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邵氏的聲音越來越大,不僅僅是爲了顧安知,他們夫婦倆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背後陰人!

齊夫人被吼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時無法反駁。謝懷瑾見說的差不多了,這纔開口“齊大人,事情你也瞭解的差不多了吧。你們在這裡爭來爭去的,還不如問問這兒跪着的這個當事人,他可是最直接的。”

齊桓被一語敲醒,但是現在問這男子,無異於是把他們身上的刀紮實!朱曦一揮手,後頭的家丁就上前給這個男子解了綁。那男子得了自由,連忙跪地磕頭。一邊磕,一邊哭着說“大人恕罪,大人饒命啊,小人也是拿了銀子辦事的,有一個女子說讓我溜進那房中,與牀上女子歡好,說着便給了小人五十兩的銀票。小人這才。。。。這才。。。。小人並不知道是大人家的小姐。大人恕罪,王爺恕罪。。。”

“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作甚營生,是誰給你的銀子,你可還記得。。”

“回,,回大人,小人劉四,是對街醉酒居的廚子。那人帶着面紗,聽聲音,看裝扮只知是女子。。。。”

“那多高,多瘦,聲音如何,可能分辨?”

劉四環顧了一週,指着顧安知說:“與這位姑娘差不多身形,聲音也差不多。”

齊悠悠笑了“顧安知,果然是你!”

齊桓更是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朱曦,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朱曦慢悠悠的喝着茶“怎麼,這世上只我女兒一人如此身形嗎?”

“那聲音呢,總不可能找一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出來吧。”

“我姑娘聲音清亮,確實很難模擬。”

“那你是承認了。”

“我只說很難,並未說不可能,和安知身形一樣的姑娘,侍女,都去找來。另外,劉。。劉四,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劉四叩在地上,想了想,突然擡頭說“我,我有,小人衣服有個後兜,裡頭裝着那女子給小人的銀票,銀票是用手帕包起來的。我見手帕上有字和圖案。材質上乘,便想留下,賣了換些銀錢。”

邵氏剛要叫人去取衣服,齊夫人開口了“慢着,顧安知是你女兒,萬一那手帕真是她的,你們中途調換了又該如何?”

邵氏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她們陷害在先,自己砸了自己的腳也就罷了,還要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真是!!!!

“那便一起去吧。我們行的端坐得正,不似那個做局的人,陰險毒辣。面子裡子都沒有了。”

齊夫人想回嘴都不能回,回了就相當於認了這話說的就是自家。只憤憤的讓人跟着一起去。

齊悠悠看了一眼劉雨佳,後者淡定的坐着喝茶,權當沒有她這個人,知微微擡眼回了齊悠悠一眼,算是交集了。

風秀和西亭一起去了後院,不出一刻鐘就回來了。西亭捧着一方乳白帕子進來了,上頭繡着青色荷花,與顧安知今日穿來的衣服似乎是一套。

顧安知笑了。這些人還真是下了心思了。這麼短時間是怎麼做到的???

“劉四,你看看,可是這方帕子。”

劉四微微擡頭看了一眼,連忙點頭說“是,是,就是這個,小人見這帕子的料子是上乘,原想拿去賣了。便好好收着了。”

西亭把帕子給衆人傳閱。朱曦拿着帕子翻來覆去的看,這是冰蠶絲的的,確實不錯。繡工也細密。“這也看不出是誰的帕子啊。”

這下齊桓也沒什麼話說了,原以爲會秀個字在上頭,結果什麼都沒有,齊悠悠更是急的快竄到劉雨佳那裡去了。

“王爺,大人,掌事,帕子上好像是個荷花。”

劉雨佳行了禮,佯裝在細細看這方帕子。朱曦和齊桓湊過來,確實是,那又如何?劉雨佳似是看懂了二人的困惑“今日來參加詩會的女子大多都是官眷,衣服首飾都是配套齊全的,像帕子這種私物也會按照今日的衣服來配飾。王爺,大人,您看,我今日是的裙裳是繡梅,帕子也是梅花。悠悠今日衣裳是蝴蝶,您再看那帕子,上頭也是蝴蝶爲底。”

“可今日的女眷都已經送回家了呀。”

“無妨,想必朱府派發請帖的時候也是登記在冊,若是真有心找,一個一個派人上門詢問一聲便可。”

“也是,來人,叫幾個婆子按照名冊各家去問。。。”

朱曦趕忙喊人來,怕一會兒去的晚了,都洗漱了。

“慢着,用不着各家,只需要驗證一家就可以了。”齊桓被一提醒,倒是想明白了,只需要看看顧安知一人的衣服就可以了。

顧安知等的都快睡着了,這進度也太慢了。終於到自己了,裝樣子抿了一口茶水。對邵氏說“母親,女兒的衣物應該還在施怡閣放着,您着人去取就是了。”

邵氏被着一聲母親,叫的眼淚都快下來了,見她沒有害怕,知道她是心裡有底,而且有王爺在這裡,就算真的是她應該也不會有事。便喊了西亭和鳳秀再跑一趟。

“多謝雨佳了,要不是你,我們還想不出這裡面的門道呢。”

“齊伯伯客氣了,雨佳也是看到自己的帕子纔想起來的。”劉雨佳順勢看了謝懷瑾一眼,從從進門到現在只說了一句話,他還不信顧安知算計了齊悠悠嗎?一會兒就會信了,就會覺得那個女人就是個毒婦!王爺就會厭棄她了,想到這兒,劉雨佳像是已經勝利了似的,嘴角都咧開的大了些。

西亭和風秀這次來的更快了,這回是風秀捧着衣服進來的,西亭皺着眉,回到了邵氏的身邊。

風秀擡着頭,重重的把衣服攤開,衣裙和衣襬上的青色荷花和手帕上的,似乎是一套。

“好你個小賤人,我們家悠悠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惡毒的陷害她。”

齊夫人看見荷花的時候便揮舞着手臂想要衝上來,被西亭和幾個婆子按住了,這纔沒有傷到顧安知。

“天吶,安知姑娘,這真的是你的嗎?你怎麼能這麼做呢,悠悠就算脾氣不好,你也不用這麼,,這麼毀人清白呀。”

劉雨佳有些不堪出口的轉過了頭,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當然了,只是擦了空氣而已。

“朱曦,你還有什麼話說!人證物證具在,王爺,請您爲下臣做主!”

