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繼續說道:“我剛纔說遇到特殊情況,幹部調整是隨時的,就像當年國慶市長在北城工作時的搭檔主任張良,人患重病不行了,本人也提出辭職申請,這種情況下,我們還等年底嗎?顯然不行。大的原則上如果不是單位一把手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至於提拔年輕幹部進各個單位的領導班子,我認爲倒不是一件着急的事,年輕人,有理想,有進步要求這很好,我們要積極培養,要善於發現這樣的好苗子,既然發現了,再觀察半年,年底統一考慮,這樣也有利於組織部門的工作,不然考覈工作都不好做。至於國慶市長提出的廣電局局長的問題,我認爲倒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問題,廣電局儘管是業務單位,但是做爲單位一把手,沒有必要熟知新聞寫作方法,一把手的任務就是管理,只有管理好這個單位,用好人,是最主要的,老劉畢竟兢兢業業幾十年了,他沒有犯大的錯誤,我們不好提前讓人家退休,所以,還是再等等吧,年底統籌考慮。朱市長,你看這樣行嗎?別急,告訴那些年輕人們,只要有本事,有的是用武的地方。”
彭長宜沒有對新聞漏播事件做出評論性的意見。
朱國慶頹廢地點點頭,說道:“只能如此了。我很抱歉,耽誤了彭書記和大家的時間。”說着,他夾起筆記本,站起身,率先走出了接待室。
彭長宜看了盧輝和呂華一眼,兩個人正在看着他,他說道:“散了吧。”說着,也走出了會議室。
彭長宜故意走得很慢,快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他就聽到了樓下傳來的一聲“砰”地關門聲。
由於是星期日,機關大樓裡很安靜,這關門聲就顯得很巨大。
彭長宜冷笑了一下,他的心放了下來。最起碼,不到年底,朱國慶不會再提人事問題了。
彭長宜站在窗戶前,向外看着,就見朱國慶開着車,駛出了機關大院。
他轉過身,也準備走,這時盧輝進來了。
盧輝說:“我是不是氣着咱們朱市長了?”
彭長宜笑了一下,說道:“不會的,你也太小瞧他了,這點覺悟還能沒有?況且,你說得又不是不在理。”
盧輝說:“唉,就怕人家不這麼認爲。”
彭長宜看着盧輝說道:“老兄啊,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不然靠我自己恐怕還真說服不了他。”
盧輝鄭重其事地說:“長宜,放心,於公於私,我都沒有不支持你的理由,放心,老兄還是過去的那個老兄,這一點別人可以變,我不會變。”
“嗯,那倒是。”
盧輝又說:“咱們這麼多年了,彼此非常瞭解,你瞭解我的爲人,我也瞭解你的爲人,儘管有的時候我的脾氣不是很好,比較認死理,有時看問題愛鑽牛角尖,但是,我的心不歪。人事工作就是說出大天來,也不是他市長該干預的工作,這一點,我很不理解。”
彭長宜笑了,說道:“老兄啊,這是你說到這兒我說你,這一塊工作你該用用心了,我不在家,你是主管組織工作的領導,就該在人事問題上多用用心,我們黨委的中心工作是什麼,說白了,不是用幹部嗎?我不在家,朱市長很忙了,他能發現這幾個單位領導班子年齡比較老化,而且積極主動發現新的後備力量,那麼你做爲黨委主管組織工作的副書記怎麼就發現不了?還是發現了不好當面說出來?後者不該是你顧慮的吧?在人事問題上,我自認爲還是能夠聽聽不同意見的,是比較尊重大家的意見的。所以,今年的幹部調整這一塊工作你多費費心,提前拿出一個公平合理的方案,我不在家,有些情況可能不瞭解,這就需要你老兄多動動腦子。”
彭長宜看着盧輝,這話等於是再向盧輝放權。人事工作,的確是黨委的中心工作,說白了,今年的人事調整,盧輝擁有絕對的權力。
彭長宜太知道該如何利用幹部之間微妙的關係了,他用這個人事問題,就巧妙地達到了拉攏孤立的作用了,後半年,他再也不用擔心朱國慶提人事工作了,另外一個收穫就是,今天他跟盧輝的配合,再次夯實了同盟者的利益聯盟關係。
呂華這時也進來了,他說:“朱市長走了。”
彭長宜說:“我看見他開車出去了。”
呂華說:“娜娜還在你那兒嗎?”
彭長宜說:“在啊。”
呂華呵呵笑着說:“看來,中午又喝不了了。”
彭長宜說:“下週吧,今天肯定不行。我得幫她把知識點理一理。”
盧輝說:“你現在這個爹當得真是大有長進,真是不錯啊。”
呂華說:“不過娜娜的確該用心培養,學習那麼好。”
彭長宜說:“現在還看不出來,這個孩子聰明有,就是不踏實,所以就需要不停地敲打,她媽媽已經管不了她了,所以只有我來接手了。原來工作忙,忽略了她,現在我也出去學習了,沒有了工作上的拖累,所以每週回來兩天,就想這兩天好好帶帶她。”
盧輝說:“既然這樣,那就走吧。孩子一人在那麼大的屋子呆着也不放心。”
大家說着,就走了出來。
等彭長宜回來的時候,娜
娜還在寫作業。
彭長宜說:“怎麼還沒寫完?”
娜娜擡起頭,仰着臉嘻嘻地笑着說:“我玩了一會。”
“玩了一會?玩什麼了?”
彭長宜看了看電視,電視也沒開,就說道:“看電視了?”
娜娜笑了,說道:“嘿嘿,沒有。”
彭長宜說:“那你玩什麼了?”
娜娜咬了一下鉛筆頭,說道:“跟舒阿姨通電話了。”
“哦?”彭長宜心一動,坐在她旁邊的椅子說,說道:“是你給她打的,還是她給你打的?”
“嘿嘿,我給她打的,不過她接了後以爲是你。”
彭長宜說道:“你怎麼知道她以爲是我,怎麼說的?”
娜娜見爸爸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對她打電話的事很感興趣,就仰着頦說道:“我要通後,她說,怎麼還有時間打電話,娜娜沒在啊?”
彭長宜笑了,說道:“小鬼頭,你舒阿姨這麼說,絕對以爲是我了。”
娜娜笑了,說道:“是啊,我就趕緊說道,舒阿姨,不是爸爸,是我。”
“舒阿姨怎麼說?”
“她聽後就笑了,也說,小鬼頭,怎麼是你,我剛走你就想我了?”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你跟舒阿姨聊了多長時間?”
“嘿嘿,好半天。”
“都聊了什麼?”
娜娜說:“也沒有什麼具體問題,就是想跟他聊會,你又不在。”
彭長宜說道:“聊得開心嗎?”
“當然開心,不然我還不會想找她聊呢?”
彭長宜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說:“那就好,開心就好,你隨時都可以給她打電話。”
“是的,她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你舒阿姨問爸爸來着嗎?”
娜娜咬着筆頭,睜着兩隻眼睛,想了想說:“沒問,好像也問着吧,我記不起來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好,你還差多少作業沒寫完?”
“不多了,再有半小時就好了。”
“那你寫完咱們再吃飯去?”
“好的。”娜娜答應着,就低頭去寫作業了。
下午,彭長宜幫女兒輔導了功課,又幫助她背課文,聽寫生字,然後隨意聽寫生字,組詞造句等等許多擴展複習。直到老顧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走,彭長宜才告一段落。
彭長宜在電話裡跟老顧說:“你等一下,一會我給你打會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