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很是無語的，打斷夜零的玩笑，問着：“解釋一下。”
夜零拿着筆，勾畫着自己桌上的文件。
“說起這個RE因子，可是個玄而又玄的好東西，具有強大的再生修復功能。就比如亦欣的左手，她手上的很多神經組織已經壞死不能用了，但若是手術中配合RE因子，就可以幫她重建神經阻止，讓她的手恢復如初，同樣的原理也適用於你小舅舅。只不過，你小舅舅的情況更緊急，如果三個月之內不進行手術，恐怕之後就算有了RE因子，也無力迴天。”
好，有辦法就有希望。
陸眠直截了當的問道：“這東西哪裡有？”
聽着她這副搶也要搶來的語氣，夜零紅脣勾了一下，“眠哥，你先冷靜。”
她嘆着口氣，“RE因子是從某種植物上提取出來的，而這種植物呢，只存在於傳說當中。所以，這RE因子，也只存在於假定理論中，並沒有人研究出來。就好像Z國古代神話中的龍。你說它不存在吧，它有存在過的痕跡。你說它存在吧，我們凡人卻都沒親眼見過它。”
剛剛有了一絲希望的陸眠，又被打擊到了。
她下意識的瞧了蕭祁墨一眼，突然記起了他那株寶貝得跟親兒子似的綠植。
難不成真要看着小舅舅被摘除眼球？
“眠哥，我現在也愁。要是真有這麼神奇的RE因子，亦欣的手也就能恢復如初了。僅靠手術，我只能恢復到她原來百分之七十的程度，我希望她能完全康復……”
“我想想辦法。”
陸眠心事重重，就準備掛斷電話去查資料。
夜零那邊卻喂了一聲，“眠哥，先別掛。說完正事……那該聊聊抽象畫的事情了吧？”
抽象畫。
咳。
陸眠撫了下額頭。
夜零窮追不捨，兇巴巴的：“你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坑我的？人家那麼信任你，從來沒懷疑過你……”
“乖零……”陸眠哄着：“別生氣了啊。我那不是看他救了你嘛……”
“他救了我，你就讓我以身相許？那你也救了我，我是不是也該歸你了？”
“……”陸眠摸着下巴，“你說得有道理。”
“那你說吧，怎麼辦？”
陸眠輕咳一聲，感受到身旁傳來不怎麼和諧的冷氣源，她趕緊打住這個話題。
“乖零，看在我心情不好的份上，就別兇我了……”
她拿出看家本領，軟綿綿的說着，像是在撒嬌。
夜零：……瑪德，真受不了這樣的眠哥。
眠哥一撒嬌，恨不得星星月亮的都摘給她！
蕭祁墨：？
這丫頭怎麼光衝着女人使勁？
朝他撒嬌不好嗎？
“原諒你了！”夜零嗔罵着就掛斷了電話。
陸眠逃過一劫。
玩笑歸玩笑，掛斷電話後，她想到的還是小舅舅的事情。沉默着沒說話，心情也跟着沉重。
她想起小時候跟小舅舅一起看書時，他總說“要是我的眼睛能看到你就好了……”
她便跟他描述自己的模樣。
小舅舅直搖頭，說不一樣，更說“要是我的眼睛能好起來，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陸眠不懂他什麼意思，可能小舅舅覺得自己教他彈琴挺麻煩的，纔會這樣感慨。
她深刻的知道小舅舅的心願。
可此時此刻，在病變來臨之時，她卻無能爲力。
她終究不是萬能的，連親人的一雙眼睛都保不住。
陸眠的低沉氣息，蕭祁墨都能感受到，揉了揉她的碎髮，“你先別過於憂慮，也不是沒有一絲辦法。”
陸眠擡起頭，眼底染了光：“對，你剛纔提到了RE因子。”
蕭祁墨沒說話，雙手抱在胸前，慢悠悠開口：“這是機密，不能隨便說。”
他看上去很正經的樣子。
眼底卻隱隱期待着什麼。
“真的不能說嗎？”陸眠略有失望，就在蕭祁墨等着她撒撒嬌，纏着他的時候，陸眠表示十分理解，開口：“我懂的，我不能爲難你。沒事，我自己去查。”
如果真如夜零所說，這RE因子這麼厲害，那將會在醫學界掀起多大的駭浪。這樣珍貴的東西，要求極致保密，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是祁主任的女朋友，當然理解支持他。
蕭祁墨：“……”
多麼善解人意、體貼溫柔的女朋友啊！啊！
“那個……”斯文男人推着眼鏡，欲言又止。
“放心，我不會生氣的，我不是那種人。”
“但你可以拋開這些原則，用你特殊的身份讓我開口。”蕭祁墨強調：“你好好考慮下。”
陸眠盯着蕭祁墨那雙鏡片下的深邃正直、完全沒有一點私心的眸子，嚴肅的搖頭。
“祁主任，這樣不太好……”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男人不知有多期待：“不想救你舅舅了？”
陸眠閉了閉眼睛，像是在醞釀情緒，停頓了半晌後，在蕭祁墨焦急等待的眼神下，嘆着氣。
“不行，我還是下不了手。”
“……下手？”
“你不就是想讓我綁了你，嚴刑逼供嗎？我真不能那樣做！”她很正派的拒絕。
蕭祁墨：？？？
我！從！沒！那！麼！說！
他輸了，直女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壓根跟正常人不是一個迴路！
她從來沒停止過自己的騷操作！
蕭祁墨心塞的背過了身，心想着要不就明示吧，直女大概可能永遠都猜不透他的暗示。
就在男人琢磨着該怎麼開口時，陸眠卻在他背後柔柔軟軟的喚了聲：“祁主任……”
這聲兒……
還是用蒼雪的聲音說的！
蕭祁墨頓了下，屬於蒼雪那清潤空靈的聲音繼續從背後傳來。
“我捨不得動手，但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稍稍透露一點調查的方向？墨寶寶，拜託你啦~~”
蕭祁墨蹭得轉過身，眸色暗沉的盯着臉蛋紅紅，垂着腦袋說話的女孩。
聲音太甜了！
甜到讓人想嚐嚐，到底是什麼神仙嘴巴，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他並不猶豫，兩根修長的手指直接擡起她的下巴，帶着一片火熱，吻在了她的脣瓣上。
老婆太可愛了啊啊啊！
陸眠雙手放在他胸前，臉頰更紅的推開了蕭祁墨，杏眼染着一抹慧黠。
她還感覺自己挺機智的。
少女靦腆笑笑，歪着腦袋追問道：“墨寶寶，好不好吖？”
好呀好呀。
命都給你。
蕭祁墨機械的點着頭，血槽都快被萌空了，竹筒倒豆子般的開了口。
“你還記得我的那株綠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