呀……”季洛尋再也無法保護淡定，邊用手抹着臉上的“童子尿”邊往後退，很快便閃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惹得一旁的幾個護士小姐，再也無法保持矜持，紛紛忍不住裂開嘴大笑起來。
“哈哈哈……”
原本嚴肅的小傢伙，這時居然也學着護士小姐們的模樣，慢慢地裂開嘴，象徵地跟着笑了起來。
姐姐們笑了，他當然也要跟着笑了！
雖然他並不覺得將尿尿灑在笨男人臉上有什麼好笑的地方，但他看到把姐姐們逗笑，他就是打心眼裡開心啊！
從洗手間出來，男人心裡哪怕再按捺不住，他也不敢去逗小傢伙了。
他乖乖地守在一旁，直到親眼見到護士小姐給小傢伙墊好止尿片，確認安全了，他這纔敢近身，在護士小姐的指導下，牢牢地抱住了小傢伙，並與隔離間外的商瑞軒會合，一併前住韓若雪所在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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