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天使

西方藝術領域。

既然有獲獎風口存在,就會有不能觸碰的雷區。

戰後現代藝術,最大的雷區有兩個。

一個種族問題,一個是二戰Fascist的那檔子事,本質上兩者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說是一碼事。

不管事實上是不是如今歐洲右翼在民間也開始擡頭。

保守主義盛行。

但給全世界造成了莫大的苦難的戰爭罪行,很好的仍然被牢牢的釘在不可原諒的恥辱柱上。

這是戰後世界秩序的基礎,也構成了所有國家共通的藝術倫理的基礎。

天底下最大的政治正確。

私下裡日本會有噁心的政客美化戰爭罪行,歐洲也有腦殘的地下團體繼續搞種族論那一套,這都是真的在發生的事情。

“婊子,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它已經完全超出了藝術風格的範疇。

直到他正踩在了核彈上了。

他可能覺得自己很Real,很特例獨行。以前就因爲戲謔調侃黑人問題,讓威爾史密斯的兒子憤怒的在會場摔袖離去。

布朗爵士從人生的榮耀頂點,到被前所未有的巨大輿論危機所籠罩,就只過了短短的不到20秒鐘。

自己寶貝的“繆斯計劃”要有大麻煩了。

民間對藝術從業者往往無比的寬容,對他們的道德約束較低。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

侃爺的風格就是經常喜歡在各種場合說一些非常冒犯性的言論。

什麼狗屁超級畫廊都不頂用。

他職業生涯踩了各種各樣的地雷,簡直整天就在雷區裡蹦迪,公關團隊三天兩頭的吃着速效救心丸出來道歉,擦地。

BOOM!

渣一點可以忍。

高古軒敢賣,高古軒被丟臭雞蛋。

椰子一年就是能掙十數億美元的潮牌。

但反正在官方場合。

敢碰這種東西的人,是絕對必死無疑,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的。

忘記歷史,就意味着背叛。

瘋一點,有精神病看上去更像是專屬於藝術家的美德。

巴爾蒂斯晚年被曝光出有戀童癖的嫌疑,作品都有人買。

裡森敢賣,裡森關門。

他徹底越過了公衆所能容忍的耐心底線,把自己炸成了漫天的碎片。

黃泥掉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經紀人喂多少顆速效救心丸,都搶救不回來他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的職業生涯。

阿迪再心痛,該扔也得扔。

可沾了這兩種東西,不開玩笑,你真的就會被封殺掉,作品還能不能合法售賣都兩說。

布朗爵士現在很需要一粒速效救心丸。

完了。

可人家侃爺自己就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人類有史以來最有錢的黑人,可不純是侃爺的自吹自擂。

幾乎任何一個有品位的收藏家,也都會對此產生本能的心理反感。

在安娜在臺上說出阿道夫的名字的時候,老爵士的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給掐住了,差點心梗猝死掉。

天旋地轉。

這也是真的鐵律。

侃爺打了個擦邊球,就把他打沒了。

而安娜這是直接拿着加特林,往臺下沒有任何迴旋餘地的全體掃射了。

而每一次,他都因爲藝術家的身份,全身而退,還吸引了不少粉絲。

不,

頂着這種東西在頭頂,再有名的畫家的作品也一百美元都賣不出去。

侃爺被萬人喊打,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布朗爵士組建的是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

很多人不清楚。

一幅畫賣一百萬美元?

拍死偵探貓頂多算是給華美的冠冕染上了一滴蒼蠅血。

而伊蓮娜小姐這一下,直接把他的公衆形象一頭按進了牛糞車裡。

有些東西就是真洗不清。

不管這件事的結果如何,他都將一生籠罩在“像小鬍子”的評價陰影下。

如何的申辯,解釋多少次,結果大概率也只是公衆形象永遠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臭味,還是一個處理不好,就邊過街老鼠,迎風臭十里的區別。

他恨啊。

他恨的想把臺上的伊蓮娜小姐扯下來千刀萬剮。

也想把那個提議做聯合演講的自己,拖出來千刀萬剮。

他心中除了怒火萬丈之餘,更大的感受是困惑。

是的。

布朗爵士很困惑,也很茫然。

WHY???

縱使他的腦子都要想的炸掉了,覆盤一千次,一萬次,都想不明白,安娜爲什麼要這麼做。

瘋了吧!

有事好好說嘛!

談,都可以談的姐姐。

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拖着大家一起自殺是要幹啥呢?

“你要腦子有病,說出來啊,說出來我就跑了,悄咪咪掙自己的錢。絕對不這麼大搖大擺的欺負你,可咱也不能一言不合,就變身炸彈人啊!這也實在太離譜了。”

布朗爵士憤怒、惱火……且分外爲委屈的恨恨的捶了一下扶手。

這種不講道理的女瘋子。

最討厭了!

