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昆鵬接聽這個電話的時候,心中氣得如同野牛發飆,心臟在劇烈的憤怒的跳動着,他的眼底已經掠過一絲森冷之色,殺氣瀰漫。但是,他的臉上卻寫滿了淡定自若,嘴裡笑呵呵的說道:“哦?讓我過去說明情況,我說王健同志,你確定你沒有打錯電話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黃昆鵬是用一種玩笑式的語氣說出來的,但是語氣之中已經帶着一絲淡淡的威脅。
王健怎麼可能聽不出黃昆鵬的意思,他是想要給自己一個收回所說話語的機會,但是此刻的王健早已經不再是一個月之前的王健。以前的王健雖然身爲反貪局偵查處處長,但是,卻得不到局長和一些領導的大力支持,所以他辦案的時候處處受到掣肘,很多案件都只能無疾而終。
但是現在,新上任的反貪局局長柳擎宇渾身正氣,一心爲民,悍不畏死,跟着這樣的領導幹,他還有什麼需要顧忌的?如果說唯一他需要顧忌的,只有辦案的程序是否正當合法,是否會被別人找到漏洞進行攻擊,只有自己的行動是否會打草驚蛇,讓犯罪分子有所覺察。
對於現在的王健而言,他只需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放在與貪腐分子鬥智鬥勇上面,只需要按照法律制度去做事就不會有任何的顧忌。
所以,黃昆鵬問完之後,王健語氣平靜聲音堅毅的說道:“黃昆鵬同志,你聽得沒錯,我們反貪局的柳局長已經走完了所有程序,我們完全是在按照正常的程序對你採取詢問的工作方式來展開我們的調查工作,請你配合一下。我相信,身爲公安局局長,你應該具有依法履行配合義務的覺悟。”
王健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態度卻非常強硬。
黃昆鵬在天都市工作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和自己說話,不僅不給他面子,反而對他步步緊逼,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下不來臺。
黃昆鵬內心已經把王健歸類到有威脅需要收拾的黑名單之中,不過他的臉上依然帶着幾分笑容淡淡的說道:“好,是下午4點是吧,我會準時過去的。”
說完,黃昆鵬狠狠的掛斷電話,冷冷的說道:“好了,我們繼續開會。”
隨後的會議原本計劃開一兩個小時的,但不到10分鐘就結束了,散會之後,黃昆鵬充滿憤怒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進屋就狠狠的舉起自己心愛的價值上萬元的水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黃昆鵬咬牙切齒的說道:“柳擎宇,王健,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竟然敢如此輕蔑的對待老子,老子一定要讓你們好看的。”
說完,黃昆鵬先拿出手機打給了朱小勇,隨後又打電話進行了一系列部署,等一切全都部署完畢之後,黃昆鵬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狡詐得意之色,嘿嘿冷笑着望向窗外說道:“柳擎宇,你竟然一上任就要跟老子過不去,真以爲老子我好欺負是不是,那你就等着吧,這次,老子一定會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你知道鹽爲什麼那麼鹹,天都市的水爲什麼那麼深!”
下午4點整,黃昆鵬準時出現在了反貪局的辦公室內。
一進辦公室,黃昆鵬便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問道:“史光輝在哪裡?王健在哪裡?柳擎宇在哪裡?我是天都市公安局局長黃昆鵬。”
說話之間,黃昆鵬昂首挺胸,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新任辦公室主任潘劍看到黃昆鵬的做派,立刻站起身來笑着說道:“哦,原來是黃局長啊,來,請跟我來吧,我帶你直接去小會議室,王主任已經在那裡等着你了。”
說着,潘劍便向前走了兩步,準備頭前帶路。
黃昆鵬立刻把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你誰啊你?我認識你嗎?你夠資格給我帶路嗎?把史光輝給我喊過來,他是辦公室主任,只有他有資格給我帶路。”
黃昆鵬其實是知道潘劍的,更知道史光輝已經被撤職了,但他就要這樣說,因爲他今天過來就是鬧事來了,就是發泄他的不滿來了,就是強烈不配合來了。
潘劍的眉頭使勁的向上挑了挑,黃昆鵬這種做派充分顯示出了他對自己的不尊重。
如果是一般人,懾於黃昆鵬這種高高在上的氣勢,還真不敢說什麼了,但潘劍偏偏是那個例外之人。
潘劍冷冷的看了黃昆鵬一眼說道:“黃局長,非常不好意思啊,你所說的史光輝主任已經成了過去時了,他已經因爲犯了錯誤被撤職了,他已經不再是我們反貪局的辦公室主任了。”
說道這裡,潘劍看向一名辦公人員說道:“小李啊,你去帶着黃局長去詢問會議室找王主任。”
說完,潘劍直接返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原本想要親自爲黃昆鵬頭前帶路的潘劍直接派了一名剛剛考進來的公務員小李去爲黃昆鵬帶路!
