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染還未走近就察覺氣氛有些詭異,擡眼望去卻看見一個身着絳紫色繡紋錦袍的男人色眯眯的看着她。
司慕染眉心一擰,不用猜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是誰,果然傳聞不如一見,看楚雲揚這幅色眯眯的樣子,司慕染就知道這個人有多麼的不堪了。
司慕染別過楚雲揚投來的目光,走到裴宸朔的身邊,裴宸朔宣誓主權一般的伸手攬着司慕染的腰低聲問:“你怎麼過來了?莫不是想我了?”說着輕輕吻着了她的臉頰。
司慕染有些害羞的淺淺一笑道:“我過來看看。”
裴宸朔輕嗯一聲,甚是憐愛的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發,楚雲揚看在眼裡心中說不出的鬱悶。
“賢王,這位是……”楚雲揚問道。
裴宸朔擡頭,脣角微微一揚,攬着司慕染的力度有些大,司慕染整個人都靠近了他的懷中:“是我的妻子。”
楚雲揚一愣,隨之斥道:“賢王你果然大膽,你與我妹妹先有婚約,如今我妹妹不過死了短短數月你便另尋新歡,可是不將我們楚淵國放在眼裡?”
裴宸朔挑眉一笑問:“敢問太子府中有妻妾多少人啊?”
楚雲揚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裴宸朔笑道:“如果你的太子妃死了,太子是不是打算從此剃度出家呢?”
一聲譏諷,惹得衆人低笑不止。楚雲揚才察覺自己上了裴宸朔的道,臉上的怒火更加無法掩飾:“賢王,你放肆。”
裴宸朔厲聲道:“放肆的是你。別說我與惠安公主沒有成親,即便是成親了那又如何?太子你身邊佳人無數,難道還不允許別人三妻四妾了嗎?”
司慕染低頭聽着裴宸朔的話心中很不是味,雖然知道這不過是裴宸朔的說辭罷了,可是聽到這樣的話卻是讓司慕染心中難過。
楚雲揚似是和裴宸朔較上了勁:“我妹妹惠安乃是楚淵國的掌上明珠,你負了她便是與我們楚淵國爲敵。賢王,識相的你就交出這兩個女人,本宮可饒你不死。”
裴宸朔輕嘆一聲:“太子還真不識時務,本王的女人你也敢染指?”
楚雲揚輕哼一聲道:“別說是你的女人,這世間的女人只要是本宮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裴宸朔笑問:“是嗎?那就試一試,如何?”裴宸朔話音方落,那府中的暗衛涌了上來。
楚雲揚有些驚愕,看着裴宸朔的手下臉上很是難看:“賢王,你什麼意思?”
裴宸朔凌冽的聲音道:“送客。”
楚雲揚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只是他今次前來沒有帶多少人,與裴宸朔這些整頓有素的暗衛比起來,楚雲揚肯定是要吃虧的。
“裴宸朔,我們走着瞧。”楚雲揚放下狠話一揮衣袖轉身離去。
裴宸朔望着楚雲揚離去的方向,脣角微微勾勒。危子墨和紅藥上前,危子墨道:“只怕太子不會善罷甘休的。”
裴宸朔看了看危子墨道:“這我當然知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
司慕染明白,裴宸朔根本就沒打算和太子正面交鋒。裴宸朔轉身問:“行禮收拾好了沒?”
司慕染回神,點點頭道:“好了。”
裴宸朔輕嗯一聲,對着危子墨道:“讓手下的暗衛先行撤離,在天極國邊境的貴安
城會和。”
危子墨應道:“是。”說着便轉身離去。
看着危子墨和紅藥一同離去,裴宸朔轉身看着司慕染,目光中帶着一絲的怒氣:“誰讓你過來的?”
司慕染愣了愣,擡頭看着裴宸朔那看的臉色抱怨道:“你又生什麼氣?”
裴宸朔簡直快被氣瘋了,剛纔看見楚雲揚那色眯眯的樣子看她,裴宸朔就想將楚雲揚那眼睛給摳出來,如果這不是在楚淵國,裴宸朔早就這麼做了。
“回去在跟你算賬。”裴宸朔輕斥一聲。
司慕染覺得莫名其妙,丟給他一計白眼轉身去拿行李去了。裴宸朔揉了揉眉頭,這個女人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這不是好事。
楚雲揚回府之後就大發了一頓脾氣,他正愁着如何對付裴宸朔,卻聽管家來報有客來訪。
大廳裡,楚雲揚看着天玄氣定神閒的坐在桌前喝着茶,額上的青筋直跳走入大廳楚雲揚大聲道:“天玄,你當本宮的太子府是什麼地方?”
天玄抿了口茶淡淡一笑:“太子不要動氣,想必太子已經知道了你我之間都是誤會。難道太子你不想報羞辱之仇嗎?”
楚雲揚想起自己今天在裴宸朔那裡遭受的奇恥大辱心中就氣憤,想起給她下毒的女人和那個白髮的女人心中就心神嚮往。
“你要幫我嗎?”楚雲揚笑着問。
天玄聳聳肩道:“如今也只有我能幫太子殿下你了,不過太子殿下要抓緊時間纔是,因爲據我所知賢王如今動身準備離開楚淵國了。”
楚雲揚一驚道:“什麼?他要走了?”
