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剛剛在路上……出了點意外。但是……我還是來了。”
他怎麼可能真的失她的約。
“別說話,噓,不要說話……”巨大的恐慌填滿了她的胸膛,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你讓我說完。”
他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那雙手不再像以往有力:“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現在似乎只來得及跟你說那三個字……”
那三個字,他們彼此都知道。
“我求求你別說話,爲什麼要救我?我從你身邊逃走,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你爲什麼不恨我?”
“霍南琛,永遠不會……恨顧若初。”
下一秒,她的淚就像雨一樣掉落在他臉上,害怕他再多說一個字,害怕他也像許屹辰一樣就這麼消失在她眼前。
顧若初突然站起來,攔了一輛車。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跟人說了什麼,甚至不記得那人是男是女,只記得他還是把車借給了她,還幫她把霍南琛擡上了車。
“小姑娘,快把人送醫院吧,看他受了挺重的傷。”
顧若初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剛把鑰匙插在了鑰匙孔裡,就聽霍南琛的聲音在邊上響起。
“若初,我們去教堂。”
他覺得,不能再錯過了。
在最後一刻,他想在神父的見證下完成這個欠了很久的婚禮,讓上天做一個見證。
“不行,你必須去醫院。”
“若初,我只想去教堂,只想去那個我們一直想去的地方。我們彼此許諾過,我不想遺憾。”
他沒想過許諾過無數次,最後實現願望卻是在這個情況下。
顧若初沒有拗過他,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讓她幾乎潸然淚下。
最終她還是改變了車的方向,急速朝教堂走去。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顧若初穿着婚紗走過來。
再一睜眼,他們的確已經到了教堂。
霍南琛咬着牙,在若初的攙扶下,把這條路走的很鄭重。
神父罕見地看到這麼一對新人,新郎新娘都沒有穿禮服。
“願上帝給你們新的生機。”
神父把手放在胸口,給予了最虔誠的祝福。
“南琛……南琛!”
在堅持到最後一刻,霍南琛還是倒下了。
不!
……
“霍南琛!”
顧若初再一次從夢裡醒過來,渾身再次出了一身的汗。她坐起來,將頭髮梳到了腦後。
又做噩夢了。
沒想到,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年。
他們在蘇黎世也呆了三年多。
可是,她還是會反覆夢到霍南琛,還是會爲他倒下的那一瞬間感到心痛。當年他身上中了幾槍,南嶽在那個時候依舊追個不停。
在霍南琛治療的同時,她還是選擇離開了他。
只有離開他,他才能好好活下去,顧澤希他們纔有精力完全對付南嶽。
原來,依舊三年過去了。
南琛,他還好嗎?
顧若初坐在牀上發了很久的呆,直到看到窗戶下,幾個年紀相仿的小孩兒套着游泳圈,穿着小遊泳衣坐在水粼粼的游泳池邊上玩,纔想着自己該下去了。
“小朵兒,你跟在哥哥後面啊,小心摔倒了。”
阿姨看着一羣小孩兒,着實有些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