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爸媽都安頓下來了。”
“抽空我會到北京去看望他們。”季子強說。
江可蕊不置可否的說:“我們先吃飯吧?”
午飯是在一家比較普通的酒店吃的,江可蕊說他們這一帶只有這家像樣一點的酒店,現在江可蕊已經沒有住在省委家屬院了,本來她要是不搬走,也不會有人刻意的去讓她搬的,但江可蕊自己決定還是住在省電視臺的宿舍裡,她說反正也不會住太久。
江可蕊一面低頭吃着,一面問季子強:“你來省城要住幾天?”
季子強說:“還說不準,什麼時候你回心轉意了我才能回去。”
江可蕊擡頭看了一眼季子強,這話有點油腔滑調的,但她看到的季子強卻是很認真的表情,江可蕊就沉默了,她緩緩的放下了筷子,覺得自己是應該和季子強好好的談談了,雖然自己一直這樣對季子強在冷淡着,但內心中,江可蕊一點都沒有輕鬆過,她依然眷戀季子強,依然在時時刻刻的思念着他。
江可蕊臉上的表情並不能代表她真實的內心,對這一點,很多人都會如此,真實的江可蕊她多麼想要撲在季子強的懷裡去大哭一場,對他說自己愛他,自己可以原諒他所有的一切。
然而,有時候,一個人的自尊和矜持會讓一個人做出的行爲和內心的想法恰恰相反,就像此刻,江可蕊想要對季子強多點柔情,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冷冰冰的:“我回心轉意?你好像搞錯的吧?”
季子強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明白,自己的機會不是很多,自己今天必須要抓住江可蕊,要向她表明自己對她的重視和愛戀:“那麼我換個角度吧,假如你認爲應該是我浪子回頭,我也不介意。”
“行啊,那你季子強就先說說你怎麼回頭?”江可蕊看着季子強說。
季子強一下反倒無話可說了,自己怎麼回頭,一直是江可蕊在誤會自己,當然,後來自己和安子若是發生了一點事情,但不得不說,除了自己意志不堅定的原因之外,江可蕊對自己的冷淡,對自己的禁慾也應該算一個客觀原因。
可是季子強不能這樣說,他今天就希望能夠緩和一下兩人的關係,所以只能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因爲季子強一直以來就明白一個問題,和女人講道理,那是一個很愚不可及的行爲。
季子強使勁的想了想,說:“我對你的關心一直不夠,我可能太專注我的工作了,有時候忽略了家庭。”
江可蕊下意思的搖搖頭,這根本就不是她生氣和對季子強冷淡的原因,那種“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情結她是不會有的,她認爲,男人就應該四海爲家,勇於闖蕩,她最爲關注的是季子強和安子若的事情,但她又不能說出來,她像一個審訊的警察一樣,要逼着季子強自己說出那些問題,讓他給自
己一個明白的交代。
這應該是江可蕊心理上的一個微妙變化,這次到北京去,手續辦的還算順利,接下來只要她把北江市電視臺的這個節目錄制完成之後,她就可以離開北江市,到央視去了。
有時候人是挺奇怪的,假如江可蕊的手續辦的不順利,或許她還會和季子強繼續冷戰下去。
但正因爲手續一切都順利,她要不了太久的時間就要離開北江市了,在這個時候,江可蕊突然的就多了對北江市的留戀不捨,也突然有了一種和季子強天隔一方,遙遙相望的淒厲惆悵,作爲一個女人,江可蕊實在沒有辦法對季子強做的那麼決絕。
所以她主動給季子強打了電話,要和他好好談談。
但效果並不太好,季子強沒有她想要的那種效果,季子強應該知道自己想聽什麼話,他一直都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顧忌和擔憂呢?