天玄點點頭,站了起來道:“不過他能不能活着離開,那就要看太子的打算了。”
楚雲揚低眸微微一想道:“你是想讓我半路截殺他?”
天玄挑眉一笑:“太子果然聰明,想必太子想要調動慕容家的兵力是易如反掌。任憑裴宸朔的能力再大,也不可能抵擋你們慕容家的銅牆鐵壁,對嗎?”
楚雲揚尋思了片刻,先不管裴宸朔如何羞辱他,光是他身邊的那兩個女人就足以讓楚雲揚放手一搏:“好。”
天玄輕輕一笑道:“南江城不能動手,出了南江城太子便可以大顯身手了。”
楚雲揚輕哼一聲:“我就讓他有命來,沒命回去。”楚雲揚說着微微一笑,臉上滿是勝算。
兩輛馬車先後離開南江城,司慕染挑着簾子看着南江城的城樓越來越遠,裴宸朔坐在對面看着司慕染的神情問:“怎麼,不捨得離開這裡?”
司慕染放下簾子道:“不是。只是不知道幾十年後的南江城是不是還會這麼繁華?”
裴宸朔輕笑一聲:“你想的到很長遠,如果楚淵國未來的儲君是太子,那麼幾十年後這裡或許就是天極國的疆土了。”
司慕染不置可否:“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也許百餘年後便是天下一家,一統中原之勢。”
裴宸朔的眸中有些讚賞,司慕染的這番話頗和裴宸朔的心意。“那你所期望的又是什麼樣的?”
司慕染狡黠一笑坐在裴宸朔身邊道:“你很想知道嗎?”
裴宸朔臉一沉低聲道:“說。”
司慕染撇撇嘴仰着臉:“態度這麼差,我不想說了。”說
着欲圖坐過去。
裴宸朔抓着她的胳膊道:“想走,哪有那麼容易?給你兩條路,要麼說,要麼……”裴宸朔不懷好意的笑着。
司慕染感覺得陰風陣陣,連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說。我理想中的國家呢是人人平等,沒有主僕貴賤之分,男人呢只能娶一個老婆。而女人呢也有主權可以選擇休了自己的丈夫。”
裴宸朔眉頭皺在一起疑問:“女子能休夫?”
司慕染點點頭,甚是肯定的回道:“當然,憑什麼你們男人三妻四妾,而我們女人卻只能嫁給一個男人?這太不公平了,所以啊,我理想的世界裡男女是平等的,一夫一妻。”
裴宸朔垂首微思問道:“怎麼,莫非你想休了我?”
司慕染有些無語,這個男人也太愛對號入座。“你如果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那我就休了你。”司慕染挑眉回道。
裴宸朔微微一笑:“你說真的?”
司慕染點點頭:“當然,這還有假的嗎?你要是敢出軌,我就敢不要你。我說到做到。”
裴宸朔卻道:“那你呢?”
司慕染疑惑的看了看他問:“我怎麼了,我有哪點對不住你了嗎?”此話一出,司慕染立即就後悔了。因爲她看見裴宸朔那雙透着陰寒的眸子泛着怒火一般的燃燒。
裴宸朔深吸一口氣,想要壓制自己內心那莫名煩亂的想法,司慕染拉着他的手低聲道:“你知道的,我的心中只有你。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裴宸朔閉着眼道:“你的心中如果只有我,就不應該惹我生氣。司慕染,如果你敢再拿你們以前的交情來說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司慕染正要答應,裴宸朔猛的睜開眼道:“還有,你如果在敢自作主張,或是爲了他求情,我……”
司慕染望着他問:“你要怎麼樣?”
裴宸朔氣急,太嚴重的話他不敢說,怕會傷她的心,可是不說明顯自己落敗被她牽着走。
裴宸朔輕嘆一聲:“你明知道我拿你沒有辦法,你不過仗着我喜歡你,爲所欲爲罷了。”
司慕染的心酸酸澀澀的感覺,明明是這個男人在吃莫名其妙的乾醋,可是到了最後竟然都變成她的錯了。
聽着裴宸朔的話,司慕染有些心疼。她趴在裴宸朔的懷中,緊緊的抱着他,卻說不出話來。
看着司慕染的反應,裴宸朔覺得心情很好,卻又生出逗弄她的意思:“如果哪一天我不喜歡你了,我看你如何在惹我生氣。”
司慕染有些心慌,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似是要哭出來。裴宸朔低頭看着司慕染突然有些心有不忍,他將司慕染緊緊的圈在懷中問:“知道自己錯了嗎?”
司慕染點點頭,雙眼朦朧。裴宸朔輕輕笑着,卻在心中低語,傻丫頭,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呢?
只是這番話他沒有說出口,或許是因爲心底的氣還沒有消,又或許是裴宸朔很喜歡司慕染膩着他的感覺,或許讓她感到害怕也是好的。
裴宸朔這麼想着,心中有些得意。而司慕染卻有些心慌意亂,都說男人是善變的動物,她和裴宸朔真的能長長久久嗎?
司慕染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這些,是因爲裴宸朔方纔說的那句話嗎?如果裴宸朔不在喜歡她,那麼她會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