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本來應該不那麼漫長的戰鬥，終於迎來了結局。
費城76人主場迎戰芝加哥公牛隊，東部季後賽次輪的第一場比賽結束。主場的東部頭號種子獲得了一場20分以上的大勝，延續着自己從季後賽首輪至今的強勢表現。
然而隨着比賽的結束，離開球場的球員、教練們，表情卻沒有半點輕鬆。
輸球的公牛隊球員們，也沒有過於沮喪，反而神色有些古怪，有一股說不出的意味。
看臺上的球迷們，一個個的表情也沒有太過高興。支持的球隊贏球，確實是一件好事，但球隊主將受了重傷……
“前方記者的消息來了，我們馬上連線。”
史密斯的返送耳機裡，傳來了導播的信號，史密斯臉色沉重一句話說出，電視機上的畫面一轉，切到了瓦喬維亞的球員檢查中心門外。
“主持人，我們在這裡等待了許久，剛剛費城76人這邊的隊醫組工作人員出來，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記者一隻手握着話筒，另一隻手指着身後不遠處的檢查中心入口，開口道：“費城76人首發得分後衛，本賽季費城外線三分命中率最高，同時也是聯盟三分命中率前十的超級射手凱爾科沃爾，手腕處骨骼受傷。具體傷勢還需要更多檢查才能確認，但可以肯定的是，凱爾將要缺席接下來的整個季後賽……”
接下來記者說出的傷勢詳情，費城球迷們已經無心去細聽了。
球迷們的心都要碎了。
與此同時，球員通道口。
陳牧微微低着頭，走過球員通道入口的時候，附近的球迷往常都會伸出手來，希望能與球隊主將擊掌慶祝。
但今天，這樣的場景卻沒有發生。
球員通道兩側的球迷們，顯然也感受到了費城球員們的沮喪之情，不少球迷伸手抓着通道兩側看臺邊的欄杆，嘴裡憤憤的罵着。
走進通道中。陳牧無法抑制心中的沮喪，揮手狠狠捶了一側的牆壁一拳。拳頭上傳來的疼痛感讓陳牧略爲甦醒一絲，但陳牧知道，科沃爾正在遭受的疼痛。卻比這種痛感不知強烈了多少倍。
“FXXK！”
陳牧身邊，伊戈達拉罵了一聲，雙眼之中還滿是怒火，頭也不擡的走向通道更深處。
任務，會很重了。
陳牧知道。科沃爾的傷勢是一回事，但剛纔比賽結束前，隊醫團隊來了人，對主帥卡萊爾和球員們簡單交代了一下情況。
科沃爾的骨骼傷的很乾脆，初步檢查看來斷口斷的非常直接。這種傷勢恢復起來不算特別麻煩，以如今的醫學水平，隊醫團隊有自信讓科沃爾完全恢復。
但手腕對於科沃爾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三分手對於費城來說，也實在太重要了。
或許在多少比賽中，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科沃爾的存在。對於球隊來說有多大的意義。好像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射手，只是在場上跑跑位，找到空當投個籃罷了。
只有費城球員和教練們自己知道，有沒有科沃爾，對於球隊的意義有多麼巨大。
科沃爾雖然性格比較細膩敏感，但好歹也是浸淫NBA多年的職業球員。遭遇傷病，是體育運動非常難以避免的一種情況。經過專業團隊的處理，科沃爾應該可以短時間內穩下心神，專心養傷。
不出意外的話，到下半年。科沃爾就可以完全恢復了。
對於陳牧和伊戈達拉他們來說，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接下來的比賽。
比賽還要繼續，費城還需要繼續衝擊更多的勝利。公牛隊全員齊整。原本就實力不俗。如今傷了科沃爾，兩支球隊之間原本相對較大的實力差距，一下子就被縮小了不少。
如何贏下公牛，繼續費城的季後賽征程，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陳。”
一個聲音響起。
“……德里克。”
陳牧回頭，看到羅斯小跑着追了上來。
“陳。凱爾他……”
羅斯是個新秀，但強大的內心讓他有着直面陳牧這樣的超級巨星也不怯場的底氣，雙眼看着陳牧，表情很是複雜。
“隊醫團隊檢查過了，會恢復的。”
陳牧知道羅斯是好心，點點頭說。
“……薩福洛沙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羅斯眨眨眼睛道。
“我知道，我知道……”陳牧點點頭：“任何人都不希望有傷病發生，這個聯盟裡的大部分人，都沒有傷人的意思。”
“所以……”
