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感到有點爲難了,他把桌上的酒端起來,想想之後又放下,過一會有端起來,看得出,這個提議讓他真的難以決定。
他的眉頭也深深的皺了起來,好久都沒展開。
也就在這個時候,季子強看到了一個美麗而深沉的眼光射向了自己,季子強一扭頭,就看到了安子若,這眼光正是安子若的,季子強心裡咯噔的一下,暗叫一聲,要糟,自己騙得過別人,只怕騙不過安子若的,這些人肯定是以爲自己什麼都不懂,但自己越是表現的無知,安子若就越是會懷疑。
是的,安子若心中也是在暗笑,這個季子強的表演有點太過了,對季子強,自己太熟悉了,這樣簡單的問題他能不懂,那真是怪事了,這不過是他在釣這些老闆。
安子若就對季子強閃動了一下眼皮,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接着安子若就說:“對了,華總,也把小妹這份算上吧?”
華總看一看安子若,又看看權總,說:“這個事情啊,我看權總就代表你了吧?”
安子若臉一紅,哼了一聲,卻是無話可說了。
而季子強聽的也是心中一驚,莫非安子若和這個權總已經相互有了意思,再一看權總,果然對安子若笑着,臉上充滿了愛憐之意,季子強不由的心中感到了哇涼哇涼的一陣寒意,像是有一塊冰刀掠過了自己的心頭,他知道,自己是沒有什麼權利來嫉妒,或者吃醋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季子強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他就覺得難受,覺得乏力。
而季子強的這個表情更讓華總,權總等熱覺得季子強是真的爲難了,因爲此刻季子強的表情是真實的,華總就沉吟着說:“莫非季書記和這家關係很好嗎?”
季子強緩緩的搖着頭,也不知道他是想要驅趕心中的不快,還是在回答華總的問話。
華總又說:“那麼季書記就一個給我們留點機會啊。”
季子強拋開了那心頭的蒼涼,說:“可能我考慮的是有點不周全,按說這個確實應該給本市的企業,但我想給大家省點錢啊。”
華總就連連的搖頭說:“剛纔我說了,臉面有時候比錢更重要。”
“那。。。。。這樣。。。。”季子強很費力的說:“這樣吧,明天你們和王稼祥市長在談談吧,要是他那面沒有定,看看能不能換上你們?”季子強說的很不肯定的樣子。
權總和華總對望一眼,華總就說:“那還請季書記給王市長提前打個招呼。”
季子強略一遲疑,就很鄭重的使勁點點頭說:“好好,這個事情現在就不說,來來,我們喝酒,明天上班我就給王稼祥市長打招呼,可以了吧?”
“噯,這就對了。”
“季書記真不錯。”
“謝謝季書記。”
一時間,包間裡就傳來了一片的歡笑聲,而作爲
東道主的車本立,心中也是暗自嘆息,季書記啊季書記,就這一招,就爲北江市省下了幾千萬的資金了,真是了不得,不佩服都不行啊。
再後來,整個包間再也沒有人說到大橋的事情了,季子強喝的很舒服,這人一點心情好了,酒量也就大振,季子強當然也是一樣了,放開量,好好的喝了一場。。。。。。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王稼祥操心了,新方案的確立,各種數據的整理,到省上立項修改,以及要要款等等。
季子強反而對此事不再關注了,因爲暫時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季子強費神,他只需要每天聽王稼祥給自己彙報一下情況的進展就可以了,省裡最後也是同意給支持一千多萬,加上市裡本來準備的資金,剩餘的也不是很多了,而華老闆和權總等人也正在緊鑼密鼓的和王稼祥商議起贊助大橋修建,換取全橋廣告位的事宜。
這些季子強都很放心,在北江市政府,王稼祥應該是他最爲信任的人,這也是和他們兩人的背景相關,從新屏市而來的季子強和王稼祥,都沒有第二種選擇,他們只能在一起好好的配合,不管他們自己承認不承認,但所有人都把他們列入了一個戰壕,就像是一條繩子上拴着的兩個螞蚱,誰都不要想單獨的跑掉。
季子強感覺這也好,至少自己是在政府紮下了一枚深深的鋼釘,讓政府中某些人對自己還是心有餘悸。
但大橋的事情雖然是告一段落,季子強卻沒有空閒下來,進入三月之後,兩會的召開就提到了日程上,而季子強卻要參加省,市兩個地方的兩會,這就讓他需要準備的更充分一點了。