江可蕊寒下了臉,有點生氣的說:“季子強,看來你並不想珍惜這次談話。”
季子強當然知道江可蕊想要聽到些什麼,但季子強怎麼說?他說他會和安子若一刀兩斷?和安子若永世不見?這似乎也不現實。畢竟季子強無法對安子若那樣絕情。
季子強猶豫着,斟酌字句的說:“可蕊,我想對你說,不管過去我做過什麼?也不管你認爲我做過什麼?也不管是因爲我什麼事情做過了讓你不滿意,但我可以對你表白的是,只要我們能回到當初那樣的感情中,我就不會辜負你的希望。”
這話說的是有點底氣不足,可是季子強也只能這樣說了,他不想徹底的否認自己做過的一些事情,但他也不能完全的承認,那樣會更加麻煩。
其實作爲一個男人,季子強也有很多的無奈,女人們總會認爲忠貞不渝的愛情是婚姻的全部,但男人在很多時候是管不住自己的行爲的,可是這樣也並不代表他們就會背叛婚姻和愛情,在男人的思維中,愛和性是完全可以分開的兩個概念。
當然,季子強也不是想要爲自己找尋一些客觀的理由和藉口,只是他一直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背叛江可蕊,這個誤區應該不是季子強一個人的誤區,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江可蕊對季子強這樣回到並不太滿意,她緊了一下眉頭說:“就這些?你認爲你這樣空洞的回答能夠打動我,能夠讓我接受嗎?”
搖搖頭,季子強輕聲說:“不能,肯定不能。”
季子強這樣乾脆的回答倒是出乎江可蕊的預料之外,她很認真的看着季子強說:“那麼,你就應該給我一個更好的說辭。”
“我在想,在想怎麼才能更好的表達我的內心。”季子強停住了,他是需要好好的思索一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筷子,他們都在靜靜的看着對方,好久之後,季子強心中突然的出現了一道閃光,一到像雷電
般的閃光。
但很快的,季子強臉上又顯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哀傷,他臉上的神情在痛苦和喜悅中交替着,他知道,一但自己的這個決定說出口來,那會意味着什麼?
爲了挽救自己即將破裂的婚姻和愛情,季子強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了,他只能這樣,也只有這樣了,季子強忽的擡起了頭,看着江可蕊,毅然決然的說:“我到北京去?和你永遠在一起。”
江可蕊有點不解,又很詫異的說:“你到北京?你以爲中南海是你家的廚房,你想調去就能調去?”
“當然不是,但如果我辭職呢?這樣應該可以吧?”
季子強說出了一件過去從來都不曾想過的事情,他本來是一個在骨子裡對權利無限嚮往,對宦海充滿了信心的人,但他決定把這些都捨棄了,人不可能什麼都得到,熊掌與魚很難兼得,繼續做官,固然可以成就自己的理想和事業,但那也可能再沒機會彌補自己和江可蕊的感情了,自己就要失去家庭,失去愛情。
作爲兩者之間,假如一定要捨去一樣的話,季子強願意捨去權位,從來,從來,季子強都是愛着江可蕊的,就算在偶爾的出軌中,他還是愛着江可蕊,作爲女讀者,或許你們很難理解的,其實男人的出軌和女人是完全不一樣而已,男人往往出軌的是身體,女人更可怕,她們出軌的是感情和心。
江可蕊張大了嘴,她完全沒有想到季子強會做出這樣的一個決定來,不錯,這個決定一但實施,季子強就自然而然的不會再有什麼花花草草的事情了,自己也可以天天的守護在他的身邊,用柔情,用身體消耗掉他可能存在的一些想法。
這也說明,他連自己最爲嚮往的事業和權利都捨棄了,那麼他對家庭的眷戀和熱愛依然是存在的。
江可蕊有點蒙了,她想過了季子強所有的回答,也想過了季子強可能說出的每一句話,但偏偏沒有想到季子強會用這樣一個方式對錶白他對自己的不捨。
江可蕊眼中有了一點晶瑩,她低下頭,不願意,也不敢再看季子強那略帶悲傷的眼神了,他還是愛着自己的,這已經毫無疑問,一個從血液裡都在流淌着仕途氣息的人,一個在夢中都享受着權利的人,他用放棄自己最愛的東西來顯示他對自己的癡迷,自己還能要求他怎麼做呢?
江可蕊端起了一杯紅酒,掩飾着自己的內心激盪,說:“你真願意這樣做?”
“願意,過去我一直都沒有想到怎麼才能和你天長地久的在一起,現在我知道了,我可以辭職,可以每天陪伴你,可以送你上班,接你下班,我們很快就可以要個小孩,我每天帶着孩子出去散步,等着你回家.........。”
季子強真的感到那就是一種最美的生活了,忘記權利場中的奮鬥,忘記那些爾虞我詐,不用看着上級滿臉微笑,爲什麼過去自己一直沒有想到這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