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自認爲自己說得合情合理,既支持了羿長生,也警告他不許無理取鬧,哪知,羿長生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他一聽就急了,心說,我現在極力撇清的就是這一點,如果多要一分補償款,鄉親們就更有的說了,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急忙說道:“我不要補償。”
彭長宜本來轉身想走,他要陪竇老去吃飯,一聽羿長生這麼說,就回過頭說:“那你幹嘛來了?”
羿長生臉紅了,說道:“我反映問題,我不同意他佔我們的地。”
彭長宜說道:“現在佔你們土地的不是他個人的行爲了,是咱們縣引進的資金,共同開發,這一點難道下鄉幹部沒跟你們講清嗎?再說了,據我所知,絕大部分村民都簽了合同,只有一小部分沒有在家的村民還沒見到合同。”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反正我那幾畝地不給他,你們願意拿我怎麼樣就怎麼樣!”羿長生說着,扭過了頭,不看彭長宜了。
彭長宜說道:“你有什麼問題跟接待你的領導反映。我還有事。”說着,就看了齊祥一眼,勾起嘴角,壞笑了一下,陰陽怪氣地說道:“齊主任,交給你了。趙主任,走,咱倆陪竇老去。”
齊祥看着他的神態,不由地也笑了一下,彭長宜的意思顯而易見。人,是你領來的,麻煩你還負責送回去吧。
彭長宜和趙豐下了樓,出了縣委大樓門口,正好看見吳冠奇的車子急速駛進院裡,羿楠從車裡出來,她關上車門後,就快速跑了過來。
羿楠看見彭長宜,尷尬地說道:“彭書記,我爸呢?”
彭長宜故意板着臉,沒好氣地說道:“在我辦公室呢。”
羿楠還想跟彭長宜說什麼,但想了想,就什麼都沒說,向樓上快速跑去。
這時,彭長宜看見吳冠奇也下了車,他就站在大門口的臺階上,雙手抱在胸前,神態自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吳冠奇向他走來。
趙豐知道彭長宜和吳冠奇的關係,就衝着吳冠奇打了個招呼後,便跟在老顧的身後,上了車。
吳冠奇慢悠悠地向彭長宜走來,到了跟前,看着彭長宜,不由地笑了一下,說道:“幹嘛這麼看着我?是不是我給你惹事了?”
彭長宜看着他,也不由地笑了兩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呀,惹沒惹事自己知道,呶,你老丈人告你來了,在我辦公室呢,你看着辦吧,我還有事,就不陪吳總您面見嶽
父大人了。”說着,轉身就要走。
吳冠奇急忙說道:“嗨,你別走啊?到底因爲什麼?”
彭長宜認真地搖着頭,認真地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上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吳冠奇低頭笑了一下,擡起頭說道:“彭長宜,咱倆是不是好朋友?”
彭長宜想了想說:“那要看在什麼情況下了,有的時候是,有的時候不是,比如現在,我的鄉親來找你,這個時候,我就會站在這邊,但是你一旦受到無理敲詐或者欺負,我肯定要站在你這一邊,不過,如果是你老丈人敲詐你,我哪邊也不佔,我就坐在城樓觀風景,因爲有一句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
吳冠奇笑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別處,又回頭看着彭長宜說道:“我現在是你請來的投資者,理應受到你的保護。”
“這個我不承認,是你自己願意來的,你是覺得三源有利可圖,有女可追,我又沒去綁架你。”
吳冠奇狠狠地說道:“那天是誰把我叫到廢水庫的?”
“是我,沒錯。我把你叫到哪兒說什麼了?我從你兜裡往外掏錢了嗎?還是你願意來,你有私心,你不是要爲一隻老天鵝配對嗎?”
吳冠奇笑了,看着他,小聲地、狠狠地說道:“彭長宜,你真是轆轤把裝口袋——”
“什麼意思?”彭長宜問道。
吳冠奇湊近了他,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橫豎不是東西!”
“哈哈哈。”彭長宜一聽開心地大笑了,狠狠地捶了一下吳冠奇,就走下了臺階。
“彭長宜,你還真走啊?見死不救是吧?”吳冠奇衝着他的背影說道。
彭長宜站住,回過頭,用手指着樓上說道:“救你的人上去了,放心吧,誰讓你總是佔着人家姑娘不說正格的,也不登門認親,活該!”
吳冠奇急了,說道:“不是我不想,是他姑娘不跟我說正格的,我怎麼去認親?”
彭長宜笑了,壞壞地說道:“這次機會來了,人家給你搬梯子來了,你趕緊順着梯子出溜下來吧——哈哈——”說着,揚長而去。
吳冠奇嘆了一口氣,想了想,他也不想上去,畢竟有些事,可能當着他的面,羿楠不好處理。於是,他又返了回來,坐在車裡,給羿楠打了一個電話,羿楠接通後,吳冠奇說道:“寶貝,怎麼樣?用我上去嗎?”
羿楠說道:“不用,有事我再給
你打電話。”說着,就掛了電話。
坐在車裡,吳冠奇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他見過無數驚心動魄的談判場面,也揮舞着鐵棍帶領民工打過羣架,但是和“老丈人”談判,他心裡的確沒底。
想到這裡,他就越發的對彭長宜咬牙切齒,心想,你彭長宜有難的時候,我袖子一擼和你一樣伸出手臂,給朋友抽血,可是你彭長宜呢,居然見死不救,撇下我一人享樂去了,唉——唯女子與彭長宜難養也——
這時,吳冠奇的電話響了,他以爲是羿楠,飛快地打開機蓋,說道:“喂,寶貝,怎麼樣?”
“哈哈哈……天哪,你可是笑死我了——”
不是羿楠,是彭長宜。
吳冠奇瞬間的尷尬過後,就一本正經地說道:“請問,你有什麼事?”
彭長宜止住笑,說道:“我剛纔給老齊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問他具體情況,聽老齊介紹,他主要是對自個姑娘不滿意,似乎不像受到別人的唆使,看來還是你們的內部矛盾。我怕你多想,所以就想告訴你,沒想到我變成……哈哈。”彭長宜笑着就掛了電話。
吳冠奇心說這下糟了,有把柄落到彭長宜的手裡可不是什麼好事,這傢伙,指不定當着誰都敢給他爆料出來。不過他擔心的還是羿楠,他不知道羿楠的父親爲什麼要告他?
他很想再給羿楠打個電話問問,但這時,就看見齊祥出來了,後面跟着羿楠和一個老頭,無疑,那個老頭肯定是羿楠的父親,一箇中等個,背稍稍有點駝的衣着很樸素的老農。
他下了車,想過去跟羿楠的父親的打招呼,這時,就見一輛桑塔納轎車過來,停在他們的面前,齊祥走過去,拉開車門,就將羿楠父親讓進了車裡,然後替他關上車門後,桑塔納轎車便駛了出去。
吳冠奇走到了跟前,跟齊祥寒暄握手。齊祥說道:“吳總也被驚動了?”
吳冠奇說:“是啊,我不瞭解情況,沒敢上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祥樂了,說道:“讓我們大記者給你介紹吧,我有事,那邊有人找,得趕緊過去。要不你到政府那邊坐坐?”
吳冠奇看了羿楠一眼,說道:“不了,改日再去討擾。”
齊祥跟羿楠和吳冠奇說:“那我就過去了,羿楠,別跟你父親着急,好好做做工作。”
羿楠說道:“謝謝齊主任。”
齊祥便向那個小門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