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師玄瓔奇怪道,“他不是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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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在休息,但是前兩天與劍子見了一面,兩人不知道私底下說了些什麼,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江垂星平日喜歡把刀攬在懷裡,所以經常會下意識做抱臂動作,以前瞧着頗有幾分氣勢,現在卻像極了抱緊快要破碎的自己,看起來可憐極了,“他不僅學劍子不吃不睡,還不准我們歇,師叔,我們在這裡還是小孩呢!”
江垂星和東方振天是強行把修爲提上去,他們兩人變成的孩童身體虧空,各方面都受到一定限制。
師玄瓔完全忽略了他的訴苦,反而越聽眼睛越亮:“劍子簡直長在我心坎上!一個人能抵得上千千萬啊!”
心中的滿意都溢出來了,她就說自己的眼光絕對沒有問題,怎麼可能“全軍覆沒”,看看,多麼有用的劍子!
剛剛落地的宴摧聽見這話,腳步微亂,險些一個趔趄,扛着的一麻袋公文墜落在地。
“你來的正好!”師玄瓔看見他,興奮道,“你與白雪行說什麼了?他爲何會變得這般努力?”
宴摧努力忽略之前聽見的話,強作淡然道:“我說‘他對兄長的心也不過如此’。”
“……”
“他在杉塵芥中停留數年,毫無作爲,皆是因爲一直極力避免與塵芥接觸,與其說是爲了復活兄長,還不如說是找些事情瞎忙活,以減輕自己心中的罪惡感,在他內心深處,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爲兄長復活而拼命。”
“嘶——”
三人齊齊倒抽一口冷氣,好狠!感覺已經開始替白雪行幻痛了。
“還說……”
“還?”東方振天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其兄赤子之心、果決勇毅,便如陰陽魚中純粹之清氣,而他作爲陰陽魚的另一方,濁不夠濁,清又不夠清,根本是白白浪費了兄長犧牲,白霜行的死毫無意義,不過是白舍了一條命,錯信了一個人。”
東方振天臉上都褪了血色,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是罵自己。
白雪行因兄長化隗出心魔,道心脆到一碰即崩,連她吐核桃皮都受不了,該不會直接被宴摧罵到碎掉吧?!
見三人有些愣神,宴摧疑惑:“我說的不對嗎?”
師玄瓔衝他豎起大拇指:“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字面意義上的殺。
宴摧之言,沒有一個字是在故意刺激白雪行,他只是說出事實。
陰隗之術關鍵在於陰陽,二人活着的時候,陰陽池黑白分明,一人吸納吞吐清氣,一人吸納吞吐濁氣,而受到二者侵染之人心性也會隨之改變。
二人死後清濁氣置換,分別生成陰陽魚種的“眼”。
這就意味着,一旦開始修煉,吸納濁氣之人的性情註定會陰暗、自私、卑鄙、極端,必定會爲了獲得勝利,不擇手段殺掉對方,當清濁之氣置換成功之後,便如天地初開,一切重新開始,形成一種全新的狀態,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濁者並不會因爲被清氣“洗白”而產生悔恨情緒。
白雪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道心搖搖欲墜的情況,分明就是前期沒有好好修煉,導致心性被影響的不夠極致,纔會因兄長死亡而痛苦,後期又因爲情緒不能好好消化清氣灌體,體內陰陽之氣混亂。
“我得去看看他怎麼樣了!”師玄瓔大步跨上階梯,突然想到什麼,駐足回頭問他:“你原來就知道他的過往?”
師玄瓔在鎮壓白雪行走火入魔的時候曾經看過他的記憶片段,宴摧卻沒有。
宴摧搖頭,不解道:“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嗎?”
師玄瓔略略回想,自己在看完陰隗術的記載之後,多少也猜出來一點,遂不再追問,直接去書房找白雪行。
宴摧正好也有事找他,拎起一麻袋文書隨後而去。
“你看出來嗎?”東方振天問江垂星。
“看出來了。”江垂星道。
“哈?!不能吧?”東方振天驚了,合着就她一個人蠢,她的慧力難道是擺設嗎?
關於修煉之事江垂星很能抓重點,總結就是——白雪行修煉不到家。
而白雪行修煉不到家這件事,那不是長眼睛就能看出來嗎?
至於他完全沒有聽懂宴摧在說什麼……東方振天問的是看沒看出來,又沒問聽沒聽懂!
有時候,江垂星會懷疑歸一樓測三力根本不準,他這不是很聰明嘛!
聽不懂這件事,在他看來實在很正常,人本身就有侷限,不可能什麼都能弄明白,只要看開點就完全不是問題。
江垂星充滿自信,東方振天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