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的這一聲大吼,終於讓衆人如夢初醒。
湖裡面不管多恐怖,只要自己不掉下去,也不會主動找上門來。
只要眼前的這隻巨型鮎魚,纔是最直接最恐怖的威脅!
衆人也來不及管岸邊的物資,紛紛掉頭就跑!
而林森將離自己最近的刁鳴和老秦推了出去,自己則選擇了殿後。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不過一眨眼,那條鮎魚已經衝到了岸上!
碩大的頭顱,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撲到了林森的面前。
它的血盆大口中,那兩排長而銳利的牙齒咔咔作響,舌頭猛地吐出,就向林森捲來!
面對這種傢伙,林森也不想戀戰。
在岸上的時候,是它最弱的時候。
而一旦不小心被拖到了水中,恐怕自己會直接遭重。
林森思及此處,毫不猶豫的釋放出厚重的三尺氣牆,自己高高躍起,一指點向鮎魚的眼睛!
氣流橫推而出,和鮎魚的舌頭狠狠相撞,鮎魚吃痛,使勁擺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而林森趁此機會,一指斷命指,點進了它的眼睛!
罵人要揭短,打怪要打眼!
“噗嗤”一聲,手指精準的擊中了鮎魚的眼睛,直接沒入了一指之長。
鮎魚痛的張開大嘴,醜陋的臉龐上,另一隻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射出充滿仇恨的兇光。
林森一擊即中,忍着噁心,又狠狠的在眼睛裡攪了一圈。
隨後他一腳蹬在鮎魚鼻孔旁粘稠腥臭的皮膚上,將自己的身體抽離出來,一掌推出,放出一股氣流!
本就吃痛的鮎魚被這股力道極大的氣流轟在面門之上,無聲的嘶吼着向湖裡退去。
而林森,則藉着這股風勢,直直向前飛出了幾十米,追上了衆人的步伐。
刁鳴讓別人先跑,自己壓在隊伍的最後方,準備時刻馳援林森。
由於他一直時不時的回頭看向林森,所以整個戰鬥過程都被他看了個八九不離十。
此時看到林森追過來,急忙問道:
“那鮎魚死了嗎?”
林森搖了搖頭:
“沒死,只是被我打回湖中去了。”
“還是先撤離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刁鳴嘆口氣:
“可惜,我還想回去取我們的物資呢。”
林森瞪他一眼,氣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考慮物資呢?”
“人沒事就不錯了!”
衆人跑了約莫十分鐘,纔在老秦的呼喊下停了下來。
老秦雙手撐着膝蓋,神情痛苦的蹲了下來:
“停,不跑了,實在是跑不動了。”
刁鳴扶着老秦坐到一棵樹下,回頭徵詢林森的意見。
林森點點頭,示意大家都休息一下。
早前被奪走幾乎所有力量的老秦,剛剛有經歷過這麼一番逃亡,早已是強弩之末。
他也走了過去,蹲在老秦的旁邊:
“你沒事吧?”
老秦眉頭緊皺,艱難的搖搖頭:
“倒是沒啥事,就是太累了。”
“我現在別說是個武者了,恐怕就連普通人的身體素質都不如。”
刁鳴扶着老秦,一臉的擔憂:
“他這個樣子,沒有一週的時間,恐怕恢復不過來。”
林森站起身來,看向後方的密林。
此時的小隊,已經不知在紅羽森林中穿行了多久。
再加上槲寄生和鮎魚的這兩次突發事件,衆人早已與原先預定的路線相差甚遠。
現在,也只能依靠一個指南針勉強的指引着方向而已。
他嘆口氣,回頭望向刁鳴:
“我們停止這次行動,先把老秦送到外面交給章將軍療傷,擇日再次進入。”
刁鳴還沒開口,老秦就搶先一步說道:
“那怎麼行?!”
“我們好不容易纔來到這裡,怎麼能因爲我一個人終止行動?”
林森深吸一口氣:
“我說了,要把你們每一個人都平平安安的帶出去。”
“我絕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老秦卻是目光堅定,不容置疑的開口:
“林軍長,您聽我說。”
“我們這次行動,時間緊迫,經不起耽擱。”
“若是因爲我一個人阻礙了行動,那我就是整個落子城的罪人。”
“再說了,我只是暫時失去了實力而已,又沒有受重傷。”
“只要給我時間,我敢保證,在我們穿過森林之前,我肯定可以恢復實力,絕不拖隊伍的後腿。”
林森看着老秦,欲言又止。
老秦苦笑一聲,閉上眼睛靠在了大樹上:
“林軍長,我是一名軍人。”
“您知道,對於軍人來說,當逃兵最爲可恥。”
“我寧願馬革裹屍還,也絕不提前退出戰場!”
刁鳴看看老秦又看看林森,終於站起身來:
“接着行動吧,有你在有我在,也有那麼多兄弟在,我就不信,還護不住一個老秦。”
林森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終於下達了命令:
“兄弟們,天色已晚,就在此地安營紮寨,修整一夜!”
“明天早上再繼續行動!”
“是!”
小隊衆人齊齊應道,隨後便開始井然有序的紮營。
此處正好是森林中一片比較空曠乾燥的地方,倒是挺適合軍隊休整。
適應了森林環境的衆人,此時也勉強能夠透過頭頂的光線看清楚周圍的景象和天色的變化。
而現在,天上的光線逐漸昏黃起來,看起來已經是日薄西山。
雖然物資落在湖邊的不少,但至少臨時的軍用帳篷還沒丟。
很快,幾個帳篷已經搭了起來,帳篷的中間地帶,還有人正在燒火做飯。
繃緊了一天神經的小隊,此時心裡終於稍稍放鬆了下來。
酒足飯飽之後,倦意便逐漸襲來,小隊的大部分成員已經進帳篷睡覺去了。
只有一小部分人,留在外面輪流守夜。
“你今天肯定累壞了,進去睡會吧,外面我看一會。”
刁鳴坐在火堆前,透過扭曲的空氣看着對面的林森。
林森搖了搖頭:
“我不困,心裡裝的事也挺多,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你先進去睡吧,我困了再叫你。”
刁鳴在一天的奔波之後也確實累壞了,沒有再堅持下去,轉身返回了帳篷。
只有劉知遠留了下來,陪着林森一起守夜。
……
天黑的極快,半個小時後,連昏黃的夕陽光線也已經消失不見。
營地周圍,只留下了兩人面前的那堆火焰,成爲了唯一的光源。
劉知遠呆呆的望着這團快要燃盡的火堆,一時間也不知道和自己的老同學說什麼。
而林森已經開始了閉目養神,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少林七十二絕技,好用是好用,但在紅羽森林之中,卻沒什麼用武之地。
畢竟,面對的不是槲寄生,就是水中的鮎魚。
就算這些招式再強,也不可能和這些東西近身搏鬥。
只有回去了落子城,面對異獸潮的時候,七十二絕技纔會發揮出它最大的用處。
而接下來的行動,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就在這時,他卻突然聽到身邊的劉知遠無比慌張的一聲驚呼: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