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安槿被擒
入夜了,主帳中,卻還點着一豆星火。,
慕容遠知道顧雲羅還未曾休息,端了杯熱茶便走了進去,問到:“怎麼還沒休息?”
“慕容,你來得正好,來幫我看看,以你的眼光,我們若是直取濮陽,是圍困的好,還是……”顧雲羅站在地圖前,頭也不回的說道。
“將軍,只要你好,我們便怎樣都好。”慕容遠打斷了她的話,輕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你擔心王爺的安危,可也不能這樣日日夜夜都在籌謀啊!”
“我只不過是想要再快一點而已……”顧雲羅眉目有些黯然,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炭筆,“何況,我們三萬人在這裡,如果我們未曾立下寸功,我又如何對得起當日許你們的諾言?”
她說過,她會帶着他們,建功立業……他們,都不會再是普通的士兵!
這是她曾經許下的諾言,她一刻都不曾忘記!
慕容遠臉上閃過一絲動容,眸中關心之‘色’更甚:“即使如此,你也還有我們啊,將軍,這聯合**,不僅是你的希望,還有我們的。”
顧雲羅點了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微一笑說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回去休息吧。”
慕容遠知道這算是顧雲羅的一個習慣,每日晚上睡覺之前,都會騎着馬繞着營地看看,以確保毫無紕漏之處。便不再阻止,拱了拱手邊退了出去。
天階夜‘色’涼如水……顧雲羅騎在馬上,思緒卻已經飄過了山萬重水萬重。
蒼山也有這樣的夜‘色’呢,只是因爲山中樹林茂密,常有云霧繚繞之氣,難得見到清明如此的時刻。(百度搜索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而這裡的天,大概是戈壁中無物遮擋的緣故,近得彷彿觸手可及,微微乾燥的風吹在臉上,褪去了白日裡的燥熱,換上了難得的涼爽。
天在上,地在下,她在其間。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過是漫長曆史中的一顆小小的沙塵,在滿天星空的照‘射’下,在漫天神佛的見證下,在無聲天空的注視下,爲着完成自己的使命而活着,她所以爲的轟轟烈烈,在這樣的浩瀚面前,不過是一朵小得不足以加以銘記的‘浪’‘花’……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素來討厭這些文藝小青年纔會有的想法,可是此刻,她忽然明白,人這一生,能有這樣一個時刻,徜徉於天地的懷抱裡,聽星空,聽蒼天,聽大地低語,即使一切都‘迷’‘迷’‘蒙’‘蒙’,但是至少自己明白,這些,都曾經真實的存在過……如此一番,多麼幸運。
她深吸一口氣,涼涼的晚風進入她的身體,壓抑下了她燥熱的心緒,壓抑下了她沸騰的擔心,乃至帶着她本身的內力一起,在全身的各大筋脈中游走,所行之處,皆暢快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直到此時,顧雲羅才反應過來——剛剛的那一番徹悟,竟然讓她的內力,又上了一個臺階!
她的內力得蘇安槿的傾囊相授,可自身的修行依舊非常重要。她近些日子茶不思飯不想,甚至幾乎夜不能寐,是故內力不僅遲遲沒有進展,反而消耗巨大,她自己都能感受到體內力量的消弭,可是不曾想到,居然能在今晚突破又一個關隘!
身心舒暢之間,顧雲羅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疲倦之意,心下明白這是因爲最近過度透支身體的後遺症,也不再逞強,回了自己的帳篷之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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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聯合**大營。
“這……這事兒到底要不要告訴將軍啊?我怕將軍看到這消息會受不了的!”
“將軍遲早都要知道的,北漠人都已經猖狂到在邊境線上撒傳單的地步了,我們瞞也瞞不住啊!”
“他們不是武藝高強麼?怎麼還會被北漠人抓住?”
“你不知道嗎?我聽說啊,北漠的那個長公主回國啦!大概是長公主回國之後手腕無比強硬,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
“將軍這些天就一直爲了他們的事情茶不思飯不想的,如今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一會兒了,卻又來了這個消息!這可如何是好?”
一大清早,聯合**的大營裡便充斥滿了低低的絮語聲……
顧雲羅今日難道睡了個好覺,剛一醒來,心情頗好的往軍營裡視察了一番,她向來極爲敏銳,看到衆人奇奇怪怪的眼神,心下有些不安,招來旁邊一人,問到:“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扭扭捏捏不肯正眼看她,顧雲羅臉‘色’一正,肅然道:“到底怎麼了,男子漢大丈夫,身爲我聯合**的軍人,連句話都不敢說麼!”
“這……”那人心一橫,從腰帶裡掏出‘揉’得皺巴巴的傳單,“這是今早上北漠人丟在邊境線上的傳單,我們早上巡邏的時候……就撿回來了……”
聯合**是駐紮地離邊境線最近的軍隊,顧雲羅有意培養他們的國家意識,早上也會派人去邊境線巡邏,沒想到竟然有了這樣的發現。
顧雲羅看着那張完全看不出什麼東西的紙,心裡陡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幾乎是搶過那張紙,有些顫抖的鋪平,細看。
這一看,幾乎讓她五雷轟頂!
“天佑北漠,公主回朝,擒天明曜王蘇安槿,禁北漠攝政王景流年,囚于靖鄴大牢,擇日處置!”
下面畫着蘇安槿和景流年的頭像,寥寥幾筆,卻畫的是兩人眉頭微蹙的樣子,像一把刀子一般,刺痛了顧雲羅的眼睛。
姬秋瑤動作怎麼會那麼快?安槿和流年怎麼會被捕?這到底是真是假?擇日處置是怎麼個處置法?姬秋瑤怎麼知道安槿和流年的往來的……
一時間,種種疑問一同浮上心頭,顧雲羅思緒出現了片刻的真空狀態,而後便靜下心來,招來了幾位主要的將領,升帳議事。
“萬一這是什麼圈套呢?不行,我們不能因爲這件事情就莽撞出兵,萬一別人甕中捉鱉怎麼辦?”慕容遠冷靜地說道。
“如果它只是一個圈套,我反倒更加高興,至少這證明,安槿和流年都還是安全的。”顧雲羅冷靜地說道,“可是如果是真的呢?我之所以會還留在這裡,只不過是想爲他解決某些問題而已,如果他現在都有了問題,那我解決了哪些問題還有什麼意義?”
她不是不敢冒險的人,可是她卻不敢拿別人的‘性’命來冒險,尤其是這個人還是她的朋友,她在乎的人。
蘇安槿不能有事,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