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冠奇回過頭,就看見羿楠緊攏着衣襟,楚楚可憐的樣子,站在他的身後。
原來,剛纔羿楠在吳冠奇離開後,悄悄地轉遍了樓上的房間,找遍了所有的衣櫥,衣櫥都是空的,根本沒有可供她遮羞的衣服,想必屋裡的傢俱都是剛剛擺上的。
吳冠奇見羿楠的狼狽相,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跑下樓去,跑出院子,從車的後座上拿起一件他換下來的短袖T恤,快步上了樓,來到羿楠面前,說道:“湊合一下吧,衣服上沒有別的,只有我出的汗。”
別出是汗,就是散發着臭味,羿楠也只能穿上,她沒有選擇。
她拿着他的衣服,跑回臥室,“嘭”地關上了房門,而且吳冠奇還聽到了上鎖的聲音,他苦笑了一下,重新來到了陽臺下,憑欄遠望。
一會兒,就聽到了開門聲,然後就是羿楠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吳冠奇收回目光,傾聽着她的腳步聲,但是,她沒有走近自己,而且沒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便回過頭,就看見羿楠滿臉通紅地站在他的身後,那件短袖T恤,穿在羿楠的身上,就像一個超短裙,還是一件鬆鬆垮垮的超短裙,剛纔那麼豐滿的胸脯,此時,只有兩個小包,若隱若現,配上她穿的七分褲,怎麼看怎麼像個倒立的錐形體,而且長髮還窩在衣服裡,平時羿楠的銳氣此刻蕩然無存,可憐巴巴地紅着臉看着吳冠奇。
按說羿楠的個子在女人當中就算是高個了,跟吳冠奇一比,還是矮了不少。吳冠奇笑了,他走過去,伸出雙手,給她把長髮從衣服里弄出來,輕聲說道:“對不起……”然後,將羿楠抱在了懷裡……
羿楠沒有拒絕,她伸出雙臂抱住了他寬大的身體,把頭靠在他的胸前,出乎意料地說道:“我……也對不起……”
吳冠奇抱着她的腦袋,說道:“你對不起什麼?”
羿楠說:“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在電話裡跟彭書記說了那些話,對不起……”
吳冠奇閉上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今天上午快被你們倆折磨瘋了。”
羿楠從他的懷裡擡起頭,說道:“爲什麼?他也折磨你了?”
吳冠奇點點頭。
“爲什麼?”
吳冠奇說道:“不知道,他衝我發了好大的火,我們還摔了一跤,但是誰也沒把誰摔倒,老了,要是在上學那會兒,我早就摔他就地十八滾了,現在,我們倆誰也沒有力氣摔倒對方了。”
羿楠睜
着大眼睛看着他說,說道:“你們倆摔跤了?在哪兒?”
吳冠奇說道:“在他辦公室。”
羿楠吃驚不小,說道:“他辦公室?你們在辦公室摔跤了?”
吳冠奇說道:“摔了。”
“天!你們倆可真是……真是活寶。”羿楠想了半天,纔想到這個詞。
“是啊,我們上學的那個年代,沒有什麼項目可供娛樂的,男孩子就是摔跤打球,彭長宜是憑藉高分考入縣一中的,而我們是坐地炮,初中就是在縣一中上的,所以自然也就在那裡上高中了。彭長宜儘管是農村生,但他學習好,也加上這個人會來事,很快他的身邊就聚集了一羣高分的農村學生,我們這些城市生跟他們比就遜色了一些,所以,經常暗地較勁,我們倆經常以摔跤的方式進行決鬥。”
“決鬥?”
“是啊。”吳冠奇看了羿楠一眼,鬆開他,走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旁不相干的話題,緩解了兩個人之間的尷尬,羿楠也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說道:“說說你們的故事。”
吳冠奇笑了,他想喝水,喉嚨乾燥的很,但由於各種傢什尤其是生活用品還沒來得及添置,所以沒有水可喝。
羿楠看出了吳冠奇的意思,就說:“你想喝水?”
