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就算到了鳳鳴山，你們幾個要怎麼辦？”
莫非看向雲綺，又看了看趙崢和鍾子情。
“吳欲是去拜師學藝的，那你們呢？你們打算以什麼身份進去？應該說大老遠的，你們爲什麼要去鳳鳴山？”
“這個嘛……”
雲綺摸着下巴，糾結着要編一個什麼樣的謊話纔不容易被戳穿。
說實話她真沒有想這麼多，至少要先到達鳳鳴山才行。
她和趙崢、鍾子情的目的，是鳳鳴山上的神殿。
雖說她覺得這位莫非應該瞭解很多他們所不瞭解的鳳鳴山的內幕，可她絕不會問關於神殿的事。
她相信莫非是個好人，但好人未必和他們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
“先說好，如果想讓在下幫忙的話就別說謊，在下對謊話很敏感的噢！當然了，如果你們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可以選擇沉默，就當在下剛剛沒問好了。”
聽莫非這麼一說，雲綺果斷沉默不語。
鍾子情也是一樣。
“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前往鳳鳴山上的神殿。”
“趙崢！”
聽到趙崢直言不諱，雲綺忍不住叫了一聲。
再怎麼說莫非也是外人，雖然吳欲也知道實情，但畢竟在峽郡州的時候吳欲曾經幫過他們。
心知肚明雲綺的擔憂，不過鍾子情卻沒有多嘴。
趙崢有趙崢的考量，對於這一點他還是心中有數的。
“嗯……”
臉上的笑容斂去幾分，莫非稍稍低頭，斗笠遮住了大半張臉，自然也遮住了莫非左眼上那道疤痕。
“難不成……”
短暫的思考得出結論，只見莫非仰起頭，直視趙崢。
“你是爲了和朱雀神締結新契約麼？”
“正是！”
“這樣啊……”
幾分憂慮通過莫非的眼神傳達出來，趙崢和鍾子情對視一眼。
就連雲綺也看出這個莫非似乎知道些什麼。
看樣子，趙崢會選擇直言相告，目的就是爲了能從莫非那裡得到些情報，可這樣做實在太冒險了。
察覺到雲綺的警覺，莫非笑着擺擺手，兩道法令線很深很深。
“別這樣看着在下小美女，在下是幻西國人，對你們焰雲國的王位之爭沒興趣。”
“誰知道！搞不好你是哪位貴族派來的奸細。”
雲綺雙臂抱胸，一臉懷疑地說道，隨後又補充一句：“我不是說了別這麼叫我嘛！”
“哈哈哈！倒是也有這個可能。不過就在下個人而言，比較喜歡你們，特別是他……”
說着，莫非揚了揚下巴，示意趙崢。
“在下欣賞趙兄這樣剛毅耿直的男人。”
“莫兄過獎了。”
雙手抱拳，趙崢雖面色冷淡，不過鷹隼般的眸子卻十分明亮，其中也有對莫非的好感。
“切！對對，你們都是君子，就我一個小人行了吧？”
畢竟雲綺曾經被騙過，不得不對任何人都留了個心眼兒。
“還好還好，在下覺得雲綺姑娘也很善良啊！否則當初在客棧就不會出手相助了。”
被誇獎，雲綺的臉色這才稍稍好轉。
“總而言之呢，你們幾位都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是不會做出傷害朋友的事的。”
態度誠懇，在場的雲綺、鍾子情、趙崢以及吳欲，都不覺得這位莫非是在說謊話。
“所以呢！在下奉勸你們三位到了鳳鳴山一定要儘可能收斂你們的王氣。”
“收斂王氣？”
雙眉
蹙了蹙，鍾子情一雙烏溜溜的鳳眼裡流露出複雜的情感。
王氣……
腦海中回想起的是蓋清揚在鏡水國王宮前對他說過的話——
“從今往後不要再使用王氣了……儘可能……”
的確，鍾子情自己也認爲，他不能再使用王氣了。
“鳳鳴山是個很古怪的地方，在下聽說以前那裡也是焰雲國的領土，然而現在，掌管鳳鳴山的是三大長老。”
“三大長老？”
雲綺歪歪頭，這稱謂聽着新鮮。
有種自己也開始涉足江湖的錯覺，她聽莫非講聽得津津有味。
“鳳鳴山現任三大長老，除了大長老，其餘兩位長老十年前在下都曾見過，而新任大長老名叫風雪，傳聞是位年紀輕輕的女子。”
“哦？是女孩子啊！”
雲綺有點好奇對方是否和自己年齡相仿。
“對！據說年紀和雲綺姑娘差不多，剩下兩位長老十年前在下都曾打過交道，二長老名叫葉落，三長老名叫杜千恆，兩位都是火行術高手中的高手。”
莫非不是用“高手”來形容，而是用“高手中的高手”來形容，由此可見此二人的火行術有多厲害。
“鳳鳴山的人對火行術修煉者或者是像吳欲這種想要學習火行術的人都十分友好，不過……”
意料之中，雲綺一猜莫非接下來的話就會是個轉折。
“不過，對擁有王氣的人卻相當反感，甚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
“哦？”
趙崢發出一聲疑問。
只見莫非聳聳肩。
“就是說，在鳳鳴山修煉者特別是那三位長老眼中，這個世上是不該存在王的，有王就有國家，就有殺戮與戰爭，有貧富差距等等，而且你們也知道吧？鳳鳴山上的人自詡是朱雀神的後代，認爲火行術的修煉者纔是繼承了朱雀神的力量。”
“有所耳聞。”
聲音沉穩，趙崢這樣回答道。
