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看到這個玉佛的時候,項風就隱約猜到了柳妍爺爺的身份,因爲像是那種玉佛,必定是從古墓裡摸到的明器。
這個玉佛內的氣息,和項風手裡的卷軸極其相像,項風感覺這兩件東西很可能是從一個古墓裡摸出來的。
沒了那些追兵,項風的車速也變緩了許多,一路上,他和柳妍聊了許多話題,偶爾也會把這個未經人事的女孩逗得俏臉泛紅。
過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了柳妍的家鄉,西峽市龍崖縣的一個小村子。
西峽市的經濟實力在瀾州省排在倒數第一,這裡是全國有名的貧瘠區,這裡除了綿延起伏的山林,就是坑坑窪窪的山路,很難找到一些能夠讓人發家致富的資源。
在柳妍的指引下,項風連續翻了好幾座山,開車走在那些陡峭的山路上,就算是個老司機都能嚇出一身冷汗,只要方向盤稍微錯上一絲,就有可能跌下萬丈深淵。
柳妍的村子四面被山環繞,就連這條陡峭危險的山路也是剛剛建成沒多久。
看着自己的村子近在眼前,柳妍的神色明顯激動了一些,她指着不遠處一縷嫋嫋升起的炊煙,開口喊道:“就是那裡!那裡就是我二爺爺的家。”
開車來到村口,前面已經沒有能容納車輛進入的路了,不少坐在村口的大爺大媽見到一輛奧迪車開過來,全都面帶好奇之色的打量着下車的項風和柳妍。
一名大爺認出了柳妍,忍不住喊道:“是妍妍嗎?”
“是我,陳叔。”柳妍已經很久沒有回老家了,見到這些父老鄉親,她心裡也是開心得很。
柳妍從兜裡掏出錢包,一人給了一張五十元的華夏幣,不一會兒,她已經發出去了一千多塊錢,項風知道,這些錢幾乎已經是這個女孩一半的月薪了。
柳妍發完錢,這纔開口問道:“陳叔,李嬸,我爸這幾年回來過嗎?”
一名穿着棉襖的大媽搖搖頭,說道:“沒有呢,要是他回來的話,我們肯定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你這孩子,每次回來都破費。”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柳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才轉身對項風說道:“項醫生,咱們只能步行上去了,我爺爺住在村後。”
柳妍的村子是建在一個山坡上,所謂的村後,就等於是半山腰了,項風點了點頭,說道:“好,咱們現在就過去吧。”
跟着柳妍走了沒多久,項風就看到了一個由石塊堆砌的房子,房子和院牆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石塊堆砌而成,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此時正蹲在院子裡燒水,他佝僂着身子,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軍大衣,他一邊朝着爐竈裡塞木柴,一邊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像是夢囈一般。
柳妍湊到項風身邊小聲說道:“項醫生,你一會兒不要害怕啊,我這個二爺爺腦子有點問題,喜歡說胡話。”
“沒事。”項風呵呵一笑,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那個白髮老者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項風的目光,白髮老者回轉過身,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項風,等到他看到柳妍,這才咧嘴笑了起來。
白髮老者勉強撐起身子,指着柳妍嘿嘿笑道:“妍妍,你這丫頭是放假了嗎?”
柳妍搖搖頭,說道:“二爺爺,我是帶朋友來看看您。”
“看我做什麼?我有什麼好看的?”白髮老者連連揮手,說道:“我這裡又髒又亂的,趕緊帶你朋友走吧。”
一邊說着,白髮老者一邊開始驅趕柳妍。
柳妍滿臉尷尬的笑道:“二爺爺,這是我朋友,他是特意來看您的。”
“我不是說了嗎?我沒什麼好看的。”白髮老者的語氣裡已經有些焦急了。
看到白髮老者有些發慌,項風心裡已經明白眼前這個老者的身份,他輕聲笑道:“這大冷天的,前輩在院裡支鍋,難道不怕冷嗎?”
項風這番話,已經用上了盜墓者的切口,支鍋本意是支砌竈臺,早年人們外出謀生,做飯都是臨時砌個三角形的臺子,把鍋放上,然後生火做飯,故謂“支鍋”。後來“支鍋”演變爲成家過日子的開始,盜墓者也將搭夥盜墓稱之爲支鍋。相對應的是,如果“鍋支不起來”,則是盜墓不成,空手而返,也叫“走空”。
果然,聽到項風這句話,白髮老者的臉色頓時大變,他沉着臉說道:“我冷不冷和你有什麼干係,走走走。”
柳妍看到自己的二爺爺翻臉,她並不明白項風已經和白髮老者走起了切口,她很不好意思的對項風說道:“項醫生,實在抱歉,我二爺爺的病好像犯了。”
項風呵呵笑道:“小妍,你先出去一下吧,我給你二爺爺看一下病,試試能不能治好。”
“真的?”柳妍臉色大喜,她連連點頭,說道:“好,項醫生您費心了。”
看着柳妍離開院子,白髮老者不由大怒道:“我沒病,你給我走。”
項風呵呵一笑,他自顧自的走到白髮老者身邊,輕聲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項風。”
“你叫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白髮老者面帶慍怒。
項風輕笑道:“前輩,您就不用再裝了,我和您提個人,您肯定認識。”
“什麼人?”白髮老者聞言一愣。
項風一字一句的說道:“九指神算喬八。”
“你,你是喬八什麼人?”白髮老者面帶驚容。
九指神算喬八,是龍騰集團的高級員工,擅長奇門五行,風水勘探,更是盜墓者的領袖人數,後來他爲了積陰德,這才退出盜墓界,加入了龍騰集團。
項風輕聲說道:“前輩你不用覺得緊張,認真說起來,咱們也是同行。”
“我已經不做這個行當很多年了。”白髮老者咳嗽了一聲,說道。
項風查看了一下白髮老者的氣色,皺眉道:“前輩,你這病有多久了?”
“三四年了,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白髮老者苦笑一聲,嘆道:“這就是報應啊,我以前天天掘人祖墳,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應該。”
“我能問一下前輩的名號嗎?”項風輕聲問道。
白髮老者掃視了項風一眼,皺眉道:“名號只是一個代號,問了又能怎麼樣呢?小夥子啊,我看你年輕,就倚老賣老的勸你一句,別再吃這碗飯了,好好找個安生的活計乾乾,總比老無所依要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