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看着丁一,痛苦地皺緊了眉頭,說道:“我倒是真的希望我這是血口噴人,遺憾的是,這卻是事實。我最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儘管之前我也聽到過這方面的傳說,但我深信我的眼力,你是我江帆的,所以根本就沒往別處去想,哪知道,我被愛情撞昏了頭,以爲我碰到了世界上最純粹的愛情,可是誰知,這竟然是別人拱手相送的結果,我現在回憶亢州的一幕幕,都和你的日記對上號了,我原來是那麼的傻,走時還把你託付給他照顧……”
丁一流淚了,說道:“江帆,你不該懷疑我們的愛,那是我剛走出校門時的事,完全是……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我們後來沒有做任何……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江帆的眼睛紅了,說道:“這個我懂,我知道你給了我清清白白的愛情和身體,我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畢竟,那是我之前的事情,這個我不會去計較,況且,最後我們在一起了,但是你知道我最計較、最難過的是什麼嗎?”
丁一默默地看着他。
“就是我搶了別人的愛情,換句話說,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別人恩賜給我的,是別人拱手相讓的結果!直到現在,他還在單身……而他,卻爲我做了那麼多,千方百計地往草原打電話,找我,千里迢迢帶着你去草原……這個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情如手足!我在一點一點地回憶着我經歷的幸福時光,包括我現在幸福的家庭生活,原來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說,我能不懷疑這份感情的純粹性嗎?”
“江帆,你這樣說太傷我了,太虧心了……”丁一說不下去了,事實上,她百口難辯。
江帆聽丁一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他也心痛難忍,他痛苦地看着丁一,說道:“你說對了,我的確虧心,但不是虧自己的心的,是虧了你們的心,長宜是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也是我偉大的兄弟,他能把他摯愛的愛人推到我的懷裡,並且促成了我的好事,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是偉大的,而我,卻心安理得享受着別人饋贈的成果,每當我夜夜笙歌的時候,卻有一個人獨自孤單寂寞,甚至以酒澆愁,你說我能不虧心嗎?”
丁一看着他,她不知該怎樣爲自己、爲科長爭辯,只能默默地流着淚,看着他。
江帆又說道:“想想我滿腔的癡情……想想我的無怨無悔……哈哈,我真蠢,蠢得居然沒有意識到……”
丁一知道江帆完全是誤會他們了,她說道:“你沒有,這日記,完全是我的一時衝動才寫的,他是偉大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即便那次來家裡,也是……是我想起了媽媽……是你之前,所以,後來,我,他,我們什麼都沒做過,更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江帆痛苦地說:“是的寶貝,對於這一點,我從來都不懷疑你們,我剛纔說了,是我對不起你們,我的確虧心,我虧了你,虧了我的好兄弟……”說着,抹
去了眼角的淚水,抓起酒瓶,又要給自己的杯裡倒酒。
丁一見狀,奪過他的酒瓶,握着他的手說道:“沒有,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那一次,他來考試,是爸爸讓他來家裡喝了酒,而且我想起了媽媽……”丁一尷尬地說道:“後來……什麼都沒有過……你談不上虧,而且,他現在已經有了心上人……”
丁一的坦誠,刺激了江帆,儘管他在心裡願意相信他們是清白的,但他就是無法釋然,這是其一,其二是如果彭長宜離婚後很快就找到中意的人結婚,過上幸福的家庭生活,可能江帆內心會釋然一些,他等了那麼久,能說他不是在等什麼人嗎?想想這麼長時間,他面對丁一,卻不能表露什麼,這該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做到啊!而且,當初自己支邊時,還曾經鄭重其事地把丁一託付給他照顧,這一切的一切,江帆越想就越糾結……
他痛苦地看着丁一說道:“所以,我就更加愛得不那麼心安理得……更加地感覺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甚至是建立在別人謙讓的基礎上……”
“江帆。”丁一冷靜了下來,說道:“這個問題等你冷靜後我們再談好嗎?”
江帆擡起頭,說道:“我都冷靜了好長時間了,還怎麼冷靜?尤其是我一想到長宜直到現在還孑然一身的時候,我的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丁一不知該怎樣爲自己、爲科長辯解,無論她怎麼說,都是越描越黑。
丁一看着他,心臟跳了起來,說道:“那怎麼辦……”
江帆說:“你已經從菜品中解讀出我的用意了,一清二白,好在我覺醒的早,現在物歸原主還爲時不晚,我給你自由……”
“江帆,你混蛋!”
