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爲顧若初,她和寧宗軒不需要整天呆在張璇病房,他們的關係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如履薄冰。
想了想,她又撥了另一個號碼。
——
m國這邊的手術很快要開始了,看着上午還活躍的孩子躺在病牀上,她的心似也跟着揪了起來。
“aunt,我會沒事的。”
承希似乎很平靜,反而在安慰顧若初:“等我好了,到時候我還要和aunt玩飛機模型。”
他似乎不知道,這臺手術有可能會決定他一生的命運。
說到底,這個孩子變成這樣跟她有一定關係。
醫生說,這臺手術成功率只有40%,連一半都沒有。
心裡,逐漸沉重幾分。
“嗯,你會沒事的。aunt陪你玩。”顧若初握着他的小手,看着幾個醫生已經過來要把病人推到手術檯。
承希的手從她手上滑落,被醫生推走了。
霍南琛攬住她的肩膀,跟着到了醫院長廊坐下,她靠在他肩膀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手術臺的光滅了,穿着墨綠色無菌服的醫生出來,嘴裡說着一口m腔英語。
當醫生說出手術失敗的時候,顧若初已經聽不到其他任何話了,耳邊嗡嗡作響、
手術失敗,意味着承希的手徹底沒治了。
顧若初看見霍南琛的臉色慢慢變了,臉色陰得就像昨晚的天氣般烏雲密佈,連帶顧若初的心都徹底沉了下去。
“我先去跟醫生說幾句話,你先去病房看看承希。”
霍南琛交代了一句,轉身跟着醫生走了。
“少夫人。”
“先去看看承希吧。”顧若初心情略沉地跟着護士去了承希的病房,麻藥效果沒有完全褪散所以還沉睡着。
她守在邊上,就這麼看着孩子的臉,心生幾分憐意。
到現在,寧棠溪不知道知不知道承希的手術失敗。
他現在可能還不知道,等長大了可能會恨會怨。
他的人生,本來不是這樣的。
這幾天她和霍南琛都住在酒店,只是他總是一大早出門,晚上回酒店很晚,有時候甚至一夜未歸,只是會給她短信或電話通知。
有時候半夜醒來,若初有一種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的錯覺。她向來比誰都能察覺到身邊人的心思,霍南琛似乎又變回了那個冷漠陰沉的男人,無法接近半步。
若初白天會去看孩子,卻沒怎麼撞見霍南琛。
她或許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又不知道。
承希似乎不知道斷了手是個什麼概念,還總纏着她講故事,陪他玩飛機模型,看得她有些心酸。
這樣就能度一天。
若初覺得,或許承希這件事給了他太大的打擊,他需要一個人好好冷靜冷靜。
只是偶爾想起他看她複雜漸冷的眼神,總是會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好像之前那些纏綿甜蜜的過往根本只是她做的一個夢,其實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也都沒有改變。
“承希,承希……”
顧若初坐在承希病牀邊跟他講故事,門外傳來寧棠溪撕心裂肺的聲音,門被拍開。
“mom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