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啓山聽了此言,心中一動,暗想我們兄弟的武功,本來只在伯仲之間,而且兄長困在地底十多年,我卻是日夜修煉,將本門功夫改進了不少,如果他再讓我一隻手,獲勝的把握還是頗大的,最重要的是,剛纔那守衛說林啓山受了重傷,卻是誇大,原來林啓山那日受通天劍宗偷襲,在關鍵時刻夾住了匕首,只是受了輕傷,然後又用了多種上好靈藥調養,此時早已好了九成九。
想到這裡,林啓山心中暗笑:“兄長以爲我受了重傷,所以認爲讓一隻手臂也有優勢,卻是想岔了,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在決鬥中殺死他。”
林啓山雖然內心意動,但是臉上卻毫無表情,沉聲道:“你讓一隻手又有什麼用,另一隻手同樣能發出真氣,我受了重傷,連真氣都難以發出,仍然是你佔便宜。”
“哈哈哈——”林啓明大笑道:“那我就讓你兩隻手,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林啓明此言一出,林月冰和馬五德兩人立刻大叫不可,但是林啓明卻是擺擺手,制止了他們。
按林啓明的想法,如果林啓山不同意決鬥,那麼眼看堡內就有一場內鬥,他只是想找林啓山一個人報仇,並不想鬧得血流成河,多傷無辜之人的性命。而且,林啓明在深淵小洞中這十年,心無旁騖,練功的速度反而比常人要快,自覺功力大進,胸中自有一股傲氣,就算讓弟弟兩隻手,他也有自信能夠取勝。
林啓山聞言大喜,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但是此時臉上卻滿是喜悅,連忙道:“好,我答應你。”聲音急促,好似怕林啓明反悔似的。
林啓明道:“我與弟弟決鬥,你們退後旁觀,都不準從中干預,誰要出手幫我,就是與我爲敵!”說着一個人走向了大廳中央。
林月冰等人知道林啓明心意已決,雖然擔心,但也不再多話,依言退後。
林啓山也道:“黑甲衛也全部退後,不得出手干預!”也走下座位,來到大廳中央,與林啓明遙遙對峙。
衆人都是依言退後,靠着大廳石壁圍觀,將中間寬達兩百步的空間讓了出來,這樣大的距離,足夠兄弟兩人騰挪戰鬥了。
林月冰眼見親生父親和親叔叔就要兄弟相殘,手心都冒出了汗水,李彬知她心意,悄悄的握住了她手,道:“危急時候,我會出手!”
林月冰感激的看了李彬一眼,她知道李彬輕功高超,劍術也好,有他這句話,父親也安全了許多。
雖然林啓山養育了林月冰十多年,但是林月冰一旦得知身世的真相,知道林啓山作惡如此,立刻與他決裂,毫不拖泥帶水,也是一個仁義果決的奇女子。
林啓山朗聲道:“林啓明,你逼死自己的夫人,罪大惡極,老天爺饒你不死,把你送到我面前,就是爲了借我之手,替秋靈報仇,可見天道昭昭,報應不爽。”
自從殺死自己嫂子之後,林啓山一直內心愧疚,十餘年來耿耿於懷,難以忘記,幾年前他甚至信了佛,日夜焚香齋戒,後來更是將這股愧疚,化爲了對侄女林月冰的愛意,將她視作嫂子的化身,所以纔有了前日出格的舉動。
雖然明明是林啓山的錯,林啓山的潛意識也有濃濃的愧疚,但是他卻絲毫不願認錯,而是將嫂子的死,全部歸咎於大哥身上。
我從來沒有錯,都是別人害的我,秉持這種人生理念的人,也不在少數,林啓山的這番思維,也算平常。
林啓明大喝道:“林啓山,你好不要臉,是你先與我夫人通姦,然後又殺死了她,惡因都是你種下,卻推到我的頭上。”
林啓山道:“要不是你的毒計,讓我們兩人必須有一個人喝那杯毒酒,嫂子怎麼會死,一切都是你害的,我是你親弟弟啊,就算我和嫂子相戀,罪不致死,你卻非要殺了我們,你憑什麼做哥哥,你根本就沒有將我和嫂子的性命放在心上……”一番爭吵,林啓山又回憶了到了不少往事,他越說越激動,將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情緒全部爆發了出來。
林啓明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說的再多,也騙不了老天的眼睛,你既答應了決鬥,爲什麼還不動手,莫非是怕了?”
林啓山道:“我不相信你,要是等下你突然毀諾使用雙手,和偷襲無異。”
林啓明道:“那你要怎樣?”
林啓山道:“我要你把雙手綁上,我纔會和你決鬥!”他說話間,一個手下遞過來一根牛皮繩。
馬五德當即斥責道:“好不要臉!”
林月冰也想,爹爹若是不綁雙手,有性命危險時,自然而然的會使出雙手保命,若是綁上,可是大大的危險了,也對林啓明說道:“爹,不可聽他的,他若不信,這決鬥也不必了。”
林啓山冷聲道:“是你說的要讓我兩隻手,現在要你綁上,卻不肯綁,看來剛纔的話,是騙我的無疑了。”
林啓明道:“把繩子扔過來。”他擡起了手,對馬五德和林月冰的勸阻,聽而不聞。
林啓山心中暗喜,又說道:“你自己綁我不放心,讓我的人替你綁。”當即命手下帶着繩子走了過去,林啓明冷哼一聲,背轉過身,讓這名手下綁縛住雙手,馬五德緊緊護在一邊,防備這手下突然偷襲,不過馬五德卻是多慮了,以林啓明的功力,即使這人偷襲,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林啓山見牛皮繩綁好,更是大喜,他這牛皮繩並不是一般的牛皮繩,而是以血犀牛的皮做成的,堅硬無比,林啓明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掙脫,看來這決鬥,自己是贏定了。
林啓明重新轉過身來,正對着林啓山,道:“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林啓山嘴角揚起,冷笑道:“再沒有了,你必死無疑。”又對身旁手下命令道:“取我劍來!”便有一人遞上一柄長劍,李彬遠遠只見那劍青芒閃動,光寒照人,雖然比不上自己的月影劍,但也是一把稀有的寶劍,不禁有些擔心,怕林啓明難敵。
連李彬都是這樣想法,林月冰自然更是擔憂心急,她對馬五德道:“馬管事,我爹有把握嗎?不會有事情吧?”
馬五德低聲道:“小姐,主人最擅長的是拳腳套路,雖然綁住了雙手,但是招式還是能發揮大半的,而且萬一情況危險,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住主人安全。”林月冰這才稍稍放心。
這時林啓山抖抖長劍,挽了個劍花,說道:“兄長,你準備好了嗎?”
林啓明冷然道:“一切恩怨,以血了斷!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