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被老班一個電話叫到了辦公室。
電話里老班聲音很嚴肅。
原本以爲出了什麼大事，來到之後才發現……真的出大事了。
辦公室內，老班和王恩章老師坐在一起。
一個翹着二郎腿悠然喝茶，一個默默用筆記本打字。
而對面，分別是臉色難看的學生處長李大廚，面帶微笑的數學教研長常舒懷還有全校有名的老好人文學教研長丁文山。
劉飛一看這陣勢就知道八成是考試結果出來了。
“老師們好啊。”劉飛笑着打招呼，然後看到牆角魚缸裡的金魚，下意識摸出卡在口袋裡的鋼筆。
本學期王恩章老師搬到了老班的辦公室。
原本低頭打字的王恩章忽然露出森然之色，冷冷盯着劉飛。
“呵呵，習慣了。”劉飛訕笑着把筆收回去，他發誓，剛纔真的只是習慣性動作。
“幾位領導，劉飛已經來了，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就問吧。”老班一臉智珠在握的模樣。
鬼知道他剛得知劉飛成績的時候蹦的有多高。
“劉飛。”李德華聲音低沉：“我現在以學生處處長的名義鄭重警告你，任何形式的作弊行爲在振華都是絕對不允許的，一經發現直接開除！”
李德華上來就是一個殺威棒。
這兩天他先後通過查看視頻監控，檢測試卷靈氣指數變化，請歷史學派學者回溯真相等等，用盡了手段結果指向一個，劉飛沒有問題！
沒想話音剛落，一向少言寡語地常舒懷開口了：“李處長，事情沒有查清之前不要急着下定論。”
旁邊的丁文山教研長跟着和稀泥，話裡話外都是向着劉飛：“是啊老李，你這急脾氣多少年也改不掉，跟一個學生較什麼真。”
李德華臉一黑，扭開頭不說話了。
“老師們，我保證其中沒有任何作弊行爲，我也願意接受一切調查。”劉飛斬釘截鐵。
兩世爲人要是被李大廚這點手段給唬住那就真是白混了，更何況卷子是自己硬實力考出來的，他還不信李大廚子能穿越到原世代把那句古文翻出來。
在這個世界，那句話就是他寫的，一點毛病沒有！
“這一點老師們都是相信你的，你能不能跟我講一下最後一題的解題思路？”常舒懷聲音和藹道。
劉飛思索了一下，這道題其實跟現今時代的出題思路很不一樣。
在外部壓力緊迫的前提下，大部分題目都與學者武力的技術應用結合緊密。
這次考試最後一道題雖然也提到了戰爭級四面體，但其實去除戰爭級的幾個字完全可以看做一道樸素古典的數學題目。
劉飛道：“如果設T座標爲（0，0，0），那麼各個頂點的座標爲（a*cosx， a*sinx*cosy， a*sinx*siny），體積公式就是行列式的絕對值。該行列式每列可以提取a，b，c，d ，可得TA，TB，TC，TD 兩兩的夾角都是- arccos（1/3）……”劉飛頓了頓，接着道：“這道題難度極大，即便是我也浪費了接近半小時才完成前期證明步驟，而且我認爲這道題很有古典數學的美感，出題人水平很高。”
能讓數學掌握度98%的人難住，這出題水平不高豈不是顯得飛哥很無能?
劉飛的話一下子撓到了常舒懷的癢點，什麼叫知音？
這就是知音！
別的學生遇到他出的題就知道抱怨難，就知道說不會做，只有真正的知音纔會站在題目本身美感的角度來看問題，纔會對這樣的題表達讚美。
他一直認爲數學是最基礎的工具，過多將數學應用到戰爭本身已經脫離了數學的範疇。
但這種論調在如今沒有市場，大家最關注的始終是如何創造出威脅更大的，威力更強的知識點。
而非知識本身。
“很好！”常舒懷笑容滿面，然後對李大廚說：“李處長，我這邊沒有問題了，我認爲小飛同學的數學答卷完全出自他本人，不存在任何抄襲問題。”
李德華沒有說話，臉色陰晴不定。
“我就不問你那句古文如何作的了，既然古文學派都認定原創，我也認爲沒有任何問題。”丁文山微笑着說：“如果我邀請你轉學文科，且由文學教研室承擔你未來的復讀費用直到你成功高考，你覺得怎麼樣？要知道你數學雖然提升很快，但其他學科還嚴重拖後腿，每年的復讀成本是很高的。”
劉飛微微一愣，通過家裡賣房子爲自己準備復讀費用就知道復讀的耗費相當高。
丁教研長在不知道劉飛有系統的前提下，給出的條件很誘人，以劉飛現在的總成績，外人看來想要高考成功復讀是必然的。
丁教研長也是下了血本啊。
“老丁，這你就不厚道了。今天李處長請你來是爲了考覈劉飛考試成績，可不是讓你撬牆角的。是你飄了，還是我數學教研室出不起錢？”常舒懷不樂意了，學校好不容易出了個好苗子，他丁文山居然想搶人。
文學有什麼用？天天背課本寫酸詩能把外空間三族趕走？
“話不是這麼說的，劉飛同學的數學成績值得肯定，但我認爲天賦這東西比顯眼的數據更重要，僅‘先天下之憂而優，後天下之樂而樂’一句話，便勝卻學者無數。”丁文山侃侃而談。
“胡說八道，數學是理科諸學派的根基，是萬物根本，是……”
兩個教研長吵作一團，他們今天來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確。
一個要搶人，一個要留住人。
至於李德華所說的作弊行爲，兩人從一開始都不信。
以前學習渣又怎樣？
身爲教研長，他們都有資格知道劉飛去圖書館地下學習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將劉飛進步神速的原因歸結於某神秘靈氣法陣的幫助。
雖然不清楚世界上爲什麼有如此強大的靈氣法陣，但只要能留住人才即可，更深層次的事本來也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
只有李德華的臉色愈發難看，別人不知道，但他可是十分清楚，靈氣法陣雖然神奇，也不過是稍稍提高學習效率，怎麼可能有如此變態的功效。
除非世界上真有大器晚成的天才，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人嗎？
李德華懶得聽兩人吵架，更懶得看劉和平那張勝利者的臉。，他盯着劉飛看了許久，然後走出辦公室撥打了那個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通，對面傳來身處高位而自然形成的威嚴聲音：“事情怎麼樣，確認作弊了嗎？”
“抱歉，目前一切證據都表明劉飛沒有作弊。”李德華聲音低沉。
“我很懷疑你們的辦事效率，要知道，全國一共只有十所高中獲得這麼寶貴的機會。你不是一直想加入一線戰爭部門嗎？我的老同學就在杭師都市防禦軍團任將官，只要你……”
“長官！”李德華突然打斷對方的話，他神色變幻，許久後，他語氣堅定而又迅速：“長官！我以杭師市振華高中學生處長和該實驗點特殊人才培養計劃負責人的身份向您告知，經過對我校學生劉飛的嚴格審查，認定其不存在作弊行爲。根據其歷次成績表現，劉飛在進入特殊人才培養名單後總成績提升3.1倍，主課成績提升11.34倍，符合協議標準程序。振華高中將繼續認定劉飛爲本期特殊培養對象，稍後會正式背書告知上級，請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