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簡直是侮辱人。
大周的官員皺了皺眉頭。
這幫蠻子一住進會同館就鬧出不少事,半夜出去喝花酒甚至還打傷了好幾個大周的百姓。
要不是因爲怕給這幫蠻子發作的藉口,他們早受不了這幫鬧騰的蠻夷了。
現在無緣無故這幫人如此出言不遜,他們忍無可忍呵斥了一聲:“休得無禮!我們大周敬你們來者是客,所以處處以禮相待,可是你們卻處處找不痛快,難道真的當我們大周無人了嗎?!”
瓦剌人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被逼急了的大周人竟然也是有點血性的,可是他們很快就鬨笑了起來,帶着點不屑的指着禮部那個官員取笑:“就憑你們這種弱不禁風的孬種?能把我們怎麼樣?有種的,跟爺爺我單刀單槍的打上一場,你要是贏了,我就承認你們大周人是人,不是縮頭烏龜,怎麼樣?!”
讓一個文官去打一個看上去就身高體壯的大漢,還一副大周人佔了便宜的模樣,胡太醫看不下去,哼了一聲鬍子都翹起來了:“胡鬧!你們是武將,我們這邊都是文官,怎麼打?”
“打不得?”瓦剌人又是鬨然大笑:“你們說那麼多,還不是不敢對陣說到底都是懦夫!都沒用!當大夫的沒用,你們當官的也沒用!”
他說的難聽,還嘰裡咕嚕冒出不少瓦剌語,禮部官員的面色越來越差:“他們在說我們大周男人沒用,都是縮頭烏龜,沒有一個能打的。”
年青的翰林氣的面色發白,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面色難看的往前挪了一步。
也就是這一步的時間而已,朱元忽然出聲了,說了一聲好。
衆人都忍不住朝她看過去。
胡太醫氣的厲害,卻還是有理智在的,拉了拉朱元的袖子咳嗽一聲:“丫頭,你可別犯傻啊,真刀真槍的打,你怎麼可能是這些野蠻人的對手?!他的手臂都比你的腰粗啊!”
瓦剌人卻已經笑起來了,半點沒有剋制的嘲笑起來。
一片令人煩躁的笑聲過後,那個爲首的瓦剌人指着朱元面色陡然陰沉下來:“我們瓦剌人向來言出必行,
你既然應戰,生死各安天命,可別到時候說我們欺負了人!”
“我是個大夫,我不打架。”朱元迎着他的目光,坦然的理了理自己的藥箱,擡眼看了胡太醫一眼,微笑道:“但是我的隨從可以跟你打。”
隨從?
瓦剌人皺起眉頭。
這回輪到朱元發笑了,她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問:“怎麼?!你們瓦剌人只有打女人的本事,連一個大夫的隨從都怕嗎?”
這話說的極爲挑釁和蔑視,瓦剌人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七嘴八舌的指着朱元痛罵起來。
胡太醫會意,哼了一聲乾脆扯開嗓子喊了一聲:“廢話那麼多幹嘛?!敢打就來,不敢打就認輸,也不用你們說自己縮頭烏龜,對着我們叫爺爺,這事兒就算了了,你們看着辦!”
瓦剌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個激,立即就有人攛掇剛纔那個人出聲:“阿朵,跟她打!”
阿朵,那個男人竟然叫做阿朵,被這個名字給驚了一跳,朱元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
的確挺好笑的,這奇怪的差異巨大的對比,連胡太醫也笑了一聲。
阿朵徹底被激怒,沉默了一瞬就怒道:“你找死!”
也不過就這片刻的事而已,朱元冷淡往後退了一步,等待許久的向問天猛地從她身後出來,順勢握住了阿朵的手腕,重重的往後一拖。
阿朵沒有料到朱元身邊有人猝然發難,險些被帶過去,急忙收勢,喘息過來以後又猛地朝着向問天撲過去。
向問天身體靈活,往後一仰,阿朵手裡的刀已經猛地將桌子劈成了兩半發出一聲巨響。
衆人都忍不住被這響動給驚住了,看着他們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胡太醫嘖了一聲不停誇起向問天來:“真是好樣兒的,這麼好的身手啊!”
阿朵漸漸露出頹勢,他到底只是身體強壯罷了,要說功夫,自然跟向問天不能比。
可就算是處於下風,阿朵也異常勇猛拼命,向問天一時也奈何不了他。雙方一時僵持不下。
瓦剌人羣情激憤,不斷在邊上替阿朵吶喊助威。
胡太醫也神情緊張。
禮部的官員同樣全神貫注,生怕一個不小心向問天的腦袋就被削了。
好在向問天極有分寸,最終看準機會一腳將阿朵掃在地上,撲上去將要翻身的阿朵壓的死死地。
阿朵氣的目眥欲裂,汗水順着散亂的頭髮不斷流下,他不停掙扎,可是還是被同樣拼盡全力的向問天一次又一次的按了下去。
瓦剌人的吶喊聲漸漸的小下去了。
朱元越過禮部的官員上前蹲了下來,跟掙扎的幾乎脫力的阿朵正面對上,微笑問他:“阿朵,到底誰是懦夫?到底誰不行?”
她緩慢的捲起自己的碎髮繞到耳後,哼了一聲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我們大周人才輩出,卻從來不誇誇其口,你們這樣的人,會自以爲是也正常。”
什麼樣的人?阿朵聽出她的不屑和嘲諷,表情兇狠朝她齜牙咧嘴。
朱元冷笑站起來,看着他又看看那些圍在他身邊的瓦剌人,拍了拍手目光冷淡的看着他問:“怎麼樣?服氣了嗎?瓦剌太師的三公子?”
胡太醫啊了一聲。
禮部的官員也茫然看向躺在牀上的人。
怎麼問一個躺在牀上半死不活的人?他能回答什麼?
阿朵猛地瞪大眼睛。
瓦剌人也驚疑不定朝着朱元頻頻看過去。
朱元居高臨下,看着地上連擡頭都費勁的阿朵,微笑着好整以暇的託着下巴再問:“我說的沒錯吧阿朵公子?你鬧夠了沒有?現在打也打過了,是不是該先解釋一下,爲什麼要裝神弄鬼,謊報身份?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什麼?!
朱元的意思是,阿朵纔是瓦剌太師的兒子?
不是吧?
那牀上的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