江帆沒想到丁一對他破口大罵,他愣住了,看着他。
“我是什麼?讓你們讓來讓去?江帆,你把我們的感情完全否定了……”說道這裡,丁一泣不成聲。
看到丁一在他面前哭泣,他的心裡也很難受,內心也是隱隱作痛。
丁一流着眼淚繼續說道:“我們在那樣一種情況下相愛,你該能掂量出這份感情的分量,不能這麼輕易否定它——”
江帆的眼睛也溼潤了,他說道:“我怎麼能否定我們的感情呢?我太知道這份感情在我心中的分量了,這個你不要懷疑我。”
聽他這麼說,丁一更加傷心。
江帆不忍看到她哭泣,就說道“給我時間,我會解決好我們的問題的。只是,我現在要回單位,年底這段工作比較緊張,我這兩天可能不回家住了,工作忙在辦公室住也說得過去。另外,我不希望你在我走後回家去,那樣,就會讓家人跟着我們不安。”
江帆說着,就握住了她的手,他感到她的手好涼,而且還是顫抖的。他們從相戀以來,丁一流的所有的淚水,受的所有的委屈,都是他造成的,只是他
沒有想到今天丁一傷心的淚水,仍然跟他有關。江帆也很痛苦。
江帆這一握,就像打開了丁一淚水的閘門,眼淚洶涌澎湃地流了出來。
江帆也極力地眨着眼睛,給她擦着眼淚,又說了一句:“我這段會很忙,給我時間,好嗎?”
丁一點點頭,透過淚眼,看着江帆痛苦的表情,她的心裡也是一陣劇痛,眼淚流得更歡了。
江帆勉強衝她笑了笑,不停地眨着眼睛,說:“我該走了,司機肯定早就在下邊等我了,今晚我約了財政局和統計局兩位局長。”他看了看餐桌,說道:“這些,就麻煩你收拾一下吧。”
丁一默默地點點頭,
江帆站了起來,他看到哭得跟個淚人似的,說真的,也是很心疼,他還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而是狠狠心,走了出去。
隨着兩道門的關門聲響後,頃刻間,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丁一茫然地望着偌大的空間,突然感到自己是那樣的孤獨無助,她不知該怎樣向江帆解釋日記的事,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解釋,懊悔自己太大意了,怎麼能讓他去給自己收拾那些東西?她這樣做的時候,真的全然忘記了自己的日記……少女時那青澀的記憶,卻燃起了他們感情危機的導火索,她懊惱不已。
丁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頓中了,她不知道該怎樣證明自己,也不知道該怎樣跟江帆解釋,更不知道他們今後是否還能繼續走下去。
這段時間對於江帆來說也是心力交瘁,一方面各項工作進入緊張的總結階段,他跟丁一一樣,同樣忍受着精神的折磨,人,明顯地消瘦了下去。
丁一更是如此,一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袁茵給她打電話,跟她開玩笑說道:“小丁,最近是不是江市長虐待你了?我從電視上看你怎麼這麼瘦了?”
丁一說:“沒有瘦,分量沒見輕。”
袁茵說:“雅娟來了,請你出來吃飯,我們好好給你補補,女人,尤其是你這樣知名的電視主持人,更要學會善待自己,保養自己,即便不爲你自己,也要我們廣大的電視觀衆朋友們。”
丁一笑了,說道:“不行啊袁姐,我今天要出直播。”
袁茵說:“你昨天不是上的直播嗎?”
丁一說:“是的,今天我替翁寧,她今天請假沒來。”
這時,就聽雅娟在旁邊說:“她要是上直播就出不來了。”
袁茵說:“你等等,邢丫頭跟你說話。”
話筒裡傳來雅娟的聲音:“小丁,是我,如果上直播的話就算了,改天我回來後咱們再聚。”
丁一說:“雅娟姐,正好有個事我還想跟你說呢,你託我辦的事,一直沒有合適的孩子,恐怕你還要耐心地等上一段時間了。”
丁一指的是雅娟曾經讓她幫助在福利院找個健康的小女孩領養這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