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走了。
剛剛都不覺得這屋裡安靜,怎麼現在就覺得裡面安靜得要命,她在被子裡縮進了點。
看到門窗被關得那麼緊,順手就想打開。
這窗戶有些老化了,她是租了別人一樓公寓住,不過房東在她入住之前把窗戶重新修了一遍,倒讓她很放心。
窗戶一開,涼風灌了進來。
楚心蘭眼神一掃,突然發現窗戶口下似乎站着一個男人。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清醒了。
這個地方的治安雖然不算很好,但也不至於有壞人就站在窗戶底下的。
那男人穿着一身大衣,站在下面一動不動的,只有指間夾着的煙在黑暗中閃爍了幾下。
他一直沉默地站在原地,沒有吱聲。
聽到後面的動靜,他一回頭對上了她的眼睛。
都愣了。
顧澤希夾着煙的手微微頓在半空中,白色煙霧從手上緩緩升起。
身上的大衣,似乎都沾染上了夜色。
楚心蘭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劇烈,腦子一片空白,啪的一聲就把窗戶關上了。
怎麼都緩解不了劇烈的心跳,楚心蘭腦子裡還在一遍遍回想着剛剛和他對上視線的一幕。
他怎麼會在這?
她突然下牀,把自己本以睡着的貓都給搖醒了。
貓喵喵叫着,被主人抱着腦袋:“小毛球,他爲什麼會在我窗戶下?他爲什麼不走?”
貓只能迴應勉強的幾聲細叫,楚心蘭有些心亂如麻。
他打算在外面站多久?
這麼一想,她偷偷爬山牀往外看,隱約還能看到他的身影。
她的心跳猶如棒槌密集地打下來,他這麼站在外面,被風吹得不難受麼?
楚心蘭在牀上糾結了好幾下,回自己狹小的廚房做了一份湯,這湯聞着就很香,可以暖胃。
他胃其實很不好。
等從廚房出來,已經看到房間裡亮起的燈。
她心一擰,看到門口放了一雙男人的鞋。因爲公寓小,所以她放牀的位置離廚房不遠。
一張很狹小的牀上,深色大衣的男人幾乎完全霸佔了她的牀,躺在她的被子裡。
沒看她。
楚心蘭無法否認的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幾乎要撞開胸膛,無可抑制的喜悅。
那隻貓蹲在牀邊,發出自以爲很萌的喵喵叫,尾巴掃了掃。
哼,人家幫你把男人帶回來了,咬着這男人的褲腿時拼命拖,差點把牙齒都給咬掉了。
獎不獎勵小魚乾啊?
楚心蘭平緩了心情才順手把湯放在桌子上,伸手敲了下喵頭,故意聲音不小地教訓着:“小毛球,我有沒有告訴你不要帶陌生人回家?你讓人家佔了麻麻的牀,麻麻睡哪裡?”
聽着她指桑罵槐,顧澤希也沒說話,依舊很光明正大地佔據着她一張牀,楚心蘭有些咬牙切齒。
小毛球委屈地喵了好幾聲,拖着尾巴起身往邊上農民揣裝無辜。
明明是你擔心窗戶下的男人,爲什麼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呢?本喵還是繼續玩毛線球比較實在。
見男人根本沒有挪開的意思,楚心蘭故意裝作看不見他,轉身進了廚房打算把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