他輸得好冤枉。

安娜這個行爲,可不是年少康熙除鰲拜,掃除佞臣,重振朝綱的行爲。

她會是得利者?

別逗了。

安娜是把所有伊蓮娜家族殘存的威望,一把火用最燦爛的方式點燃,穿到身上張開雙臂撲過來,毅然決然的帶着大家一起玩完的節奏。

她寧願燒死自己,也要拖他們所有人下水。

在這幾秒鐘,在她拋出這個“大逆不道”的說法這一刻。

安娜一定是過去幾代人裡最受關注的伊蓮娜家主。

什麼BBC、NBC、CBS、CNN……

西方世界所有主流的電視新聞節目,都一定會爭相報道今天的新聞節目。

看媒體區的那些記者們,一個個都在興高采烈的向上司發短信,面色潮紅,激動的幾乎快要高潮的樣子,就知道。

他們全都爽翻天了!

無敵驚爆的大新聞莫名其妙就砸在腦袋上了。

歐洲美術年會再如何受到關注,也只是一個藝術版塊小圈子裡的事情,頂多在這一屆,受到了些經濟學相關領域的關注。

忽然之間。

它就在記者的眼前變成了一個超級時政熱點。

爲了這種新聞消息。

記者們寧願赤着腳跑到南極,也要完完整整的把它全部報道出來。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年會的實時收看人數。

剛剛發生了什麼,有些反應快的人已經在推特發了出去,小圈子裡各種呼喚親朋好友收看直播。

電視端的收看人數,在長達三個小時的年會開幕演講裡,實際上已經在逐漸下滑了。

這一刻所有報道年會現場的電視臺,收視率都開始重新攀升。

行動速度更快的是網絡直播。

好幾個互聯網平臺,後臺的工作人員都非常迅速的給了熱點速遞,在客戶端主頁最醒目位置安排上直播間的傳送鏈接。

更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網站,掛上了諸如——《驚天現場,藝術家年會變爲極右翼活動?》。

這種充滿噱頭的直播間標題。

無數正在閒遐時刷視頻的觀衆好奇的涌入,在評論區詢問發生了什麼。

短短的半分鐘之內。

顧爲經就眼睜睜的看着他所在的TIKTOK直播間的觀看人數迅猛的上漲了上千人,並朝着3萬人的大關涌去。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可以說。

從1918年哈布斯堡家族出逃。

不。

甚至更早,從十九世紀伊蓮娜家族退出歐洲政治核心之後上百年的歲月中,它的家主從未如此刻的安娜這般受人關注過。

瞬息之間。

她再次牽動了整個歐洲此刻的時政熱點風雲。

好像時光在此倒流。

伊蓮娜伯爵最巔峰,最榮耀,最矚目的時代,走在德、奧、英、法皇室之間,長袖擅舞成爲報紙寵兒的年代,又回來了。

但這只是暫時的。

短暫的璀璨的代價,是燃燒掉了祖輩所積累的所有好人緣,所有人脈關係網,所有在上流藝術圈的影響力。

現實很多時候,充滿了黑色幽默。

布朗爵士嘴裡說要向世界宣戰,事實上,他團結了上流藝術圈的大多數人,只想踩死一隻可憐的小貓,以示威嚴。

伊蓮娜小姐說,她要當一個讓大家開心的吉祥物。

卻直接酷烈且決絕的帶着這些大師們,一起跳下了懸崖。

從她走下臺的那一刻。

她就是所有“繆斯計劃”加盟者的敵人和寇仇,不死不休的那種。

這也就意味着。

伊蓮娜小姐成了讓目前整個上流藝術圈最恨之入骨的存在。

很多人和布朗爵士就是純粹的利益聯盟。

有操作空間的話,他們非常願意《油畫》和伊蓮娜家族兩不得罪,左右逢源,從兩邊得利。

現在。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大家就徹徹底底成爲殺父仇人了。

爲劉氏者右袒,爲呂氏者左袒。其間沒有任何可以轉和斡旋的空間。

罵人家是“Nazi”,在藝術圈,和奔着要人命去。

沒有兩樣。

布朗爵士是小鬍子,我們一個個是什麼?

