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大部分人已經進入夢鄉。
東城區執法局門口。
夏娜對着面前的男子微微鞠躬：“謝謝你了秦隊長。”
“客氣！”秦揚摸着頭笑道，“抓捕罪犯本就是我們的職責，而且既然得到了線索，我們就一定會全力以赴地追查到底，絕不姑息！”
夏娜微微一笑，“如果有任何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秦隊長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就先回家了，秦隊長請回吧。”
“這麼晚了，用不用我送你？”
“不麻煩了，謝謝。”夏娜笑道。
秦揚也沒多說什麼，點點頭，“注意安全。”
他其實並不擔心這個女孩子的安危，因爲夏娜的實力比他來說差不了多少，一般歹徒找上她等於是自尋死路。
目送女孩離開後，秦揚便急匆匆回了辦公室。
先前抓到那個人，名叫李鈍。
關於李鈍的罪名，他們執法局聯合CMU（教會督查團&監控中心聯合會）查了一晚上，結果最後卻證明下午的次元崩塌完全是偶然事件……
也就是說，那個一階異世界不存在任何問題，李鈍也不需要爲此承擔責任。
按理來說，執法局是應該直接放掉他的，但很不巧的是，CMU調查李鈍的歷史記錄時，發現這傢伙以前挪用過不少非法異世界，背後還有一家專門走私黑名單的集團……
而李鈍，還是個不大不小的公司經理。
這肯定就走不掉了。
李鈍口風很嚴，關於「維埃集團」的事情他半個字都不肯透露，不過CMU也不是吃素的，當即配合執法局成立了十多個專案小組，並立刻開始着手調查，收集那家「維埃集團」的相關資料。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怕查的公司，更別說擁有幾十個公司的集團了。
毫無疑問，這是條大魚。
包括秦揚在內，執法局今晚有許多人都要睡不成覺了。
……
夏娜走在街上，步伐很緩慢，像是在散步。
一陣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她抱着胳膊擡頭，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聖哲城的夜晚看不見星星。
也許這是大城市的通病，夜如晝，會掩蓋掉那些不起眼的微光。
但是她相信，他們一定能看得到，也一定很欣慰。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夏娜心想。
在她父母去世的時候，她曾經對教會失望，對這個世界失望。
七年前，害死她父母的罪魁禍首本應該執行死刑，可卻因爲審判長的意外去世，導致已經定型的案件重新開庭，結果是……無罪釋放！
只審了一場，無罪釋放。
更可笑的是，那些受害者家屬還紛紛表示贊同…嘴裡叫嚷着“審判長英明”、“差點錯怪好人”這些話，聽起來多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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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又能怎麼樣？
夏娜心灰意冷的度過了三年時間，把自己封起來，拒絕一切善意，所謂自閉。
直到有一天，她遇見了趙果果。
一個身世同樣不幸，卻比她堅強無數倍的女孩。
於是她開始重新適應生活，重新適應陽光，然後認識了郭陽…認識了薇爾莉…認識了蘇牧和洛小曦……
直到今天，又認識了秦揚。
一個看起來不怎麼靠譜，但心底充滿責任感和正義感的執法隊長。
“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趙果果曾經說過的話，夏娜輕輕念道，隨後拿出手機。
時間是凌晨兩點。
……都睡了吧？
夏娜在羣裡發了一條信息。
她答應過的，就算是再晚她也會發。
「夏娜：我快到家啦，大家晚安，明天見哦。」
嗡嗡……
蘇牧：明天見。
薇爾莉：晚安。
郭陽：社長晚安！
趙果果：安。
郭陽：終於可以睡覺了！明天肯定要黑眼圈了嗚嗚……
蘇牧：讓夏娜社長賠你兩盒面膜。聽說她的面膜是用異世界進口原料製成的，到時候記得分一盒給我。
郭陽：你也用面膜！握爪。
蘇牧：我給小曦用。
薇爾莉：呵呵，死妹控。
蘇牧：喂喂，過分了啊！別以爲大姨媽來了我就會讓着你啊！
薇爾莉：你纔來大姨媽了！！
薇爾莉：蘇牧你真噁心。
蘇牧：你打我呀.jpg
郭陽：？？？
郭陽：兄弟你膨脹了。
薇爾莉：你死定了。
郭陽：@果果，我壓大小姐，500！
……
看着不斷抖動的屏幕，夏娜輕輕笑了起來。
她忽然發現…夜裡的風，似乎也不那麼冷了。
少女加快了步伐，影子在路燈下越拉越長，最後逐漸消失在拐角。
街道又恢復了寂靜。
只剩下幾盞路燈靜靜點着。
沒過多久，路燈也熄了。
忽然就熄了。
周圍的居民樓與商鋪的燈光，挨家挨戶熄滅。
無盡的黑暗如地毯般蔓延，轉眼便覆蓋了整個東城區。
接着是南城區、西城區……直到全城陷入黑暗。
晝夜如一，繁華高歌的聖哲城，在這一瞬間，似乎被造物主按下了靜音鍵。
一片死寂。
幾秒後……
“嗚——！”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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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全城。
各大執法局首先啓動了備用電源。
“一隊A區，二隊B區，三隊C區…以此類推，趕快！”
“還有那些在家裡睡覺的，統統給老子叫起來！讓他們立刻趕往自己的執勤地點！”
“通訊部！帶人去教電總局！立刻，馬上！”
“開車的路上注意安全，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無需上報直接擊斃！！”
“是！！”
頓時，東城區執法局涌出一大波警衛。
秦揚黑着臉，一邊穿着大衣一邊往外跑，找到自己小隊的車坐進副駕駛，嘭一聲關上了門。
“開車！”他沉聲道。
汽車發動，車裡沒人說話，很安靜。
因爲一般當秦揚的語調變正經的時候，就代表着他的心情極差。
事實上，身爲執法隊員的他們也一樣。
本來今晚因爲維埃集團的破事加班就很難受，結果好不容易整理出來一些有用的資料和線索，還沒保存卻直接停電了……這意味着他們白白浪費了幾個小時時間，工作還得重做。
而秦揚比他們想的更遠。
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世界上哪TM來那麼多巧合？
剛剛搜查到一點有用的東西，就斷網停電？
光是東城區停電也就算了，全城停電……他活了三十多年聽都沒聽過！
這裡頭絕對有問題！
待會兒電路維修完畢，那些資料，說不定就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了。
想到這，秦揚有些煩躁的點了一支菸。
他有一點想不通的是，如果維埃集團真跟上面的人有關係，那麼想毀滅證據有更簡單有效的方法，甚至能夠輕易地做到不留任何痕跡，犯不着搞出這麼大的動作。
這是生怕沒人懷疑嗎？
自己給自己加戲，增加遊戲難度呢？
……除非，是因爲執法局的意外介入，打亂了幕後人的計劃，所以讓他不得不提前實施行動。
而毀滅證據，只是其中順帶的一環。
……
秦揚深吸了一口香菸，眯起眼睛，望向窗外黑壓壓的夜色。
“所以…你們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