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裡，你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彼岸工程的所有核心內容。讓我來爲你串一下。”
黎曼緩緩道：“基礎常量設計失敗，人體異能工程解析失敗，黑暗協議無法打破，地球被外空間三族層層包裹，人類無法觀測到真正的宇宙和星空，更無法通過太空學術的發展逃離地球選擇新家園。這讓我們確定一個共識，人類學術發展將很快因爲基礎常量的不足而陷入困境。在這個情況下彼岸工程存在的意義只剩下最後一個……爲可能出現的變數，也就是特殊計劃X的救世主奠定一個打破禁錮的基礎。”
“我和莫雷先後在各自的學術上實現突破，他創造的光錐迴盪理論與我完成的空間數學體系，成功設計出鏡像世界，同時也讓我們擁有了破碎空間的能力。”
“但我們也發現當學術發展到如此的時候，黑暗協議的禁制和基礎常量的缺失導致我們的學術無法真正打破絕對時空理論，仍然停留在舊有體系當中。所以莫雷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每個外空間都是一座地球的話，那外空間之外是什麼？”
劉飛驚訝，這個問題還真沒有人考慮過。
大家普遍把外空間當做一個個獨立的空間泡，但空間泡之外會是什麼沒人想過，也沒人能研究。
黎曼繼續；“我們一致認爲，當空間破碎後我們將可以看見外面真實的宇宙。”
王度打開一個計算模型，上面是按照一系列調查和研究得出的結果，他笑着補充：“外空間之外是宇宙的可能性高達0.00001033%，值得我們冒險了。”
看到那一連串的零，劉飛沉默許久，他聲音艱澀道：“就這微不足道的機率各位要搭上的不僅是生命，還包括禁錮成千上萬次的重複人生和永無休止的戰鬥。真值得冒險嗎？”
王度輕笑：“排除一切不可能，這就是彼岸工程最後的希望，所以我們覺得很值。”
“沒錯！”黎曼笑容暢快：“這就是重啓黎明的真正內涵，這就是爲什麼從未有人知道重啓黎明到底在做什麼。因爲重啓黎明什麼都不需要做。因爲我們只是要在這裡進行一場戰鬥，打碎一個空間。
我們就是要打破三族在人類頭頂上佈置的那張巨型黑幕，讓我們重新擁有觀察宇宙的眼睛。地球是宇宙的一部分，我們脫離了對宇宙的瞭解和觀測那麼我們的基礎常量永遠都不會是完整的。”
說到這，黎曼神色愈發嚴肅：“所以我跟莫雷決定將這段歷史禁錮下來，利用光錐迴盪製造一個可以不斷循環的世界。這段歷史將完全被我們禁錮，除非三族能突破遠古通道進入這裡。這個世界將等待救世主的到來，直到他看見我們留給他的最後光明。然後……”
“破碎空間，重啓黎明！”
……
劉飛心事重重地走出地下通道。
遠方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
大量學術爆炸的痕跡和三族污穢的力量遍佈整個天空，劉飛甚至看出連空間都出現不穩定的跡象。
他開始明白爲什麼黎曼無上公然宣稱微分幾何創造成功，引來三族對他們的襲擊。
破碎空間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持續不斷的戰鬥以此消耗空間的穩定性，直到這個穩定性降到閾值之下兩位無上就會出手了。
就在八個小時之後。
老馬等人正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看到劉飛出來一羣人急忙圍了上來。
“劉飛，怎麼樣？見到黎曼無上了嗎？”
劉飛笑得有些勉強：“見到了。”
老馬等人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快說說這位從沒人見過的無上先驅長什麼樣？”
“哈哈，跟傳奇並肩戰鬥，感覺好爽。”
“啊熊肯定超級後悔沒跟咱們一起來。”
“廢話，丫就是個小博士，也配加入咱們精英小隊？”
“趕緊通知老大，前方的戰爭太激烈了，前輩們急需支援。”
“各位。”劉飛打斷他們：“第一直屬團恐怕暫時不能介入戰鬥，不僅如此你們要儘快告訴董老大帶着大家遠離這片主戰場，最好什麼都不做。”
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老馬收斂笑容：“爲什麼？”
劉飛低下頭：“這是不屬於我們的戰鬥，我們只能當旁觀者。”
“放屁！只要是殺外空間三族那幫王八蛋就是我們的戰鬥！”老馬暴怒指着劉飛鼻子：“劉飛這是你的主意還是黎曼無上的意思？咱們每耽擱一秒鐘前方不知道有多少前輩要喪命，你小子給我分清好歹。”
劉飛沉默片刻，擡頭鄭重道：“馬小大師，我代表彼岸工程全體成員感謝各位的好意，但這是我們的戰鬥不需要任何人蔘與。稍後我們將去除你們的身份識別，任何人再進入戰鬥圈將遭到聯合防禦學術法陣的打擊，請各位珍重。”
劉飛拉開一道空間摺疊，道：“請吧。”
“劉飛。”老馬看着他認真道：“咱們雖然認識不長，我老馬是真的把你當成自家小兄弟，你確定你要跟我們這羣老哥說這話？”
洛伊見雙方爭執趕過來正好聽到劉飛最後的警告，她驚訝道：“劉飛，現在前線已經快崩潰了，你在幹什麼？”
看到老馬等人失落和傷心的目光，劉飛什麼都不能做，他移開目光：“這是黎曼無上的意思，抱歉一開始誤導各位來這裡。這不是你們的戰鬥，也不需要你們，請你們躲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影響戰局。”
老馬看着那道蜿蜒曲折的半透明空間摺疊，笑了：“很好，算老子們瞎眼認錯了兄弟。走！”
劉飛閉上眼不想看他們離開的背影。
他知道這次告別很有可能再也沒機會在這個空間中與他們相見，再也沒機會在這個空間中和老熊、老馬、董老大他們並肩作戰一次將外空間殺個翻天覆地。
哪怕不能改變他們的真實命運，至少在這個鏡像世界中他們本來有機會成爲英雄。
劉飛輕聲呢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段歷史是用無數的人的血堆起來的，我不能讓它出現一絲干擾，一絲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