蓋世太保麼。

要是輿論認爲你是對的,繆斯計劃的成員就都掛了。

這玩意就和愛潑斯坦的私人蘿莉島的客人名單一樣,和死亡筆記一個效果,點誰誰社會性死亡。

蘿莉島的名單還得警方查。

繆斯計劃的藝術家名單,布朗爵士剛剛在臺上大搖大擺的唸了五、六分鐘呢。

在大藝術家心中,職業生涯的社會性死亡,也和人真正的死亡,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不好意思。

我們不想掛。

就只好徹徹底底,想盡一切辦法的去踩死你了。

之前裡森女士還想請她過來作藝術總監,高古軒還偷偷擠眉弄眼的給安娜發短信。

現在看看這些畫廊主們陰沉似水的臉色就知道。

此刻誰和伊蓮娜家族勾勾搭搭,就是和所有人一起爲敵。

就算雙方沒有實質上的私人恩怨,也只能似是躲避瘟神一樣,有多遠跑多遠。

傷敵一千,也自損一千。

繆斯計劃有大麻煩,伊蓮娜家族同樣有大麻煩。

一明一暗罷了。

說不好,誰的麻煩更大。

所以布朗爵士搞不懂,他覺得安娜瘋掉了。

從損益比來說,她在臺上這麼幹,自絕於藝術世界,明顯是虧到姥姥家的行爲。

無差別傷害所有人的自殺式行爲,對安娜有任何好處麼?

布朗爵士想了半天。

他發現。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唯一一個純粹的只受益者,竟然是……那個在他心中,根本不值一提的偵探貓。

這隻小貓都已經被釘上了十字架。

安娜這麼一炸。

簡直像是天使寧願全身燃燒着烈火,也要衝上去,把它從處刑臺上小心的抱了回來。

原本偵探貓根本就沒有資格和他布朗爵士相提並論。

現在好了。

如鯁在喉都不足以形容布朗爵士的心情。

偵探貓不是卡在他嗓子眼裡的魚刺,而是卡在他氣管上的蒼蠅或者大便。

吐也吐不出來,吞也吞不下去。

關鍵還巨tmd噁心。

以後但凡偵探貓參加畫展,沒獲獎,公衆就會覺得布朗爵士是個Nazi,是邪惡的小鬍子。

獲獎了,就是在啪啪啪的狂抽布朗爵士的老臉。

只要參加一次。

就會被翻出來抽一次。

想到這樣暗淡無光的未來,布朗爵士只覺得心臟一陣瘋狂的絞痛。

“莫非,安娜是爲了那個小畫家這麼做的?”

本着最大獲利者就是主要動因的政治原則,理事長腦海中下意識的出現一個推斷。

然後。

即使在心情如此陰鬱的狀態下。

布朗爵士也忽然笑了出來。

他當着所有身邊愕然不解的眼神,當着全球電視直播鏡頭,像是氣急攻心走火入魔一樣。

面容扭曲。

無聲的笑彎了腰。

他繆斯計劃的失敗。

整個西方藝術屆大師們職業生涯的大危機,且隨時都會從大危機,演變成大丑聞的輿論事件。

安娜·伊蓮娜決絕的自我主動毀滅。

僅僅……

是因爲偵探貓這樣,最上不得檯面,不值得在場任何一個參會者,拿正眼去觀瞧的阿貓阿狗?

她也配。

布朗爵士與其去相信這個,還不如去相信,安娜純粹是腦子抽筋了呢。

要知道。

對方付出的可不止是得罪藝術圈的代價,她還很可能得罪了整個奧地利的政府。

歷史包袱這種事情。

想要甩脫遮掩,需要幾十年的粉飾。

想要被揭穿,只需要一句話的事情。

奧地利這麼多年,拼命的想淡化處理,去成爲風光霽月的藝術國家,文藝青年們的聖地理想家。

把二戰的包袱全都甩給德國鄰居,而德國也被這個包袱壓得擡不起頭,無論經濟發展多麼強勁,在歐盟的成員國中做出了多麼大的貢獻,也當不了歐洲老大哥。

好不容易釘子有鬆動的痕跡。

結果。

就在自己家門口,被自家漂亮小姐姐,在最重要的大型公衆活動舉辦場合,拿着錘子毫不客氣的叮叮噹噹的給敲了回去。

【2.4萬名狂熱的市民齊聚在代表國家象徵的英雄廣場的青銅雕塑之下,高喊,heil hitler!】

光這句話在國際上的影響,所帶來的致命影響,未來去花費十年,都未必能被洗刷乾淨。

旁邊那位總統先生,肯定也是覺得日了狗了。

心情搞不好比他還憂慮呢。

他最多是被人罵。

而安娜,這個主動戳破膿包的人。

走在大街上碰上了那種狂熱的保守民族主義分子,被打黑槍了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布朗爵士忽然覺得,他的心絞痛好像好了不少。

“冷靜,冷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嗯……本來繆斯計劃只是一個鬆散的利益聯盟。高古軒這些人每一個都是野心勃勃之輩,心中肯定都想着取代我。雖然現在場面很糟糕,可如果能借着伊蓮娜家族的外部壓力,徹底的在我麾下擰成一股繩,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布朗清楚,“未必是一件壞事”這說,不過是在胸中安慰安慰自己罷了。

現在的場面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可有些事,就算是亡羊補牢,做了也比不做好。

他從來都是個果斷的行動派。

掏出手機,開始給奧勒發消息。

“阻止她,我知道你們克魯格銀行在新聞領域,一直有自己的人脈。動作快一點,現在每一秒鐘都很終要,行動更快的人,才能獲得勝利!!!”

