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大廳。
隨着賈不假“文學是什麼”這個問題的提出,在座的這些年輕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能夠在這麼多文學界前輩面前露臉的機會可不是太多。
旁邊的攝像頭也聚焦了過去。
其中一個青年人,當即站起來說道:“在我看來,文學是生命之春,充滿生機與活力.如和煦的春風帶給世界慰心的暖意,一篇好的文學作品,如怒放的鮮花,在枝頭演繹春的樂曲;如碧波盪漾的一汪春水,伴着拂過的風,點點漣漪,撥動心絃……文學是夏......文學是秋......”
好嘛!
春夏秋冬都搞出來了!
還用了很多修辭手法,聽起來洋洋灑灑一大段。
說罷後,那年輕人還得意洋洋的仰起頭。
賈不假“呃”了一聲,然後說道:“這位年輕人這個.....說的也不是不錯哈,那什麼.....總歸是自己的想法,嗯,謝謝你的回答,請坐。”
聞言,周圍都是傳來一道道輕聲的笑聲。
正在那年輕人摸摸腦袋感覺疑惑的時候,旁邊的一位中年人黑着臉,呵斥到:“行了,坐下吧,還不嫌丟人啊!”
其實剛纔那一段話說得好嗎?
實話實說,話是好的,從這個年輕人嘴裡說出來,語句讓人聽得很優美,而且還運用了比喻擬人排比的修辭手法,若是一位小學語文老師看到,什麼都不用說,滿分,若是給一位初中老師看到,點點頭,八十分,若是給一位高中老師看到.....呃,這個級別的就不說了。
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他說的這段話好不好要分年齡階段,不同年齡階段的人都會他的評價也不會相同,通俗一點來講,就是這段話有點像小學生初中生的作文,幼稚得就好像十二歲的小孩子剛拉的屎一般。
在座的可都是文學界的前輩高人,你驟然搞出一片“小學生作文”,除了搞笑外,衆人還有點不適應了呢!
“還有人給我們說說嗎?”
賈不假臺上微笑問道。
話音落下,那原本躍躍欲試想剛站起來露臉的年輕人這時也有些猶豫了,看了看周圍衆人臉上那仿若譏諷的笑容,他們已經感覺到了這個“露臉”似乎也是有風險的,萬一搞不好,就將“露臉”搞成了“丟人”,那可就有些不划算了。
當然,這裡面也有很多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紛紛站起來暢所欲言。
其中一位額頭有顆黑痣的年輕人說道:“我認爲其實呵呵文學下定義是跟複雜的,你們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一些作品會被稱爲文學而另外一些卻不被收入教科書內甚至不被承認?其實文學本身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文化和種族認同,歷史和語言也有着同樣的功能。一部作品被定爲文學的標準又是什麼?這個標準又是怎麼樹立起來的?每個時代,每個國家都有着不同的標準。在古代,文學的主要功能還是政治性的,不管在中國還是在西方國家都一樣,而在現代文學的標準主要是樹立在一個能讓人們有一個同樣的文化背景,一個都是某某國家的認知(anationalidentity),當然其實也還是政治性,我個人認爲任何一類的作品都有可能被規範爲文學因爲標準會隨着時代改變,現在被認爲不是重要的作品甚至不能算是文學的一些作品也許十年後它們纔是整個文壇的核心。”
衆人聞言,都是輕輕點了點頭。
就算是那些文學界的前輩,都是讚賞的看了前者一眼。
賈不假笑道:“說得好啊,你這是從文學的用途方面呵呵文學下了一個“定義”,而且你這幾個問題,也具有研究性,我倒是希望你回去後再認真研究調查一下,然後寫一篇論文,我相信這麼多前輩可都是很期待的!”
聞言,那年輕人頓時激動了,腦袋猶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連聲說道:“好的好的,回去我就搞!”
“孺子可教!”
賈不假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後,微笑道:“還有人說說麼?”
然後又有兩位年輕人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一位哥們說:“從我個人來說,我很少考慮這樣的問題,關於文學是什麼的問題,我覺得考慮這個問題是很不實用的一個問題,就像我們天天生活,沒有必要考慮人是什麼樣的問題。但是一定要問文學是什麼,我覺得對我來說這個問題是要反着問的,文學不是什麼......”
另一位哥們說:“我認爲,文學就是是人學,是抒發人類情感的文字,不具備其它的使命。到了後來,文學不再是人學了,變成了統治者的工具,不利於統治就焚書坑儒,延續了兩千餘年,文學變成了對敵的武器,類似於匕首與投槍。
早期的匕首與投槍還留有人學的痕跡,後來都被抹殺了。文學成爲純粹的宣傳武器與戰鬥武器,文學成爲配合政治需要的特殊武器。各種政治運動都有相應的文學作品應運......改革開放在文學方面一直沒有大的舉動,據說是怕搞亂了人們的思想。可是黃賭毒照樣氾濫,看起來不是文學的罪過。
黃色小說並不是人學,而是媚俗之作,因爲人們需要了解性是怎麼一回事?國人在結婚之前是不敢談性的,連性.交是怎麼一回事都糊里糊塗的黃色小說通常都是低劣之作,爲什麼久禁不絕......”
不得不說,這兩位同學的發言還是很有文學功底的,一個是從“逆向思維”的角度來說文學,一個是從“文學”的發展歷程以及社會文學現實的一些“怪相”來理解文學,每個都有自己的思想,聽得在座的很多文學前輩也暗自點頭!
這纔對嘛!
還有很多人看倆人的目光也不同了,正在向周圍的人打聽這倆人的姓名,準備事後收個學生,你說萬一若是這些學生出息了,那他們這些當老師的臉上也光榮啊!
倆人說罷後,會場又沉默了。
賈不假問了幾聲後,沒人再站起來說話,然後他轉過身,目光向右側看去。
“早聽說靳先生的文學造詣很好,不知道靳先生你對“文學”是什麼理解的呢?”
“唰唰唰!”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靳長歌身上。
誰都知道今天雙方結的樑子,難不成現在這把火就要燒起來了?
不過他們只看到靳長歌雙手抱着手機,卻沒有說話。
賈不假還以爲前者沒有聽見,又問了一遍。
依舊沉默。
知道旁邊的張彪拍了一把,靳長歌才反應過來,他有些愣神的看了看衆人,“什...什麼?”
賈不假無奈又問道:“我們就想問一問,靳先生對“文學”有什麼看法?”
“文學看法?”
靳長歌眨了眨眼睛,正要繼續說話時,突然旁邊夏雪雙手抱着的手機中出來幾聲“澎澎”的炮響聲,緊接着,一道響亮的聲音便是陡然傳來出來——
“哇,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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