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個箱子十萬塊？
楊磊收回剛纔的感慨。
這老傢伙，其他方面不知道，坑人這塊絕對能跟上時代的步伐，一堆連古董都算不上的破爛也敢要這麼貴，這不是獅子大開口，這是打劫。
就算箱子裡的老物件都是精品，也不值這麼多錢，時代的限制在這兒擺着呢。
除非箱子裡藏的是官方督造的瓷器。
嗯，也就是所謂的毛瓷。
當然，那個概率很低，畢竟就算在當時，這一批批的官造瓷器價格也都不低，絕對不是白亞輝這樣的人能玩得起的，就算真有，有那麼一兩件也撐死了。
而那個年代裡，除了官造瓷器外，就沒啥太值錢的東西了。
哦，一些版本的郵票和小人書也有點價值。
剩下的，楊磊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值這麼多錢。
一箱子十萬塊。
明搶。
沒等楊磊說什麼，張小白先不樂意了，“輝爺，過分了啊，沒你這麼要價的。”
“愛要不要，”白亞輝瞪着三角眼態度惡劣地回懟。
張小白都被嗆得無話可說。
楊磊拍了拍張小白的肩膀，“先看看貨。”
張小白悶悶地蹲下，吹了吹箱子上的灰塵。
一瞬間煙塵瀰漫。
不過都沒在意這些。
掀開蓋子，卻意外地發現，裡面挺乾淨，收拾得還很整齊，好多照片還帶塑封，保存狀況相當不錯。
楊磊拿起一冊翻了翻，大多數還真就和元宵節有關，有人物照，有風景照，但背景無一例外都是元宵節，有黑白的，有彩色的，跨度還挺大，從六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都有。
除了老照片外，剩下的雜物也多和元宵節有關，同樣是元宵題材，窗花、剪紙、門貼、老玩具、實用器具，甚至還有一個鬧元宵用的獅子頭。
看完之後，楊磊有點佩服，這白亞輝爲人處世如何不說，至少做收藏這塊確實用心，僅僅這個歸類就秒殺大部分玩家，有幾個搞收藏的能把題材分類到這麼細緻的程度？
就是這個要價……
楊磊瞅了瞅，問：“還有嗎？”
“就這些。”
“這個價格……”
“不講價，行就行，不行就走，沒什麼好說的。”
楊磊攔住準備說話的張小白，“行，這兩箱子東西我收了，二十萬，轉賬可以吧？”
這下，不止張小白，連白亞輝也有一瞬間的驚訝。
很明顯，這個價格不是一般地高。
別說現在，擱十幾年後都沒有這樣的價格。
張小白低聲道：“老弟，這個價太離譜了，我帶你去其他地方轉轉……”
白亞輝卻連忙點頭：“我有銀行卡，可以可以。”
楊磊笑笑，都不用自己動手，打電話給趙蕾說一聲，很快到賬，然後招呼張小白幫忙擡箱子，“來來來，搭把手，搬車上去。”
倆人一起動手，把兩個大箱子搬到車上，X5的後備廂都差點塞不下。
等倆箱子到車上後，楊磊卻又返回白亞輝的房間裡，“輝爺，我看你這兒的老物件不少，我能不能多看點？”
剛纔的二十萬起了作用，白亞輝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進來吧，”然後把楊磊領進收藏室。
說是收藏室，其實就是一個雜物間。
沒有窗戶，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泡，門倒是非常厚實，比大門和正門都結實的樣子。
楊磊大致瀏覽一番，直奔瓷器堆裡。
這房間裡收藏了不少瓷器，不過大部分都是粗瓷，有年代確實有年代，但沒啥價值，再過一百年也沒啥收藏價值，因爲這玩意兒要技術沒技術，要藝術沒藝術，就是早期的小作坊燒製的廉價貨，但狗食盆都嫌不結實。
但他還是耐着性子慢慢翻檢。
一旁的張小白有些不耐煩，“老弟，這些破爛有啥好看的？”
“雖然沒啥價值，但至少有時代特色，看看也是好的，一般地方還真看不到這麼多這樣的瓷器，”楊磊說着還像模像樣地拍了幾張照片。
張小白瞬間無話可說。
半個小時後。
楊磊從滿是破爛的倉庫裡挑出一套花盆，一套茶壺，最後還從白亞輝的櫥櫃裡翻出一個沒有洗乾淨的青花大瓷碗。
他東西往那兒一擺，對白亞輝道：“開個價吧。”
然後又搶在白亞輝開口之前盯着白亞輝的眼睛道：“就給你一次開價的機會，就一次，我不會跟你討價還價，你開的價格合適，我就全部買下，不多說一個字，要是繼續獅子大開口，我也不跟你多說一個字，轉身就走，你自己掂量着點，我有錢，但不傻。”
說到這裡，頓了頓，“給你半分鐘認真思考，珍惜這個難得的機會。”
白亞輝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很顯然，挺珍惜這一次機會，怕楊磊真的會轉身就走。
畢竟，楊磊這樣的冤大頭真不多見。
小半分鐘後，白亞輝伸出一個巴掌。
楊磊，挑眉，“五十塊？”
張小白嘿嘿一下笑出聲來，笑白亞輝不自量力，在楊磊這個天才面前玩這種老掉牙的套路。
白亞輝則急得跳起來，“五十萬——”
“……”
楊磊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
張小白則笑嘻嘻地拍了拍白亞輝的肩膀，“輝爺，你真敢，這位有錢，但更有脾氣，佩服佩服，”說完趕忙跟上。
白亞輝傻眼了，眼睜睜地看着楊磊三人走出大門，準備上車，這才急忙跑出去，扯着嗓子高呼：“五萬，五萬塊——”
楊磊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拉開車門坐上去，順手繫上安全帶。
白亞輝飛奔到車前，一邊拍打引擎蓋一邊高喊：“五千，就五千塊，五千塊全給你，只要五千，再，再送你一箱子老照片。”
楊磊這才搖下車窗，彈出腦袋問：“確定？”
“確定，確定。”
這還差不多。
楊磊滿意地點頭，下車，跟着白亞輝返回小院子。
這次，白亞輝沒敢再鬧什麼幺蛾子，幫楊磊把那一套一套花盆、一套茶壺、一個青花大碗搬到車上，又搬了一箱子老照片給楊磊，然後陪着笑臉問：“要不，再，看點？”
“下次吧。”
“還要好多老照片呢。”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