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使用火行術點亮火把，雲綺一邊沿着樓梯向下走一邊扭頭問道，詢問的對象是跟在後方的李臻。
“我也不知道……從來沒注意過原來這個山洞下方還隱藏着臺階……”
李臻如實作答，也是一頭霧水。
“小臻，你們羽林寨在這裡建寨有多久了？”
縈繞在耳畔的是銀鈴般動聽的嗓音，鍾子情這問道。
“這個……好像也才幾個月吧？其實我加入羽林寨的時間不長，要不是我身手好以前也做過山賊，寨主都未必會要我。”
“原來如此……”
聽了李臻的話，鍾子情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這個地下通道極有可能是在羽林寨建寨之前就存在的……也可以這麼說，這座山，這個山洞，原本就有什麼人出於某種目的在這裡開鑿了這樣的地下通道掩人耳目……”
越是往下走，鍾子情英俊清秀的眉眼就越是緊蹙。
即便有火光的照耀，可能夠看得清的依然只有腳下別無二致的石臺階。
“對了李臻，你們寨主爲什麼說着底下有怪物？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雲綺轉身問道，和鍾子情的擔憂不同，雲綺比起恐懼這樓梯未知的前方，更有種期待。
直覺告訴她，這前方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只是寨主有次喝醉酒說什麼當初剛發現這個地下洞穴時就聽到從下面傳出某種類似於怪物的呻吟聲……當時大家都沒當回事，不過既然寨主不讓我們隨便靠近這裡，基本上除了關押那些抓過來的人，我們也不怎麼來這邊。”
“是這樣啊……不過說着的，你們寨主也夠膽小的了。”
“他們寨主不僅膽小，還很不禁打……”
姬凌曜接着雲綺的話說了下去，即便走在這又昏暗又狹窄的樓梯上，姬凌曜一如既往左手掂着那個金色的葫蘆。
“應該說他們全寨的人都好弱不禁風啊，明明一個個都是大塊頭，結果我就那麼一拍，就都趴下了，唉……害得我都沒法好好跟他們聊天……”
見姬凌曜一邊說一邊聳着肩膀好像自己很無辜似的，雲綺禁不住嘴角微抽。
雖然沒親眼見識姬凌曜的身手，不過顯而易見姬凌曜很強，雲綺隨便想想都能腦補出姬凌曜輕而易舉將羽林寨的山賊們打倒在地的情景。
“話說姬藥師，你既然說自己是和白虎神締結契約的一族，那又爲什麼要跑到這種地方來找玄武神呢？而且……被封印又是怎麼一回事？”
被雲綺這麼一問，姬凌曜掛在臉上的笑容斂去幾分。
“嗯……這個問題嘛有點複雜……而且，我到底要不要告訴你呢？”
“這話什麼意思啊？”
雲綺感覺自己沒被信任，禁不住惱火。
“別生氣別生氣，我只是怕把無辜的人捲進紛爭之中啦！不過聽你們之前的意思，你們好像也惹上了軒轅一族？”
一雙烏溜溜的鳳眼傾斜，鍾子情不動聲色地觀察姬凌曜。
姬凌曜雖然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神秘感，不過似乎的確不是他們的敵人，更何況他們還有求於姬凌曜。
“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惹上了軒轅一族，不過有一位來自那一族的女人確實和我們有些過節。”
“女人？”
惦着金葫蘆的手頓了頓，姬凌曜臉色刷的一下沉下來。
“你們說的女人……該不會是那個樣貌柔美身姿曼妙，令全天下的男人都難以自拔的軒轅玉吧？”
“軒轅玉？”
這個名字是雲綺和鍾子情頭一回聽說。
“昭玉妃……玉王后……玉兒……原來如此……那女人的真
名叫軒轅玉麼？”
漂亮的柳葉眉用力蹙起，雲綺念着“軒轅玉”這三個字，不由得咬牙切齒。
“哦？看樣子果然是她了，名字裡都有個‘玉’字，那女人在幻西國的時候，也是慧玉妃。”
“慧玉妃？”
聽了姬凌曜的說法，雲綺不由得露出驚訝之色。
那個女人……是專門挑選四大國的帝王下手麼？
通過雲綺的表情讀出了雲綺的心思，姬凌曜點點頭。
“那個女人……軒轅玉，我調查她很久了，她周旋於四大國的王室之中，無論何時都能輕而易舉成爲一國之君的枕邊人，而接下來便是王的失道，國家的動盪……你們跟我說的那位陸雲鶴……也是受害者之一吧？”
“……”
聞言，雲綺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軒轅玉……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看你們的樣子，八成也是鏡水國的朝廷中人或者和王室有關吧？不然也不會遭到軒轅玉的迫害。”
“姬藥師說的是……”
鍾子情肯定了姬凌曜的猜測，一雙烏溜溜的鳳眼瞥向雲綺。
雲綺點點頭，接着道：“我是鏡水國新一任的王，朱、啊不，是陸雲綺，也是青龍神力量的繼承人……不過我還沒登基。”
“還沒登基？”
怔了怔，姬凌曜不由得從上至下打量雲綺一番。
“原來如此，我懂了……你們是聽說我在這裡所以才特意跑到雷戰國來的啊，就怕錯過了治療你們那位朋友的時機。”
“正是。”
聽到鍾子情銀鈴般動聽的嗓音，姬凌曜禁不住問：“她是鏡水國的新王，那你又是誰？”
對姬凌曜來說，對方早就知曉他的姓名，可他還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
“在下鍾子情。”
“鍾子情？你是焰雲國鍾宰相的兒子麼？”