特別是北江市的兩會,季子強具有絕對的責任,今年不是換屆年,但還是有很多幹部因爲年齡的問題,因爲身體的問題,要在這個兩會中出現變更,按說一朝君主一朝臣,季子強應該要做些調整,但季子強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暫緩對幹部的調整。畢竟自己來的時間太短,不管是對下面幹部的熟悉程度,還是對他們的背景,能力等都瞭解不夠,這樣的調整會出現很多偏差的。
但就算季子強不想調整,也是要防止兩會代表們自己做出的一些意外之舉,這一兩年來,隨着組織體系的逐漸變化,也出現過代表們擅自罷免個別領導的情況。
季子強絕對不願意在自己第一個北江市的兩會中就出現這樣的情況,就算季子強從心裡對有的幹部很厭惡,但也不能讓他們在這個會上出現點滴的問題,這是考驗自己對整個北江市駕馭能力的關鍵時候,一點都不能大意。
而且,季子強自己也要參見一次人大代表的投票選舉,因爲他將要兼任北江市的人大主任,王稼祥也是要在這個會上獲得提名並被正式通過的。
對這些代表,說真的,季子強一點都不熟悉,所以最近的季子強就天天跑區,縣,市的人大,讓自己儘可能的快速和他們建立起良好的關係。
江可蕊那面的事情也結束了,她也要在兩會前到省城來上任,這又涉及到一個搬家問題,好在新屏市的幹部在得到消息後,組織了辦公室的一些年輕人,連續幫了幾天忙,幫江可蕊收拾了東西,並安排專人送季子強一家人到了省城。
這真的幫季子強一個大忙,讓他沒有分心過於牽掛,等江可蕊來了之後,秘書小劉又帶着辦公室的一切人過來弄了兩天,把季子強這個家安排的舒舒服服的,讓季子強再也沒有孤家寡人的味道了。
他確實是很愜意的,心情特別好,走到哪裡,都覺得神清氣爽的,就連偶爾的訓斥起幹部來,也不再像原來那樣嚴厲了,他這一變化,市委辦公室的幹部在他面前也都不再像過去那樣戰戰兢兢了,有時彙報完工作後,還會跟他說個笑話逗他一樂。
一家歡喜一家愁啊,楊喻義的心卻是烏雲密佈,一點都快樂不起來,好多天過去了,他還是煩啊,真煩。他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堡壘,連一個北江大橋工程都沒能守住。
儘管他和易局長、李局長他們想盡了辦法,想抓住北江市財力有限,資金缺口太大這個問題大作文章,阻止市裡通過北江大橋新的方案,而且自己還動用了基層的力量,準備給季子強來個羣衆運動。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結果卻還是讓季子強獲得了勝利。
更讓楊喻義感到氣憤不已的是,連北江市頗有號召力的車本立也做了“叛逃”,他的背叛,無疑又把那些尚在觀望中的人一下子推到了季子強的那邊。讓北江市的局面更爲岌岌可危。
就在昨天,他才聽到小張給他的彙報,小張說:“楊市長,車本立一直在幫季子強,幫他聯繫企業老闆,幫他四處活動。”
“你是說車本立?他和季子強走的很近?”楊喻義有點難以置信的問。
“是啊,不僅走的近,而且還很近。”這是小張的原話。
楊喻義看着小張,好一會才說:“但那個給省裡送上去的諫言書是易局長安排車本立組織人寫的。”
“問題就在這裡了。”小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有點沮喪的。
楊喻義不想再說什麼了,他揮揮手,讓小張離開了。
顯而易見的,楊喻義明白的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不是因爲易局長的無能,也不是那些企業老闆的愚昧,而是整個諫言書就是一個局,一個季子強爲自己精心打造,量身製作的一個圈套,他利用了自己想一擊必中的心理,他看透了北江市高層人物的心態,他恰到好處的讓那個諫言書點燃了李雲中的怒火,迫使李雲中做出了一個對季子強有利的表態。
楊喻義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但他除了對季子強更多的恨意和懼怕之外,他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現在,北江市大橋的新方案已經通過了,自己也舉了手錶示贊成,自己已經無力迴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