羅斯說到一半話語一停，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皺了皺眉頭道：“幫我把祝願帶給凱爾。”
“一定。”陳牧點頭。
“還有一件事。”
陳牧剛想回頭離開，羅斯再度開口。
“嗯？”
陳牧回頭，站在通道深處看向入口附近的羅斯，彷如在看幾年前的自己。
“這樣很不爽。”
羅斯似乎下定決心似的開口道：“凱爾受傷了，真的很不爽。”
“我能理解。”陳牧苦笑。
“如果因爲這樣，我們才贏了你們的話……”羅斯有些難以表達自己的心情，沉吟半晌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不用擔心這種事。”
陳牧明白過來了，轉過身來，面對羅斯，臉色一沉道：“你擔心的是，到時候媒體、球評人、球迷，會說你們勝之不武吧？你們，完全不用擔心這種事。”
“……？”
羅斯眼神一亮，看着陳牧。
“因爲你們不會贏的。”
陳牧深深的看了羅斯一眼，這一眼，好似荒古走出的蠻獸一般，讓羅斯的內心爲之一顫。
“系列賽，我們會贏……！”
說完這句擲地有聲的話語，陳牧回頭，大踏步走向更衣室。
留下羅斯站在原地，愣了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沒有了科沃爾，他們就沒有了外線三分點，我們的防守和進攻都會更有針對性。
洛瑞和伊戈達拉的三分都不穩定，陳自己的三分球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狀態而已，算不上什麼常規武器。
替補席上，無論是威利格林、卡尼、還是賽迪斯楊，都算不上好射手。他們的打法更依賴中距離和籃下突破，如今的費城，可以說是一堆突破手扎堆，而且還沒有一個明星級別的突破達人的狀態。
到時候比賽的禁區會變得極爲擁擠，而這種擁擠，這種最需要快速輪轉，需要體能和敏捷力作爲支撐的戰鬥，正是公牛隊的一衆小將們最爲擅長的。
協防補防，腳步跟隨，堆積禁區，全員爭搶籃板球……
羅斯自信，自己的判斷沒有問題，他也相信，費城衆將和教練們，甚至有眼光的球評人、記者、球迷，都會做出和自己一樣的判斷：
公牛隊很有可能後來居上，完成逆襲。
可是……
看着陳牧走過拐角，一個轉彎消失在視野之中的背影，羅斯的眼前一片迷茫。
可是陳牧這種不講道理的自信，又來自哪裡呢？
半小時後，新聞發佈會現場。
“HERE！HERE！！”
費城76人季後賽開始之後的每一場新聞發佈會，都從未如此熱鬧過。
每一名記者似乎都有無數問題要問，一隻隻手臂舉着，每個人都急切的看着臺上的費城球員代表和主帥卡萊爾，希望能夠點到自己來提問。
“這位記者，請講。”
卡萊爾點了點其中最早舉手的記者，後者幾乎是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還沒等身子站直，就急吼吼的問出了問題。
“失去了凱爾科沃爾，你們本來就是短板的外線投射變得更弱。我剛纔注意到，網上已經有許多評論和擔憂，認爲陣容齊整的公牛有希望完成逆襲。對於這一點，你們怎麼看？？”
“……還有其他人要問類似的問題嗎？把手舉起來我看看。”
卡萊爾沒有急着回答，而是拋出了自己的問題。在場的記者們都是一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回答記者提問的主帥。一個個面面相覷之後，其中大部分人都舉起了手。
“好，既然大家的問題都大同小異，那麼我就一次性回答這個問題。”卡萊爾點頭，示意記者們把手放下，繼續道：“如果你們覺得不過癮，我可以讓球員們也回答一下這個問題。但是我保證，我們的回答，絕對都是一致的。”
說着，卡萊爾身子往前一靠，雙眼好似獵鷹一般盯着臺下的記者們，凌厲的掃視一圈，繼續道：“系列賽，我們會贏……！”
記者們沉默了。
是，就算沒有了科沃爾，費城的總體實力，也不會一下子就落到比公牛更差的地步。
但實力對比是一方面，戰術運轉，是另一方面。
費城76人的戰術，是圍繞陳牧搭建的。陳牧是個內線超級得分手，這樣的陣容配置，最需要的就是外線射手可以拉開空間，給陳牧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在內線翻江倒海。
如今沒有了科沃爾，帶來的問題絕對是全方位的連鎖反應，費城，爲什麼還能保持如此信心呢？
“原因很簡單。”
有記者提出了這個問題，不等卡萊爾回答，陳牧率先開口。
“因爲，我會把所有對手，全部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