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氣氛不由有些沉重，以拓氣的敘述也絕對沒有半點自豪的語氣，眼神不時飄向窗外，中間也多次嘆息停頓。
“感覺好孤獨的樣子。”萌卡轉頭看向衆人。
以拓氣沉默。
“從某種角度講，我不得不佩服你一下。”林廣坦然，“這種做法對錯與否暫且不論，敢於舉報的人，都應該給予最深的敬意。”
神豪也點頭：“真的和動漫中一模一樣，動漫中殺光自己族人保和平，以叛逃者的身份潛入曉。而你，舉報了全公司，然後潛入漫漫天涯？不過慶幸你沒有弟弟，所以最後你不會死在弟弟手上？”
“那麼你覺得我的做法正確麼？”以拓氣問。
神豪一怔，想要回答卻有些猶豫：“其實，我以前玩別的遊戲也開過兩次外掛。”而轉頭看其他人時，衆人卻基本和他差不多的表情。
“人無完人。”大俠坦然，“雖然這次你的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法律也在你這一邊。但是對是錯，也真的很難用一個字定義。我只能說‘沒錯！’”
“所以你就用兩個字定義一下？”林廣不由吐槽了一句。
“沒錯，但並不一定是對的。”大俠補充，“你最初的目的，恐怕不是對遊戲公司有仇，而只是想營造一個沒有外掛的網遊。然而最終結果卻是，連網遊都不存在了。你就彷彿一劑過於強悍的抗生素，殺死了病毒，但也殺死了人。”
“說的不錯。”以拓氣點點頭。
“但正因爲殺死了人。也讓後來人不敢去碰病毒。”大俠接完下半句，“正因爲有你舉報。所以我們的遊戲至今沒有外掛。不得不說，你是功臣。”
“你有後悔過麼？”林廣問。
以拓氣沉默片刻：“只是很久之後。我依然會夢到以前做gm的往事，也許這也是後悔的一種表現吧？”
“看來你以前和同事關係還是不錯的吧？”焦灼問。
“還行，正常的同事關係。”以拓氣回答。
衆人對視一眼，他們目前也可以算是正常的同事關係，也許真的是轉眼說說笑笑，轉眼在背後陰別人。雖然知道以拓氣行爲正派，但此時終究有些背後發寒。
“咳咳！”林廣見這裡氣氛沉悶，當即打算吐槽一句緩解一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如果有一羣人想一起幹壞事，但中間有一個人堅持不幹，那就一定要小心這個人！”
衆人一想，還真是如此，不由哈哈一笑。氣氛總算輕鬆了一點。
“那麼鼬先生，你來我們戰隊的目的，還沒具體解釋呢？”大俠把話題繞回來。
“當時蒼火之劍還是有兩人逃脫了出來，其中一個我並不清楚他具體叫什麼名字，大家都習慣性的叫他老馮。當時的外掛接頭人之一。這是從遊戲高層直接發代碼給工作室的中間人。偶爾來遊戲公司。我們僅僅見過幾次。我當臥底的時候，曾經在網上接觸。不過我們都知道這人是個退伍軍人。”
“軍人？知道番號嗎？”萌卡跳出來問，“我可以叫我哥哥去查。”
“不知道。”以拓氣搖頭，“我只記得他身體十分健壯魁梧。眼神十分銳利。我印象十分深刻，當時我在沉默的子彈這個人身上又看到了這種眼神，一瞬間我就覺得眼熟。然後我也聽到了他的說話聲。雖然時間過了很久，但我還是覺得像。於是我當機立斷直接辭去漫漫天涯職務。然後跑路。”
“這也太果斷了吧？”衆人詫異，因爲一個眼神有點像的人。立馬搬家跑了出來。
“你們應該知道我得罪了多少人。雖然可能至今還沒多少人知道，是我舉報了蒼火之劍。但如果有人突然知道了，又正巧是公司家屬，能不來找我麼？”以拓氣回答，“所以我一直都處於隨時搬家的狀態，我這次只是當一個演練而已。辭去漫漫天涯職務的確可惜了一點，不過有時候也真的要相信直覺。”
“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幾乎當天夜裡，我家裡就被入侵了。這人還一拳打爆了我的電腦。”以拓氣轉頭看向焦灼。
焦灼一怔：“很強啊！”
“再之後，沉默的子彈就再沒有上過線。那個叫老馮的人顯然也察覺了。”以拓氣無奈，“我關心了一下漫漫天涯新加入的新人，多了兩個，一個叫辣條，一個叫殺比。但我目前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沉默的子彈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不可以報警麼？”萌卡問。
“我家被入侵之後，早就報過了，不過並沒有什麼大用。”以拓氣回答，“目前就只是當案低一樣存在那兒。”
“而且關鍵是，我懷疑那個沉默的子彈在遊戲公司是有人的。”以拓氣皺眉，“我聽以前如花說過他，貌似這人幾乎能預測世界boss刷新時間。這要是背後沒人都是不可能的。”
“說起遊戲公司有人，以前黑心黑肚腸也有吧？”林廣轉頭問大俠。
大俠點點頭：“當時怪物發情期的時候，這人精確的說出怪物爆率。而且事後我們實踐也的確差不多，這要是沒人的確不太可能。”
“莫非黑心黑肚腸和沉默的子彈是同一個人？”林廣一怔。
“兩人身形不是很像，職業也不同。當然這兩人都是高手。”大俠皺眉，“對了萌卡，黑心黑肚腸自公會戰之後就不見了，他就是你哥哥要抓的人麼？”
“好像是的，”萌卡點頭，“但是據說被跑掉了。”
“跑掉了，那就是他現在在逃亡階段。在逃亡階段還堅持玩遊戲？”焦灼插嘴。
衆人搖搖頭，都覺得這事情越來越亂。貌似還有很多證據是缺失的。
“總之我來這個戰隊，主要是爲了躲避這個老馮。”以拓氣回答。“另一方面，我的確看中了bug天團。因爲這是最草根的戰隊。我也想看看，能否以最純正的遊戲精神，打敗那些所謂的商業技巧。”
林廣微微一愣：“難道不是因爲就我們戰隊卻替補嗎？”
以拓氣：“......”