吳冠奇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後說道:“我車裡有,我去拿。”說着,起身就下樓了。
很快,吳冠奇就上來了,一手拿着自己的保溫杯,另一隻手裡還拿着兩瓶酸棗汁,進來後就把酸棗汁遞到羿楠手裡。
羿楠接過來,說道:“車裡很熱吧?”
吳冠奇說:“酸棗汁被曬熱了,我去給你冰鎮一下。”說着,拿過兩瓶酸棗汁,就下了樓,等他上來後,手裡就多了兩瓶礦泉水,掛了冰霜。說道:“樓下的冰箱裡有礦泉水,是我上次放裡的的,忘了。”
羿楠接了過來,擰開,喝了一口,然後看着吳冠奇,說道:“繼續給我講你跟彭書記的事。”
吳冠奇笑了,說道:“我上學的時候,家庭條件比較好,營養豐富,那個時候就長得又白又胖,很壯實,我們城市幫和彭長宜的農村幫,爲了誰用一個空閒的籃球場就吵了起來,當時他就提議,我們倆摔跤,誰贏了誰先用。我沒把他放在眼裡,他當時個子比我矮半頭不說,長得很瘦弱,所以我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他這個人壞就壞在說連摔三次,三次決定勝負。我心想三次就三次。結果摔第一局的時候,我
們耗的時間比較長,他總是運動我,不讓我逮到他,後來,好不容易我逮到他後,幾下就把他摔倒了,首站告捷。由於第一局我消耗了大量體力,加上自身體重的原因,在接下來的第二局和第三局中,被他偷襲成功,我是一勝兩敗,呵呵。”
“球場讓給他了?”
“呵呵,那是當然了,後來,我們經常以這種方式決鬥,我提出一局定勝負,這種方式對我是有利的,但是他的鬼點子多,所以,有時他勝,有時我勝。漸漸的,我們倆就不再摔跤了,又漸漸地,我們倆居然成爲了好朋友,一直到現在,儘管中間有一段彼此失去聯繫,但絲毫不影響我們的友誼,我發現他現在比上學的時候更有魅力了,所以決定跟着他留在三源。”
“你是爲了這個原因?”羿楠問道。
吳冠奇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了,你沒聽過有句話說嗎:儘管不能偉大,也要與偉大同行,他辦事痛快,從不讓人猜謎,而且點子多,許多困難我都是在跟他嘻嘻哈哈中就解決了,康斌說我們是打情罵俏,其實他不知道,我們倆人在打情罵俏中,就彼此充實了彼此,彼此完善了彼此。我如果早點投靠他,會得到許多快樂的。這個人身上有一種當今基層幹部中難得一見的能力和魅力,他善於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而且是雅俗共賞,更重要的是他頭腦冷靜,睿智,知道哪些是自己該要的,哪些是自己不該要的,所以,他是個有前途的官員,跟着這樣的官員屁股後頭發財,就比較有把握的,我一般的不和太貪的太色的太小見識的太短視的官員打交道,即便非得打,也只是離他不過火的情況下才打,但是非常小心,因爲他們路走的不正,事做得的不端,人站不直,這樣的人風險太大,說不定哪天他一倒黴,我就跟着倒黴,在企業管理中,這就是相關的風險,是我們必須要規避的,有的時候,我寧願不賺這筆錢,也不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當然,該打還是要打,但是要做好怎麼打的準備。”
羿楠忽然對他的外交理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說道:“大家都傳你是走的翟書記的關係,原來你是衝着彭長宜來的。”
“開始的確是這樣。”
“那麼,開始你是走的夫人外交了?”
“夫人?”
“就是……就是那個……女經理?”
“你怎麼知道?”
“三源上層差不多都知道,我爲什麼不能知道,有的時候跟領導們吃飯,聽滲漏也就聽出來了,我又不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