“是吧？可是呢……你們三個，一位是焰雲國王的代理，一位是吏部侍郎……至於雲綺姑娘……恕在下孤陋寡聞，猜不出姑娘是何身份，但能和二位在一起，想必也是朝廷中人。”
點點頭，雲綺雖然沒有詳細說明自己的身份，但也默認了莫非的話。
“朝廷、王氣這些都是在鳳鳴山最忌諱的東西，所以你們千萬、千萬不能隨便暴露身份，要知道這年頭像在下這麼善良的人可是不多見嘍！”
聞言，雲綺忍俊不禁，心想這莫非還挺自戀，哪有自己誇自己善良的。
“所以呢！依在下拙見，你們三位還是僞裝成吳欲那樣，就是前來鳳鳴山拜師學藝的。”
“我們？可是我和鍾子情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五行屬火呢？”
聽到雲綺這樣問，莫非一擺手，道：“非也。即便不是五行屬火的人也是可以修煉火行術的。”
“什麼？”
鍾子情和趙崢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這種說法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相信我，雖然會比五行屬火的人修煉起來要麻煩許多，不過鳳鳴山上的長老會幫他們想辦法。”
“是這麼回事麼……”
摸着下巴，鍾子情喃喃自語。
有些不理解，究竟爲什麼鳳鳴山上的人對火行術如此執着，即便不是五行屬火的人也要強行修煉火行術？
隱隱的，心中浮起一絲疑慮。
“那麼莫兄，我們難道就沒有繞過鳳鳴山上的修煉者，直達神殿的方法麼？”
趙崢低沉有力的嗓音響起，這個問題其實也是雲綺想要問的。
裝成什麼拜師學藝的人這樣也太耽誤時間了，他們的目的只是神殿，只是和朱雀神重新締結契約，若是能在不驚動鳳鳴山上那些對焰雲國人不友好的修煉者的前提下到達神殿，是再好不過的了。
然而，莫非給出的回答，卻是搖頭。
“你們就放棄這個想法吧！”
兩道劍眉蹙的厲害，不過趙崢沒有多言，繼續聽莫非講解。
“別說是隱蔽的神殿，就是鳳鳴山腳下連同周邊數百里，都在長老們的掌控範圍之內。至於鳳鳴山上，更是全方位有弟子日夜輪流看守，聽聞曾有想繞過正門偷偷爬上山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就被殺掉了，超可怕的。”
縮了縮脖子，吳欲光是聽着就感到脊背發涼。
鳳鳴山，原來是這麼恐怖的地方嗎？
“現在的鳳鳴山，可以說比監獄或堡壘還要固若金湯，在下奉勸你們，光明正大地進去可以，想要走旁門左道還是免了吧？萬一動起手來，你們再掩藏不住王氣，那到時候，鳳鳴山全山上下恐怕就將你們列爲頭號通緝犯了。”
“嗯……”
聽了莫非的話，鍾子情若有所思，道：“莫兄的話不無道理，看來我們只能先以弟子的身份混進去再見機行事了，不過……”
話音拉長，鍾子情一雙含笑的鳳眼看向莫非。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用這麼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着在下，在下可會受不了的。”
笑着開了句玩笑，鍾子情也忍俊不禁。
“子情只是略有不解，莫兄怎麼對鳳鳴山如此瞭解，而且那個火行術大會……按照莫兄的說法，已經參加了兩屆，莫兄看上去不像爭強好勝之人，又爲何對那個大會那麼執着？”
“哦，那個啊！”
不經意地轉身向遠處眺望，被雲霧遮遮掩掩的鳳鳴山，看上去很美。
“在下之所以那麼瞭解鳳鳴山是因爲近十年在下一直在調查它啊！還有剛剛忘記跟你們說了，鳳鳴山的火行術大會可不一般，即便沒有放出消息，可每十年聞風前來參加的人都是絡繹不絕……爲什麼呢？”
仰起頭，沒有被斗笠遮住的左眼之中，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
那道疤痕，彷彿也因此而變淡了。
閉合的雙脣輕抿，向上彎起一道淺笑，法令線隱約加深了幾分。
莫非就這樣注視着遠處的鳳鳴山，輕聲呢喃：“因爲有獎勵啊，若是在火行術大會中勝出的話。”
“獎勵？”
“不錯……”
轉回身，莫非看着一臉莫名的雲綺、鍾子情、趙崢和吳欲，繼續說：“鳳鳴山舉辦的火行術大會，每十年一次，每次都會爲參賽者提供豐厚的獎勵，最終勝出的那位更是能夠成爲鳳鳴山的長老，並且得到世間獨一無二的至寶。”
“獨一無二的至寶？那是什麼？”
“不知道啊！只有最終勝出的那人才能知道，不過啊……”
說着，莫非傾斜眼瞳，看向趙崢，目光從趙崢的臉上滑到了腰間。
“趙兄可知道在下爲什麼對你腰間的這把刀這麼感興趣嗎？”
趙崢沉默，只是搖搖頭。
“就在在下意識到你是焰雲國的君王之前的確是被這把刀火屬性的力量吸引了，不過在得知你的身份後，在下認爲……你腰間的這把刀就是傳說中的鳳王刀了，對吧？”
聞言，趙崢依然沉默，依然點點頭。
見趙崢如此坦誠，莫非笑了笑，可接下來，神色驟然變得嚴肅起來。
“可惜啊……如果在下沒搞錯的話，你的這把鳳王刀……其實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