“對了，你說還有一個逃走的，是誰？”大俠再度拉回話題。
“另一個叫張志西。貌似當時有一個高明的律師保住了他，現在他就在這個騰訊任職，管理的貌似就是這個遊戲。不過具體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以拓氣回答。
“能否脫個關係。”大俠一聽急忙把自己的建議提出來，隨即說出目前戰隊的窘迫。
然而以拓氣的回答和神豪他爹的回答幾乎是一樣。除非關係託到老闆頭上，否則就算張志西願意幫忙，老闆發話他也只能無奈。除非張志西擁有以拓氣的魄力，哪怕丟掉飯碗，也要扳倒整個公司。
“要不偶去問問偶哥哥吧？”萌卡拿起手機，“偶哥哥知道很多事情的。”
衆人當即也默默等候，片刻電話接通。萌卡直接用免提，大家一起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道水錶王聽懂了沒？
“老馮？”水錶王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這個詞。“就沒有其他信息了麼？”
“沒了，需要我做記憶成像麼？”以拓氣問。記憶成像是如今辦案手段中常用的軟件之一，可以通過腦波直接映射出記憶中人的畫像，比以前一個畫家不停的問鼻孔多大之類。要靠譜的多。
“你記得還清楚麼？”水錶王問，“不管怎麼說，明天做一個吧！我聯繫一下地方公安局。做完把圖像穿給我看看。”
林廣不由插一句：“老馮就是以前那個黑心黑肚腸麼？”
“這個應該錯不了。”水錶王也不忌諱，“沉默的子彈也有可能是你的某個仇人。但直接推給老馮，也有些武斷了點。而至於什麼辣條殺比。這明顯有兩個人，說不定只是工作室新發現的人才呢？總之你們先不要亂猜亂想。”
“那有什麼關係可以託麼？”大俠急忙跳出來。
“怎麼又要託關係了？”水錶王詫異。
無奈衆人再次七嘴八舌的把戰隊現狀講了一遍，還好水錶王也是玩過這個遊戲，不至於無法溝通的地步。
“你們都知道除非直接託老闆關係，否則不行。那爲什麼還要堅持託關係？”水錶王反問。
林廣半開玩笑：“那......難道去偷服務器？”
“算了，你們一定要託關係，可以找李狗蛋，然後藉着李狗蛋，去找老馬！”水錶王沉吟片刻。
“找我幹嗎？”林廣莫名其妙。
“我說的是真老馬！100歲的馬化騰！”水錶王不由拔高了音量，“不過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
“老馬已經快死了吧？”焦灼反問，“他還能幫助我們嗎？”
“咳咳！”林廣乾咳。
“我網上看見老馬只會啃玉米。”神豪也不由開口。
“以前我們有過一次，動用老馬的關係，直接進了騰訊的監控室。”水錶王回答，“但這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們的了。我們目前還在外地任務，短時間內不可能趕回來。不過李狗蛋正巧休假在家，你們可以試着找他。”
“李狗蛋？”衆人不由重複了這麼名字。
“對，公會戰時候他也有個遊戲id，也叫李狗蛋。”水錶王解釋。
“哦，原來是遊戲id啊！”衆人點點頭。
“不，他的真名也叫李狗蛋。”水錶王進一步解釋。
衆人：“......”
“我把他的聯繫方式發給你們，總之祝你們好運吧。”水錶王隨手就把李狗蛋的手機號碼發了過來。
衆人都是一臉詫異的互望着，任誰也沒想到，託關係竟然直接託到了馬化騰頭上。而且所有人都不對這個關係抱什麼希望，更多的心情只是，能見識見識真老馬也算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