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一氣瓊玉

“正是!”圈紅絲莞爾,“你的琴彈得不錯,但未免有些譁衆取寵,並非發自真心,聽起來自然就差了。”

本來璧瓊玉只是爲了讓圈紅絲道歉,沒有想到圈紅絲他居然就這麼承認了,於是,他笑了笑說:“看來公子是行家了?那就請公子上來親自賜教吧!”

晉國舞后寢宮後院——

“你說圈紅絲會怎麼辦?”楊涙看向鳶尾,剛纔的探子已經將圈紅絲在河北的事情稟告完,退下了。

鳶尾呵呵一笑:“難道你真的以爲我紅絲哥哥不懂琴瑟嗎?當年我學舞技的時候,是他一直在我身邊,每日每夜的爲我彈琴,陪我練舞,所以說他的琴藝天下無雙,而那段日子,則是我活到現在最美的回憶。”

楊涙不解:“這真叫人難以相信,圈紅絲他……”

“幾乎完美,對不對?如果不是他知道,剛纔那是我派去打探他行蹤的探子,那探子大概早就被我紅絲哥哥滅口了,他的武功登峰造極,沒有人探子能跟着他,卻不被他發現的。”鳶尾的眼神突然變得暗淡,“如果不是因爲他去了墨軒門,後來和藍謙在一起,我敢說,天下間見到他的女子,都會爲他傾心。如果可以,我真不想他去墨軒門學什麼至高武學,可是,他已經回不去了,我的紅絲哥哥,回不去了……”

“鳶尾,等一切都結束了,我會努力,將來給你更美好的生活。”楊涙笑着對她許下承諾。

圈紅絲幽幽的走上了舞臺:“那在下就獻醜了。”

“哎,鳶紅公子,你……”煙柳湘有些擔心。

“不妨事。”圈紅絲對她一笑,“等會兒,如果姑娘覺得我彈得好,就請也爲我伴舞,勞駕了。”

煙柳湘見圈紅絲從容不迫,但也知道璧瓊玉的琴藝幾乎無人可比,她如今只好說:“那就有望公子了。”

圈紅絲坐在琴前,等了一會兒,終於開始彈奏,這琴音猶如清流悠揚動聽,時而平靜,時而急湍,在這喧鬧的惜香坊中,居然從外面飛來幾隻鳥雀,有一隻竟然停留在圈紅絲的肩膀上,聽着這琴音。臺下的客人也都紛紛停止喧鬧,整個惜香坊頓時變得安靜下來,沒有人私下議論,這種秒音太難求了。

慢慢的,鳥雀越來越多,它們在圈紅絲的頭上盤旋起舞,煙柳湘看的癡迷,這大概纔是真正配的上這琴音的舞蹈吧?等圈紅絲這一小曲結束之後,這些鳥雀還是徘徊許久,不肯離去,直到圈紅絲將肩膀上的那隻鳥拋向上空,那些鳥雀才漸漸離去。

圈紅絲站起身,先看向煙柳湘:“剛纔,姑娘可是嫌棄在下琴彈得不好,所以才最終都不肯賜舞啊?”

煙柳湘搖了搖頭:“是公子你的琴藝太高,小女子實在是不敢唐突獻醜,小女子對公子很佩服。”

她是真的佩服圈紅絲,有這般高超琴藝的人,一定是超脫世俗的高雅之人,她對圈紅絲的好感又多了。

圈紅絲這纔看向璧瓊玉:“在下獻醜了。”

璧瓊玉很生氣,他當年苦練琴藝,也練到了鳥雀相伴的境界,只是他現在卻再也招不來鳥雀了,他不想承認是圈紅絲說的對。他在這惜香坊久了,確實很少那麼清心的彈琴了,他之所以彈琴也只不過是爲了惜香坊的生意,爲了取悅那些慕名而來的客人。而平常來的客人,又沒有像圈紅絲這樣的行家,他們只不過是對他的容貌有興趣,有幾個是真的來聽琴的呢?

現在圈紅絲的到來,將他一直都沒有想過的問題,擺到了他面前,讓他丟盡了面子,而且,連煙柳湘都站在圈紅絲那邊,誇讚圈紅絲的琴藝高超,他心裡就更加不能平衡了,於是,他冷笑了一聲:“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柳湘,你來招呼這位公子吧。”

璧瓊玉上樓的時候,還能聽到樓下客人們不斷的的喝彩聲:“鳶紅公子才厲害了,居然能招來鳥雀!”

“鳶紅公子是哪裡人啊?師承何處?”

“鳶紅公子是獨身一人來嗎?家中可有娶親?”

“鳶紅公子年紀輕輕的,看來卻纔華橫溢啊!”

“鳶紅公子準備留在河北多長時間呢?要是公子你不介意,就先到我府上去做客吧!”

煙柳湘老道的說:“各位客人,我看鳶紅公子也累了,今天大家興致高,一定要在我們惜香坊玩的盡興,我就先帶鳶紅公子找個安靜的地方去休息了。”

客人們知道圈紅絲不是惜香坊的掛牌,點不了他的牌子,也就沒再糾纏他們,各自轉身就去找了惜香坊中,自己中意的美麗女子,一同歡度今宵去了。

煙柳湘就帶着圈紅絲上了樓,在一間雅間中坐下:“不好意思,我們這惜香坊的其他客人叨擾你了。”

“沒關係,本來大家都是想一睹你和天下第一男妓璧瓊玉的風采纔來的,我也不例外啊。”圈紅絲笑道。

看圈紅絲如此大度,煙柳湘就試探着問:“既然如此,公子何不暫且在我們這惜香坊中住下,我一定好好招待公子,開給公子的房價也和住其他客棧一樣。”

煙柳湘希望那個圈紅絲留下來,自然是想以後能好好觀察圈紅絲,若是圈紅絲沒有什麼家仇妻室,她就帶着自己多年在這惜香坊中的積蓄跟他走。對於煙柳湘來說,是個女子,都想找個不錯的歸宿,流落煙花的她就更想早日從良,憑她天下第一女妓的名號,她早就賺夠了足以贖身的錢財,只是她在這裡見過很多男人,卻始終沒有遇到一個和她心意的。

但是他現在遇見了圈紅絲,她想,只要圈紅絲能對她好,給她贖身的錢她自己可以出,到時,她就跟着他遠離這花街柳巷,以後做個良家女子,相夫教子。

圈紅絲並沒有注意煙柳湘的想法,他本就是衝着璧瓊玉來的,留在這惜香坊正好,於是,他便客氣的說:“如此,以後就多有打擾了。”是多有打擾,因爲在讓璧瓊玉對他心服口服之前,他暫時都不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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