這是一種對黃昆鵬最爲直接的反擊!這是一種毫不猶豫的打臉!
好啊!你黃昆鵬不是不把我潘劍放在眼中嗎?現在到了我們反貪局的這一畝三分地上了,我又何必把你放在眼中呢?
小李也是一個聰明人。
眼前的形式一看就清楚了,立刻站起身來笑着看向黃昆鵬說道:“黃局長,走吧,我爲您帶路。”
說着,小李邁步就向前面走去。
黃昆鵬沒有想到,本來想要刁難一下潘劍的,卻被潘劍如此直接的反擊了,這讓他的臉色有些陰沉,黃昆鵬陰冷的目光在潘劍的臉上徘徊起來,潘劍毫不猶豫的與之對視着,嘴角上還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很顯然,他根本就沒有把黃昆鵬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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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黃昆鵬的心情更加的鬱悶和糟糕,他冷哼了一聲,暗暗把潘劍記在了心中,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潘劍,這才寒着一張臉向着外面走去,前面,小李已經走出去十多米遠了。
跟在小李身後,黃昆鵬走進了詢問會議室。
小李湊在已經坐在會議室裡滿臉嚴肅的偵查處處長王健耳邊低語了幾句之後,黃昆鵬已經走了進來。小李見狀便立刻出去了。
王健沒有站起身相迎的意思,只是用手一指對面的椅子淡淡的說道:“黃局,請坐。”
說話之間,一股濃濃的寒意已經從王健的身上散發出來。
黃昆鵬臉色陰沉的看向王健說道:“王健,你喊我來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快點問啊,我那邊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需要部署呢,近期我們天都市的社會治安不是很好,我們市局近期正在部署對社會治安進行大規模整頓!”
王健輕輕點點頭:“好,既然黃局長你着急,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我們最近接到了一些關於你的舉報信息,說你利用擔任公安局局長期間利用職權之便,大肆貪污受賄,侵權瀆職,甚至還蓄意對舉報你的記者進行打擊報復,致人死亡,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一開場,王健便直奔黃昆鵬的要害,想要打黃昆鵬一個措手不及。
黃昆鵬不愧是老江湖,聞言只是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說道:“王處長,你不覺得你的這些把戲太低級了嗎?我是公安局局長啊,打擊犯罪分子、淨化社會治安環境是我的責任,所以,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我會得罪很多人,甚至遭受犯罪分子報復的情況也是時有發生的,但要說我利用職權之便大肆貪污,這根本就是一種栽贓陷害,這是誹謗,你說吧,到底是誰在舉報我,我要向他問個清楚,他到底有沒有良心!”
說道這裡,黃昆鵬又皺着眉頭看向王健冷冷的說道:“王健同志,你身爲反貪局偵查處處長應該非常清楚吧,任何事情,都要以事實爲依據,絕對不能隨意編排的,如果你非得要說我貪污受賄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請你拿出證據來。如果沒有證據你就這樣隨意的指責我的話,那我可要對你提出控告了,你這是對我的誹謗。咱們都是搞法律的,就不要再玩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有啥乾貨直接拿出來吧。”
說話直接,黃昆鵬顯得很是專業,幾乎在每一句之間都在標榜着自己的清白與純潔,都在爲王健設置着陷阱和圈套。其多年職業經驗所養成的豐富的反偵察意識極其強烈。
王健眉頭緊皺,目光在黃昆鵬的臉上掃視着,他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之前那麼多人那麼多次想要調查黃昆鵬都無疾而終了,別的不說,就黃昆鵬這張嘴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從他進入會議室到現在,自己竟然沒有從黃昆鵬的身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弱點。
而根據反貪局偵查部門的辦案經驗,要想突破那些城府極深、反偵察能力極強的腐敗分子的防護網,必須要有耐心。
想到此處,王健並沒有着急,而是笑着迂迴說道:“黃局長,你也別在意,我們反貪局這不也是上至下派嗎?有人舉報你有問題,而且舉報證據說說得看起來還是挺靠譜的,我們得仔細的調查一下,黃局長,聽說您在主持市公安局新辦公大樓建設的過程中曾經指定讓天都市正東房地產公司來中標這個項目,有這種事情沒有?”
黃昆鵬聽到這裡,心中咯噔一下,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市公安局辦公大樓項目是他撈錢撈得最狠的一個項目,也是到目前爲止收尾還沒有做好的項目。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想到此處,黃昆鵬立刻狠狠一拍桌子,怒視着王健道:“王健,你胡說八道什麼,誰給你的權力讓你在我的面前胡言亂語,你給我滾,你還不夠資格跟我直接對話,把柳擎宇喊過來,讓他直接跟我進行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