一雙烏溜溜的鳳眼禁不住瞪大，鍾子情面露驚訝。
“姬藥師竟然知道家父？”
“還真的是啊！我就記得鍾宰相後來收養了個養子叫鍾子情……可是、你不應該是焰雲國的吏部侍郎嗎？怎麼會和鏡水國的王在一起？”
被這樣一問，鍾子情的雙脣不自覺浮起一絲苦笑。
“此事說來話長……”
漫長的臺階始終向下延伸，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那般，在確定姬凌曜和軒轅一族乃是敵對關係後，鍾子情將昭玉妃誘使朱厲王失道，焰雲國改名換姓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姬凌曜聽，也包括雲綺的經歷。
“我的天吶！原來焰雲國和鏡水國都發生了那樣的事啊！”
性感的雙脣脣角向下垂，姬凌曜看鐘子情和雲綺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責備。
“你們也真是的，怎麼就沒察覺到那個女人的陰謀呢！”
“是……子情知錯……”
雙手交疊，鍾子情微微欠身。
“也不能怪鍾子情吧？都是那個昭玉妃的錯！”
雲綺忍不住替鍾子情說話。
“那個女人固然是罪魁禍首，可你們一個身爲公主，一個身爲臣子，理應有所防範纔是……那個軒轅玉，也曾對我們姬氏一族的王出手，好在被我趕走了。”
“哇……你這麼厲害啊？”
雖然雲綺深知姬凌曜是個中高手，不過以軒轅一族爲對手還能全身而退，只能說這個姬凌曜的確有出乎意料的過人之處。
“嘿嘿，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發現她進宮之後我弟的樣子就變得很古怪，你們也知道，我是藥師，所以就用藥把我弟治好了，順便揪住那個女人的頭從皇宮裡直接扔了出去。”
“……”
後脖頸嗖嗖冒涼風，聽了姬凌曜輕描淡寫的話，雲綺不由得縮了縮
脖子。
“你這……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
“憐香惜玉？”
姬凌曜說着，掛在性感雙脣上的笑容禁不住變得有些猙獰。
“那個女人根本不值得憐香惜玉！在我意識到那個女人是擁有異能的一族後便一直在調查她，終於……我查出她就是軒轅一族的現任宗長，軒轅玉！”
“什麼？！”
雲綺和鍾子情禁不住異口同聲叫了出來。
“軒轅一族的……宗長？”
“不錯！”
朝雲綺點點頭，姬凌曜接着道：“在軒轅玉成爲軒轅一族的宗長後就不斷對四大國的王室出手，並且覬覦四神的信物，我們幻西國的白虎鞭險些落入她之手……”
“四神的信物……”
沒來由的，雲綺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林朔夜那張比女人還要魅惑的臉。
當初在青龍神神殿中，林朔夜也是想方設法要奪走水龍劍。
“爲什麼？爲什麼軒轅一族想要四神的信物？”
面對雲綺的提問，姬凌曜只是搖搖頭。
“下面的都是我的猜測……通過我多年的調查，我發現軒轅玉只對四大國的王出手，誘使他們失道，導致國家癱瘓，每次都是手段乾脆利落並且如出一轍……”
“所以說……爲什麼要誘惑王呢？”
雲綺接着問道。
“我想……大概是爲了抑制四神的力量吧？”
姬凌曜的話令雲綺更加摸不着頭腦了。
而鍾子情，則隱隱蹙起雙眉，臉色不太好看。
“在幻西國曾有古籍記載，雖說鏡水國、幻西國、焰雲國、雷戰國這四個國家分別由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神守護，但實際上，力量卻是相互作用的。也就是說，如果這四大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那麼四神的力量也會得到百分百發揮，但如果與四神締結契約的王室一族橫徵暴斂、魚肉百姓，那麼四神就會因此而變得虛弱……我想，那個軒轅玉的目的正是爲了削弱四神的力量。”
“削弱四神的力量？”
總感覺事情朝着出乎自己意料的方向發展了，雲綺露出困惑表情的臉上又泛起一層濃重的擔憂。
“事實就是，守護着雷戰國的玄武神很早就被軒轅一族封印了……這件事，我是最近才知道的，通過白虎神……”
姬凌曜說着，將始終掂在手裡的金葫蘆收回到腰間，又從腰間取了一樣東西——
一條鞭子。
“雖說幻西國的王是我弟弟，不過最初與白虎神締結契約的人是我，而白虎鞭也就變成了我的武器……前些日子，我感到從白虎鞭上傳出某種呼救，於是召喚出白虎神，白虎神告訴我，有某種邪惡的力量正在復甦，與之相對的，四神力量卻遭到嚴重的削弱，並且……被封印的玄武神力量幾乎完全消失……”
“所以你千里迢迢跑到雷戰國來，就是爲了解開玄武神的封印？”
被雲綺這麼問，姬凌曜如實點頭。
“所以我說等我完成了在雷戰國的任務才能去救你們的朋友……話說你既然是鏡水國的王那應該也能夠使用青龍神的力量吧？”
“是這樣沒錯……”
雲綺點頭回答道。
“那就行了……反正你們也有求於我，就幫我一起去找玄武神吧！就算是我救你們朋友的酬勞。”
感覺姬凌曜還真是個從不做虧本買賣的人，雲綺聳了聳肩。
“行是行，問題是我們去哪裡找被封印的玄武神呢？”
“我說……”
話音剛落，從剛纔開始就被當成空氣的李臻停下腳步，伸出手指着黑黢黢的前方，說道：
“你們看那裡……那個是不是你們說的什麼玄武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