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也沒逞強。
他確實沒用過油鋸，甚至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兒。
看王斌操作時的小心模樣，不用上手也知道這東西確實挺危險。
很正常。
這是翡翠，硬度極高。
而油鋸的動力很強悍，鋸片卻又很薄。
如果操作過程中真的有那麼一點差錯，飛速旋轉的鋸片和硬度極高的翡翠猛烈衝撞，那後果可想而知。
哪怕有防護罩罩着，也只能在某種程度上降低風險，而不可能完全避免。
所以，在王斌操作的時候，他乖乖地在工作臺上用手持角磨機一點點摳那塊小點的料子。
當他纔剛摳開一個小小的窗口時，那邊的王斌歡呼一聲，“老弟，又漲了。”
“什麼情況？”
“冰種，藍水，太漂亮了，而且至少十個手鐲位，可惜有兩道大裂，不然的話手鐲位更多。”
楊磊扔下角磨機過去瞅了瞅。
確實漂亮。
雖然沒到天空藍那麼純淨，但也和秋天的海水一樣，幽藍幽藍的，色調略顯灰暗，但和冰種那半透明的種水搭配在一起，卻有一種莫名的和諧感，視覺效果比較深邃。
真要做成手鐲，出貨效果只會更漂亮。
要知道，成品手鐲要打磨拋光的，而且會根據種水、顏色調整打磨效果，好的玉雕師可以把一條手鐲的出貨效果提升至少一個檔次。
所以，楊磊又賺了。
十個手鐲位，意思是在一片料子上就能挖十條手鐲出來。
而一塊大的翡翠料子，至少可以切三片片料出來。
王斌剛切的這塊，能切五片。
如果後邊的玉質沒有大的變化，這就有四十多條五十條手鐲。
一條冰種藍水的手鐲值市場價三到六萬，這就是至少一百五十萬的收益。
冰種藍水的鐲芯做成牌子或者手把件，賣個一兩萬輕鬆鬆，這又是至少五六十萬的收益。
算上邊角料，這塊料子的收益在二百萬以上，保底收益。
如果營銷手段高明一點，渠道過硬一點，破三百萬也不難。
而成本呢？
楊磊回想一下，在二毛那邊拿貨的時候花了三十二萬。
十倍的利潤。
比搶還快。
而這塊料子還不是最值錢的。
另有一塊同樣是莫西沙的大料子，重一百二十九斤，冰種和高冰種的春帶彩，系統評級B，估價一千五百萬。
雖然還沒切開，但這個評級這個估價，楊磊已經能想象得到切開後的畫面了。
大。
細膩。
美豔無比。
尺寸大，質地細膩，顏色豔麗，只有這三個要素齊備，這料子才能賣到一千五百萬以上，但凡有一道裂把這料子一分爲二，價格都要打個折扣。
果然。
半個小時後，王斌驚叫起來，“老弟，快來看！”
“臥槽，太漂亮了，這麼大這麼完整，沒有絲毫瑕疵，這不用打磨就和鏡面一樣！”
“老弟你發大財了！”
“這麼大這麼完整還這麼漂亮的冰種春帶菜，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是能上拍的好東西啊！”
一說上拍，張藝芸眼睛亮了，扭頭看楊磊，“石頭，我們公司也有拍過翡翠原材料。”
楊磊懂了。
這小女人還是惦記着那份工作，或者說想在離職之前多從公司弄點好處。
可以理解。
畢竟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把這料子送到拍賣會上，成交價絕對比私底下交易要高，對楊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哦，也有壞處，就是變現太慢，短則三四個月，長則半年甚至一年。
對上張藝芸閃亮亮的狐狸眼，楊磊的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了兩下。
這小女人，越來越會了。
眼神殺玩得很溜。
不過，他纔不會被動搖呢。
好吧，他動搖了，拉住張藝芸軟綿的小手捏了捏，“給你留着衝業績。”
張藝芸大喜，摟住楊磊就親。
嗯，就一口。
畢竟有其他人在。
一個半小時後。
五塊料子全部切好，一字排開擺在院子裡，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瑰麗的光彩。
冰種藍水料。
一整塊無瑕疵的高冰種春帶彩料。
冰種陽綠料。
冰種嫩綠料。
巨無霸糯冰飄綠花料。
每一塊都是大部分翡翠玩家夢寐以求的高檔貨。
雖然在這之上還有帝王綠等頂級料子。
但在實際生活中，這些料子就已經是市面上最頂級的了，帝王綠之類的料子那基本上就是個傳說，就算有，也輪不到普通商家過手，早早就被送到更有錢更有實力的大商家和藏家手中。
就算是王斌這種低調但實力不差且在瑞市耕耘好多年的地頭蛇，也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老弟啊，認識你這幾天裡，我老王算是開了眼界。”
“真是好傢伙，什麼樣的極品料子都能碰到了。”
“不說之前的黃翡和紫羅蘭，就這麼一排冰料子就讓我徹底拜服。”
“你這眼力勁兒也太過硬了，真的，就憑你這幾天的戰績，直接封神啦，翡翠之神。”
楊磊聽着王斌的絮叨，還挺受用。
但現在的他缺錢啊，忍不住打斷王斌的叨叨：“斌哥，先別拍賣皮，你給估個價，看能不能吃下，吃不下就得趕緊聯繫買家，我這還趕時間呢。”
王斌想都不想地一拍巴掌，“至少兩千四百萬。”
然後沮喪道：“我是吃不下了。”
楊磊指了指那一整塊的無瑕疵的高冰種春帶彩料，“排除這塊呢？”
“排除這塊的話，那就是小一千萬的貨，我倒是勉強能吃下，可……沒那個必要，畢竟我這小店一時半會兒真消化不了這麼多頂級料，”王斌戀戀不捨道：“我幫你聯繫買家吧，嗯，可以先問問狗子的意思，他實力比我強點，可以吃下。”
楊磊搖搖頭，“先不用着急。”
“嗯？”
“再弄幾塊回來，咱們搞個大新聞。”
王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臥槽，你要搞私拍？”
楊磊點頭。
私拍這東西吧，聽着挺唬人的，其實就是利用人脈召集一些買家過來一起競價而已，古玩行裡常見，翡翠玉石行業裡也常見。
之前王斌和荀志強說過的私盤也是這麼回事兒。
不過實力不足是玩不轉這玩意兒的。
至少王斌和荀志強這個級別的玩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