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者的隊伍去迎接春城敗退下來的軍人和民衆,也不知道誰提出的建議,看來沈城的領導者,打着自己的算盤。畢竟監視者算是一盤散沙,他們並沒有軍隊的組織性和紀律性,在戰爭中,如果是清除少量變異人還可以,要真的是戰場衝鋒,恐怕逃兵的概率也不小。
雖然沈城官方這一次的武器庫大開,每個執行任務的監視者們都能獲得槍械的支持。但是整體看來,並不一定划算。第一方面,自然是有可能與尾隨在春城後面的變異人羣體開戰,另一方面,自然是面對未知前程的擔憂。
在這個世界中,單獨行動並不是件好事,因爲變異的危機最先選擇的對象,往往是野外的人羣和個體,而對於城市中的人,似乎突然變異的數量,不會太多。所以在路上發生意外,突然變異的概率還是很大的,監視者們也同樣人心惶惶的。
不過命令就是命令,既然城市的領導者們想保留實力,讓軍方人員守護沈城,那麼高子涵他們這些監視者,就只能去迎接春城的潰軍。至於生死未卜,哪一次又不是行走在刀尖上呢?所以命令很快被執行到位了,監視者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命運的安排。
不過羣龍不能無首,即使監視者的隊伍比較混亂,像是一盤散沙,但是也需要實際的帶頭人以及隊伍的管理結構。好在監視者隊伍中,自有一套積分體系,排在前面的人,就是這次行動的各級指揮官。
這套積分體系是監視者們在平時殺死變異人,以及抓捕罪犯,會獲得相應的積分,而犯錯未完成任務和受懲罰,又會減去一定的積分。所以能夠積分靠前的人員,幾乎都是監視者們的精英。
積分也等同於金錢,不同的積分等級代表着監視者可以領到不同的報酬,而高子涵因爲前身比較重錢用來買酒的緣故,積攢的積分非常的高,是所有監視者中的第二名。第一名是一個年老寡言的監視者,而他也被任命爲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官,高子涵作爲他的副手。
剩下的千人指揮官和百人隊長之類,自然都是積分高者居之。說實話,這種任命的方式,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的約束力。對於某些自我組建的監視者小團隊來說,他們誰的命令也不會聽,關鍵時刻肯定以自己的命爲準,前方高個子頂着,他們就直接跑路了。
畢竟這個團隊中,魚目混珠的人比比皆是,沒有人會去深究。很多人這個城市混不下去了,可能鋌而走險的跑到另一個城市,甚至落草爲寇也是有的。
不過如果能夠吃公家飯,監視者們還是不會自尋死路,因爲另一種做法都是迫不得已,死亡概率太高。只不過如果連軍隊都潰敗了,誰還能指望這些缺乏訓練的監視者呢?
高子涵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升官而感到高興,說句實在話,這個副官當不當,都沒有什麼用處。連名義上的指揮官那個叫王磊的老頭,都不一定能指揮的動其他人,自己就別從那裡瞎湊熱鬧了。
監視者的隊伍就是烏合之衆,羣毆變異人或許能指望一下,一旦軍團衝鋒對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高子涵對於這一點可是看的清楚明白,而官方似乎也明白這個情況。武器基本上都是淘汰的半自動槍械和普通手槍,重武器連個毛都沒有。
官方的說法很自然,你們的主要任務是接應友軍,又不是真的去打仗,真的去開戰就是讓你們去送死。
聽到官方這樣的說法,大部分監視者們似乎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雖然每個人都經歷過生死,並不畏懼死亡。可是好死不如賴活着,能夠保住小命,總是好的,所以很多人甚至把這次的行動當成了郊遊。啤酒小菜燒烤,都有人偷偷的帶着。
因爲汽油的儲量很低,所以監視者的隊伍需要全員步行。大軍一路北上,白天所有人悶頭趕路,晚上開飯的時候,高子涵仗着自己所謂的副指揮官身份,和一些自備酒食的人打着你好我好的關係,順便蹭了點白酒。
看到連隊伍中的副指揮官都這樣一副懶散的樣子,那些監視者們自己更是鬆懈了下來。或者說監視者的隊伍和軍隊還是有着本質上的差別,指望他們的戰鬥力,簡直是天方夜譚。
其實高子涵這樣的做派,並不是想在隊伍中拉幫結派,也不是緩解大家緊張的情緒,實際上,是因爲他發現自己的這副身體酒癮很大,不喝點酒真的是渾身沒勁。
不過酒喝了之後,他還是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按照道理來說,北方的三個省會城市,已經變成了固若金湯的城市,從沒有聽說過哪座城市被攻破。
爲什麼這一次整個春城就失守了呢?那麼更北邊的哈城呢?是不是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春城的領導者們不去更北邊的哈城而是選擇了更爲強大的沈城,是因爲這次的破城極不尋常嗎?變異人到底是人數增加了還是實力突飛猛進?
無論是哪一種狀況,能夠讓沈城出動空軍輪番轟炸,這本身就透露着一絲詭異。要知道春城軍方同樣有着戰機、大炮和坦克的,重機槍就有着三十多挺,可是就這樣的武力,仍然讓城市淪陷了,那麼沈城的轟炸機又有多大的作用呢?
跟在春城後面的變異人部隊,又到底是多麼強悍的戰鬥力呢?高子涵根本就不像表面的不以爲然,而是非常的慎重。他甚至都有了逃跑的念頭,要不是知道如果人單獨逃亡成爲變異人的概率實在太大的話,他真的就想折返沈城了。
而且最爲詭異的是,這麼多的監視者組成的部隊,去北方迎接春城敗軍的時候,竟然在隊伍裡,沒有發現變異的情況。要知道,幾乎每一天都有人類變成變異人,而在野外行進的部隊中,同樣如此,甚至比例還略有上升。
可是在高子涵他們的隊伍從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天一夜,可是沒有人變異。這要是在平時,肯定能被人們稱爲奇蹟事件,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高子涵覺得事情一點都不簡單。
他走出帳篷吹着晚風,似乎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而他擡頭就看到了眉頭緊皺的總指揮官王磊,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彼此有些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