他輸入幾個字母。

又嫌這樣的效率實在太慢了。

直接播通電話,把手掩在嘴邊,防止將來有人回看視頻的時候,通過錄像讀出他的脣語。

電話一接通,他就壓低聲音焦急的說道。

“怎麼可能。你以爲銀行家是上帝麼!我是認識幾個好萊塢的新聞記者,報刊主編,但這是時政新聞,又不是哪個明星在咖啡店裡和別人約會的花邊八卦!現在不是1930年的歐洲,沒有哪個大亨在新聞屆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可以壓下這種消息。”

“光是現場的重要媒體就有不下二十家。各種消息,已經開始在互聯網亂傳了。再說,伱當我表姐是什麼人,她在奧地利的媒體界,也是很有人脈的。”

奧勒的聲音聽上去比他還要懊惱。

“狗屎,狗屎,狗屎。是你提出聯合演講的提議的,你要爲這件事負責。我們是投了非常多的錢的,現在,爵士!我們全完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布朗爵士捏着頭皮,忍住衝過去揣幾腳,這種毫無擔當,現在就開始想要推卸責任的傻逼花花公子的衝動。

“閉嘴,還沒完,現在還沒有。”

“那是以前,此刻,整個奧地利政府都會站在我們這邊,他們別他媽的想甩下我們抽身離開。爲了你那該死的投資,千萬不能讓該死的主流時政媒體,把他媽的該死的‘Nazi’的帽子,扣在我們的頭上,懂嘛!不能阻止新聞的擴散,就要讓主流輿論,站在我們這邊!”

很難想象。

一個人能以這麼低的聲音,表現出如此憤怒的語氣。

連奧勒都被布朗爵士那一大串粗俗的“該死”和“他媽的”嚇住了。

“藝術新聞是我的主場,你不用管。關鍵是主流輿論的戰場,你做不到,就讓克魯格先生打電話,我他媽的纔不管你爸是要把電話打給默多克、英國首相或者中情局,就算是打給外星人我也不管,讓他去買新聞,讓他去請網絡水軍,無論花多少錢,無論代價是什麼。我們都必須要贏得這場輿論戰爭。”

“你說的很對,我們他媽的花了很多錢,是他媽的很多很多很多的錢,我們將要拿出20億美元,作爲對未來藝術的慷慨激勵。那賤人憑什麼在臺上,空口白牙的誣陷我們。她又做了什麼!”

布朗爵士慢慢冷靜了下來。

“穩住,奧勒,穩住,很多人都會在這件事上幫我們的,優勢在我們。無論怎麼想,我們都有輿論的主場優勢。”

他按斷了電話。

伊蓮娜小姐依然像一尊安靜的吉祥物一樣,站在臺上。

她的一句話。

將整個藝術世界的秩序炸成了一團亂麻,似是暴雨洪水下的蟻穴,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想要逃生。

唯有她這個始作俑者,平靜的望着會場裡發生的一切。

聚光燈下的演講臺,細微的灰塵漂浮在空氣之中,它們被氣流帶着從伊蓮娜身邊滑過。

從下方遠處的鏡頭裡看上去,在視覺的錯覺中,那些金灰在漫天飛舞,在沿着光柱向着天空浮去。

這一幕真漂亮。

像是天使在劇烈燃燒下的昇華,正在金色的光線中,緩緩的飛散。

“啪啪啪!”

突兀的掌聲在會場裡響起,就像寂靜的夜裡,突然響起了廣場舞勁爆的音樂聲。

剛剛那一分鐘的沉默中。

議論,震驚,憤怒,不可置信,心喪若死,氣急敗壞……

整個新藝術中心的會場裡,從興奮的記者到狂怒的嘉賓,就像是一幅市井百態的衆生像。

什麼樣的人都有。

獨獨沒有一個人鼓掌。

曹軒只是饒有興致的欣賞着這一幕變故,當好一個舞臺劇外,事不關己的好觀衆。

老楊更是不會冒着天下之大不韙的風險,在這種時候亂鼓什麼掌。

現在你鼓掌就意味着往死裡得罪了一大羣人。

有人拿槍逼着他,老楊都不敢鼓的。

嘉賓們都一起震驚的看着場內,掌聲傳來的方向。

“有趣,太有趣了,也太漂亮了。我喜歡她,大愛!做我的模特,讓我給你畫張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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