齊桓啪的就跪在了謝懷瑾的面前,齊夫人和齊悠悠見狀也紛紛跪下了,哭聲不斷。

“安知,你可有什麼說的。”

“王爺,安知不會刺繡。”

“不會刺繡就代表不是你的嗎?不可以是下頭的侍女婆子給你秀的?難不成你身上還有別的帕子?”

“我身上沒有帕子。”

“那就是你,你別解釋說你出門不帶帕子。忘帶了之類的,都是藉口。”

“我帶了,在王爺身上。”

“王爺身上就是你的了?王。。。。王爺?”

齊悠悠楞了,這怎麼把王爺扯進來了?明明之前看過,她身上沒有手帕的。怎麼會在王爺身上?

劉雨佳也楞了,怎麼會?確定過了好幾遍她沒有帶帕子的。

謝懷瑾掏出之前畫畫的帕子給顧安知擦了擦嘴角“你喝茶都能把茶葉沫兒喝到嘴角上,你是屬勾子的嗎?”

“王爺,你這把帕子擦髒了,我又該不清白了。”

“安知說的有禮。”

說着,便把這帕子遞了出去。

劉雨佳本就氣的臉色都變了,現在一看這畫上的圖案,直接蹭的站了起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把這種事情畫在帕子上,還帶出門送給了王爺!

“雨佳,你怎麼了?可是帕子有何不妥。”

齊夫人見劉雨佳有些不對,以爲事情會有轉機。誰知劉雨佳說“只是覺得這畫上二人眼熟,怕看不真切,就站近了些。”

何止眼熟,在場的都知道是顧安知和謝懷瑾。

齊桓雖只是觀文殿學士,但也是官從二品。大慶靠武力立國,現在休養生息,重文臣,況且他是太子一黨,向來對於這個無望至尊之位的王爺,沒有太多的畏懼。只是謝懷瑾上戰場多了,身上難免會有一些殺伐之氣。

“看樣子王爺是一定要保顧小姐了。”

“齊大人,話不能亂說。”

“哼,王爺,這人證物證具在,況且這帕子既然是顧小姐的,爲何又在王爺懷裡?不是王爺偏袒又是什麼呢?再者,這畫上的男女面目不詳,說是誰都不爲過”

齊桓言語越來越激烈,好在還有一絲理智,看在謝懷瑾是王爺的份上。

“靖王府還有許多安知畫的手絹帕子。可要取來驗驗?”

“靖王府?安知姑娘不是朱掌事的養女嗎?”

朱曦一時回答不上來,只好看着謝懷瑾,難不成說是去玩兒的?把手帕都落下了?

“我已下聘,欲娶朱府養女顧安知爲靖王妃,前幾日安知已搬去王府了。”

“什麼?”

劉雨佳,朱曦,齊悠悠,齊夫人不約而同的齊齊問了這句。

“王爺好手段,爲了袒護作惡兇手,竟不惜已靖王妃爲由!下臣無話可說,今日之事,小女怕是討不回公道了。就此作罷。”

說着便拂袖而去。齊夫人也知道現在靖王爺護着,什麼也說不清,只好帶着齊悠悠一起起身追去。

“慢着。”

聽了許久的顧安知突然開口。站起來緩緩走向齊桓。

“齊大人,王爺玩笑之語怎可當真,戰場殺伐之人做事難免容易隨心性,還望齊大人切莫計較,如今之事,雖說不是安知所爲,但也可說是因安知而起。若是這樣就出了朱府,齊小姐的聲名怕是都毀了。當時男眷大都聚在一起,只有王爺和我待在一起,沒有出現,若是王爺肯納了齊小姐,想來,事情便可以了了。”

讓謝懷瑾納了齊悠悠?

齊桓心裡納悶了,這顧安知耍的什麼花招?

“王爺,齊小姐雖失了身子,但庶妃還是擔得起的。看在齊家滿門忠烈的份上,還請王爺救齊姑娘一命。”顧安知背對着齊家人和劉雨佳,一個勁兒的朝謝懷瑾使眼色,趕緊答應啊,白癡。

謝懷瑾看的有些好笑,這小狐狸又要玩兒什麼?反正府裡又徐若曦在,哪個女人進來都不會好過的,遂也答應了“那便聽安知的吧,改日就接齊小姐入府,齊大人,可有異議?”

“那下臣便多謝王爺。”齊桓不管顧安知耍什麼花招,原本以齊悠悠的面貌只能下嫁,用來聯絡下屬,現在可以嫁給靖親王,這是掉下來的運氣,不撿不行啊。雖說太子和謝懷瑾不對付,但是難保說以後謝懷瑾舉兵。。。如今他的權勢,京城還有誰能高過他。

齊悠悠也反應過來了,一改剛剛失身的瘋狂和難過,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欣喜,雖然只是庶妃,但是靖王側妃空懸,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如果加上自己父親的實力,何愁做不上去。儼然已經忘記了謝懷瑾是劉雨佳的目標。而這個提議是顧安知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