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晨被那些沙籠給吸引住了,蹲下身體看了起來,隨口向攤主問道:“這位大哥,聽您說話的口音,是華人吧”
攤主回答道:“是,從我爺爺那輩來到緬甸的,都半個多世紀啦,不過前年回祖國認親人了”
姜旭晨聞言不禁肅然起敬,問道:“您爺爺是當年的華夏遠征軍時,留在緬甸的”
華夏在緬甸生活的人,爲數不少,而且大多都是軍人。
當年在抗日戰爭時期,華夏曾先後派遣兩次遠征軍,總兵力達26萬人入緬作戰,因盟軍指揮失策,協作不力,第一次遠征以失敗告終,在潰敗中被俘虜、被炸死、被餓死和被傳染病奪去生命死亡或者失蹤的人數,達到了七萬人之多。
有很多幸存的華夏士兵,就留在了緬甸生活,直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那段塵封的歷史才被重新揭露了出來,當時還掀起一陣迎接陣亡英雄們遺骨魂歸故土的活動,很多老兵們,也返回大陸尋根問祖。
而第二種留在緬甸生活的人,卻是解放戰爭時期,從滇省等地潰敗的以李彌爲首的國民黨部隊,進入到緬甸,並盤踞在金三角地區。
當年,國民黨第八軍在滇省潰敗後,李彌隻身逃往臺灣,整整半年的時間裡,93師居無定所,顛沛流離,在50年的除夕之夜,終於僥倖逃脫,進入了緬甸的領土,在逃跑中,93師和另外一個團、一個師的殘部,將不願意投降的7千名士兵和家屬帶到了異國的土地上。
但是,緬甸政府不想接納他們,於是戰爭開始了,雖然國民黨將士在內戰中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但對付緬甸政府軍,還是綽綽有餘的,三下五除二,將緬甸軍打的落花流水。終於在金三角站穩了腳跟。
而身在臺灣的李彌,一看到老部下在緬甸站穩了腳跟,馬上叫囂起來,要,的確是反攻了,不過結果卻是傷亡慘重,又退回到了緬甸。
而此時的緬甸軍已經和印度達成了協議,決定由印度出兵協助緬甸軍趕走國民黨殘兵,這是一場惡戰,國民黨的部隊雖然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也是慘勝,國民黨殘兵以不足萬餘之力,硬是打敗了印緬聯軍,徹底在中緬邊界站住了腳。
而到了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93師又開始和緬共作戰,由於失去了臺灣的補給,傷亡慘重,人是越打越少,在滇、泰、緬邊區,形成了大大小小几十個武裝。
後來,連年的戰亂,沒有補給,國民黨部隊和緬共還有支緬分隊的將士開始集體在金三角地區種植鴉片,形成了現在世界最大的武裝毒品生產加工基地:金三角
因此留在緬甸的華人,不外乎就是這兩批人,所以姜旭晨纔有此一問,不管是因爲哪種原因留下來的,都是炎黃子孫,同樣都是爲了生存在戰鬥,現在和臺灣都快要三通了,姜旭晨自然不會在乎他們的身份。
聽到姜旭晨的話後,那位攤主有些尷尬,說道:“我爺爺是遠征軍時期留在緬甸的,那時候他們在叢林裡和日本人打游擊,不過後來又跟着國民黨潰敗的部隊,和緬共打起仗來了”
遠征軍留在緬甸的這些人,幾乎都是百戰沙場的老兵,和日本人打完後,本來已經安穩定居下來了,可是後來國民黨的敗兵又逃到緬甸,出於同氣連枝的想法,很多老兵們又拿起了武器,當然,現在這些人都是年過花甲,而大規模的戰爭,也不復存在了。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你這裡的生意怎麼樣這個象牙人物雕是個什麼價”
姜旭晨蹲下了身子,就憑對方是華人,那就要幫襯一下,買點小東西也花不了幾個錢的。
攤主看了眼姜旭晨手裡的象牙雕,隨口答道:“我姓程,叫程羽,那個五美元,緬幣是五千,用美元買,稍微便宜一點”
在緬甸,美元可是硬通貨,一美元能兌換八百緬甸幣,在黑市上,甚至還要高一些。
姜旭晨在心裡算了一下,不過是四十多塊錢rb,還是很划算的,更重要的是,這象牙雕還是老象牙,細看上去堅實細密、色澤柔潤光滑,整個物件純白中微微有些泛黃,像是有年頭的東西。
象牙這東西,雖說是被形容爲白色的金子,但是其顏色,卻多是發黃,象牙分非洲象牙與亞洲象牙,非洲的公母象都生牙,牙多呈淡黃色,質地細密,光澤好,硬度高,亞洲象牙的顏色比較白,時間久了也會泛黃,所以看象牙雕的老舊,一般都是從顏色上來分辨的。
也有些收藏家喜好其白色,就會用豆渣浸泡後再擦則自然變白。其漂白後也有油潤潔白的光澤,手感潤澤細膩,也是堪稱上品,而骨制的假冒仿品大多經漂白而成,其漂白後顯得乾澀,手感粗糙,塑料製品的白色呆板,不自然,無光澤。
自20世紀80年代以後,出於保護大象種羣的考慮,包括華夏在內,國際上曾經一度禁止了象牙貿易。這使得完全依賴進口象牙原料的國內牙雕市場,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在我國1990年6月1日停止從非洲直接進口象牙、1991年全面禁止了象牙及其製品的國際貿易後,任何商業性的進口象牙一律不獲批。在象牙原料禁止的情況下帶動了象牙收藏的高漲,象牙雕刻更是在禁止絕唱中不斷升值。
隨着對象牙貿易的禁令,加上象牙製品的原材料告急,牙雕工藝品的數量也賣少見少,隨着市場的消耗,存世的牙雕精品將越來越難得。故此,一段時間,象牙工藝品的價格已狂升了100,而牙雕藝術品受到藏家們的熱烈追捧。
而緬甸印尼老撾等地,算是亞洲象的故鄉,所以象牙製品,在這裡還是很常見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