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綠瓦,長廊環院,再有青天白日,徐徐晚風,在高處覓一蔭涼地,居高而望,自是絕佳享受。
但魚翅燕窩也有吃飽的時候,這秀麗美景,若是一連看上三五年,誰也會煩。
万俟天和陸風晨就是如此,他們一個在大門的檐上一角潛伏,一個在院裡的一棵法桐上駐窩,彼此守望相顧,已經整整五年了。
若是尋常人,別說如此守望五年,就是守望五天,只怕也得被拉下來,送進精神病院,而他們顯然不是平常人。
他們警衛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哪怕是在地下世界當中,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而這万俟天,陸風晨警衛的正是天堂組織在東南亞最重要的科研基地總負責人的住處,這裡是天堂組織在東南亞天堂組織首領的住所。能被派來警衛天堂組織的首腦級人物也證明了他倆的本領不俗。
細說來,他倆的本領何止是不俗,簡直就是世界上都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只是戰士專精的槍法,這二人已到了無雙程度,便是國術搏殺,他二位也到了打遍東南亞幾乎無敵手的地步
原本,被派來警戒天堂組織首腦,作爲被天堂組織培養出來的死士,這二位是懷着崇高榮譽感的,站崗第一天,也是腰藏刃,槍上膛,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恨不得過去個老鼠,這二位都得辨出公母來。
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五年過去了,別說誰來鬧事兒的,就是個上門吵架的,這二位也沒見着,讓這二位地下世界中頂尖人物鬱悶得不行,曾經的榮耀早已化作流水東去,就連地下世界都快遺忘了他們,現在每日就剩了混日子。
甚至以前牢守嚴戒的警戒條令,在這二位心中也直若廢紙,畢竟除非機器人。就沒人類在這兒待上五年,還能記着不準講話,目視前方,小心謹慎之類的訓令。
眼見着太陽就要落山了。血紅的暗輝打在精製的秦磚漢瓦上,万俟天伸伸攔腰,翻個身在房檐上坐了下來。伸手掏出煙盒,彈出根菸叼住,探手摸出老式火石打火機,在一片滿是刮白的青瓦上一蹭,一串淡黃的火焰便冒了出來。
年深日久,這警戒已然成了困頓,天堂組織執勤不得抽菸這條死令。都被破了,不過,倒不是這二位膽子大,而是那位首腦亞歷桑德拉主動幫着二位破的。
那位首腦雖然爲人不咋的,可是籠絡人心的手段可是不小,他自然知道這二位的辛苦,一日進門,主動拋上兩條煙,自此這禁令便算破了。
卻說万俟天點燃一支菸後,並不將煙盒放進口袋,用小指一磕煙盒,一枝香菸便如箭一般彈射出來,橫空而去,那香菸去勢如電,橫渡五米有餘,去勢不歇,穿透兩片梧桐葉,憑空多出只雪白如玉的大手來,穩穩將那香菸叼住。
未幾,匆匆梧桐葉間,深出個俊逸的人臉來,“老萬,手藝越來越潮了啊,我記得三年前,你這手玩兒出來,我是屢屢中招,現在沒用啦,我睡得都打呼嚕了,你這煙還是沒摸着我臉。”
“老陸你丫就吹吧,就是頭豬被老子這樣練上三年,也得警覺起來”万俟天冷哼一句,又道:“瞧不起老子這手,難不成是要老子換狠的”
“別別別,知道你厲害了”陸風晨連連抱拳告饒,接着,雙腿在樹幹上一蹬,身子劃空三米,眼見着要落地,他大手暴漲而出,穩穩勾住牆頭,翻身便在万俟天身前坐了下來,伸手拿過万俟天的火機,刺啦一劃,打火點菸,美美地抽了起來。
陸風晨噴一口煙:“老萬,你說咱們整天這麼朝升日落的,是不是太那啥了,三國裡劉備說的脾肉橫生,是不是咱這樣兒的”
万俟天道:“怎麼,你老萬生了別的心思”
陸風晨道:“瞎扯,五年都熬過去了,就如三千頭都叩了,不差這一哆嗦了”
陸風晨這話裡意思極是豐富,其實像他們這種護衛首腦級人物的警衛,一旦外放,那可是掌一方權柄的,就像天堂組織在歐洲冰島的斯內德一樣,一旦外放,那至少手底下要掌握數百號人,成爲一方大豪,若非如此,万俟天、陸風晨這兩員天堂組織的虎將,如何肯蝸居此處,看了足足五年夕陽。
沉吟片刻,陸風晨又道:“我實在是爲我這身本事委屈,想我老陸八歲承祖訓,習練武藝,十八歲加入部隊起,就是部隊的尖子,退伍之後,加入了天堂,以爲能夠憑藉一身本事,混個大佬噹噹,可是這都十年了,我還是小兵一個”
陸風晨出身國術名門,冀中省的陳家溝,一身太極拳,可謂是登峰造極,盡得真傳,十八歲藝成,在當地已無有抗手。
“嘿嘿,委屈,能不委屈麼,咱們兩個也算是武林中的俊傑吧,若是早知道在在這天堂組織竟然混成這樣,我肯定肯定不會加入天堂組織的,不過現在想要退出也已經晚了”陸風晨感嘆了一聲,也是頗爲無奈。
“呵呵”万俟天冷笑數聲,他明白陸風晨的意思,他們知道了太多的天堂組織的機密,一旦他們有了反叛的意圖,天堂組織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作爲天堂組織當中的干將,他們可是深深的知道這個組織的恐怖之處。
夕陽緩緩而落,晚風徐徐吹落,陸風晨和万俟天正閒在牆頭抽菸,忽然,一輛奔馳s600防彈車遠遠駛來,二人相視一眼,趕緊整頓妝容,陸風晨更是雙腿在牆上一蹬,身子射出五米開外,徑直竄進了桐葉叢中。
奔馳很快到了近前,未幾,天堂組織在東南亞地區的首領亞歷桑德拉便下了車,緩步步進門來。
到得高牆和梧桐樹中間位置,亞歷桑德拉忽然一前一後擲出兩包煙去,那兩包煙去勢急慢,顯然沒怎麼使力,沒拋到三米高的位置,便有了下墜之勢,忽然牆頭上的万俟天,和桐葉叢中的陸風晨齊齊躥出身來。
但見万俟天一個倒栽蔥,直直倒了下來,眼見着就要墜下牆來,他一隻腳精準地勾住了牆頭,單手暴漲而出,一記剛猛無儔的掌力拍出,兩包已經要落地的香菸,宛若被一股吸力吸住一般,生生上揚了寸許。
這時,距離稍遠的陸風晨的大腳已然趕來,一記腿鞭精準掃中兩包香菸。
甚至不用万俟天動作,一包香菸就精準地飛進了他上衣口袋裡,另一包香菸被陸風晨一把抄住。
這時,眼見着陸風晨就要落地,万俟天忽然一拳朝陸風晨轟來,陸風晨另一隻腳一個側踢,一拳一腳狠狠撞在一起,二人各自得了這股巨力,嗖的一下,各自倒飛了出去。
万俟天穩穩在牆頭落定的時候,陸風晨已然在樹幹上點燃了煙。
二人齊齊朝亞歷桑德拉敬個軍禮,齊聲道:“謝老闆煙”
亞歷桑德拉回敬個軍禮,調頭堂屋行去。
細說來,這亞歷桑德拉,幾乎每次進門,都得給這二位遞上兩包煙,而按照亞歷桑德拉在天堂組織中的級別原本無須如此。他可是天堂組織三大巨頭之一,手下可以輕易調動上萬人,可亞歷桑德拉最尊重有本事的人,而万俟天、陸風晨,則是他心中的奇士,已然遠遠超過了有本事的界限,對這種能救命護駕的奇士,怎麼尊重都不過分,何況是兩包煙。
說起這二位,亞歷桑德拉也覺得挺可惜的,自覺當初就不該把這二人留在身邊看家護院,要是放在那幾個實驗基地附近,自己天堂組織在東南亞還能栽那麼個天大的跟頭,一想起此事,亞歷桑德拉就胸口抽搐的疼。
實在是這段時間以來,天堂組織在東南亞的幾個基地被連根拔起,損失了1500多人,不過這還不是讓天堂組織最心疼的,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面,天堂組織足足損失了800多位研究人員,在加上半年前,天堂組織在歐洲損失的十幾個實驗室1300多的研究員,天堂組織可以說是實力大損,一半的研究力量被損失,手上的戰鬥人員被消耗了4000名,佔天堂組織旗下的三分之一的實力,使得天堂組織的聲勢大不如之前。
最令人心痛的是在歐洲損失了包括斯內德在內的三位地榜高手英國和德國地區各有一位地榜高手坐鎮,不過都被英國情報組織和德國情報組織幹掉了這大大損壞了天堂組織的高端戰力,要知道在天堂組織當中,斯內德等人也是扛鼎級人物,比他們厲害的人,找不出幾個了以天堂組織的能力,兩三年都不見得能夠培養出一個這個級別的高手來。
甩甩頭,強行驅走自己這後悔的心情,亞歷桑德拉剛剛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準備思考一下今後自己的工作安排,不過還沒等他坐穩屁股,便聽蹭蹭數聲槍響,亞歷桑德拉久歷陣仗,知道那是微衝的聲音,心頭驚疑放起,便聽轟隆一聲巨響,自己院子裡的那扇寬大無比、數千斤重的純銅大門,轟然落地,煙塵滾滾處,一條高大的人影急速奔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