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這一句話噁心到了。掙扎着想要從他懷裡頭溜走。“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像是一個蚯蚓一樣在扭動着身子,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說到最後舌頭也開始不會轉彎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些什麼了。
可是我還是感覺到了,藍兔子的火被我引起來了。他的下半身的某處抵住了我,抵的我十分難受,同時,心裡頭有了一絲惶恐。
對方邪火上了腦子,見我又喝醉了酒,以爲我掙扎只是對他欲拒還迎,直接就把我往車裡拖。一邊拖着我一邊故意捏了一把我的胸,哄道:“乖~我這就去牀上放開你。”
我身子難受的站不穩,可他這樣講話,我還是聽的渾身上下打了一個冷戰。一絲慌亂從心頭涌起,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把我拉到了他的車子跟前了。
我死活不上車,他沒法子,直接欺負我喝醉了,按着我的腦袋,把我往車子裡頭塞。
“不!”我紅了眼睛,很怕下面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不想叫他碰我。
我覺得我遇到了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我很怕他把我塞進車裡直接當場把我給辦了。這是一個色彩斑斕的花花世界,很多人都失去了道德底線,就算髮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我去報警。警察也會認爲我是一個作死的出酒妹,別人也會覺得我是一個隨便的女孩,覺得‘你情我願’的事情發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手腳漸漸變得冰涼,呼吸忍不住發緊,恐懼在我心臟處叫囂着,使我緊張和害怕。我渾身上下一點勁都沒有,感到十分絕望。真的,太他媽坑爹了。我的心臟碰碰跳着,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刀子切開了一樣疼着,遍體生寒。
突然,只聽到小白在我耳旁喊了一句:“雷雷!下車!”
我酒勁上頭了,難受的要死,可是聽到小白的聲音後,整個人的心都給緊緊的繃在了一起!眼睛一酸,眼淚就不停的開始往下流……
小白……
小白你快來救我……救救我……
自我媽的事情以後,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脆弱和無力過。酒精麻痹了我的身體,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聽到隱隱約約有人在吵架的聲音,最後吵鬧聲音越來越大……
我的腦袋沉重的像是要斷掉一樣,過了許久,外頭的聲音變的小了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把我從車裡一把抱住了。
“雷雷!”小白喊了我一聲,伸手輕輕的擦着我臉上的眼淚。在我耳旁安慰我道:“不要怕……乖……我在…雷雷…不要怕……”
話音一落,我的身子突然一輕,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頭。我心頭一慌,想要掙扎的下去,卻被他按住了手腳,死死護在懷抱裡頭。
我心裡顫抖的厲害,聽着小白以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突然覺得這一幕何其熟悉?曾經有一個人,他也這麼對待過我,抱過我,救過我,對我好過……
腦海中猛地浮起來一張熟悉的面孔。溫柔似水的笑容,對我永遠都是寵溺和包容,昏暗的街道邊……我家小區樓下……以及我手腕上的手錶,和他認真的口吻。視頻裡,他結婚時拉着溫萌萌的手,以及他皺着眉頭,風輕雲淡說着話的樣子。
這一刻,那些美好或者不好的回憶,統統涌進了我千瘡百孔的心裡頭。
……
我勾了勾脣角,嘲諷的笑了笑自己,眼淚浸溼了小白的胸口。
“雷雷?”小白身子猛地一顫,他看着我,手上的力度更緊了一些。他說:“不要怕,有我在。”
恍然間聽到這一句話,我猛地笑了,笑的滿臉都是淚水。
曾幾何時,也有個人在我耳邊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眼見之物都鍍上了一層光,我眼睛一酸,緩緩地閉上眼睛,想象着勾勒出了張建輝的模樣,想象着燈光照在他臉頰上頭,細細的絨毛泛着光華,與天上明月相互輝映。
突然感到很難過,如果當初我遇到的不是張建華,而是眼前的小白,那該有多好?那麼我媽不會死,我爸不會消失,蘇蘇不會走,小魚不會離開……我生命中太多東西都不必遺失掉,而我也還是那個敢愛敢笑的趙雷雷。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小白跟黑子講話,說要送我去醫院,洗胃,說我喝多了恐怕會酒精中毒。
黑子說你丫的傻逼,又不是喝假酒死不了人!
結果倆人一商量,就把我送到了酒店裡頭,然後小白用熱毛巾給我輕輕擦着身上的那些嘔吐物,清理我的衣服。我枕着自己的胳膊,迷迷糊糊的聽到他和黑子在說話,又聽不清楚是什麼,腦袋暈的厲害。
最後快要睡着了,就聽小白有些惱火的跟黑子道:“噓!讓她睡兒,你輕點聲~”
黑子瞪了煙小白,格外委屈的罵道:“哥們兒跟你玩了三年,竟然比不上她一個認識三個星期的姑娘?呸!你這個見色忘友的東西!”
……
我聽着聽着,就給不知不覺的給睡着了。
等中午醒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走了,有件事情特別特別好笑,我從酒店出來的時候衣衫完整不說,兜裡還多了五百塊錢酒店押金,以及一個蘋果手機。
是小白的手機,本來我看注意到,是因爲有個人打電話給他我才發現的。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老子一大跳。
小白的屏保上頭,有一個穿着白色緊身裙的少女,正在手舉着一杯啤酒在酒吧裡頭和人碰杯。她淺淺的笑着,面上一派歲月靜好的神情,眼底散發着清澈透亮的光亮。
那件白色裙裝我有一件,前天才洗乾淨掛在外頭晾着。
我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不應該給小白留下空的念想。
“……”
晚上的時候我來到酒吧上班,黑子和小白開了兩瓶啤酒,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個小鍋。正在插着電磁爐吃火鍋,有說有笑的,明顯是哥倆好的樣子。他倆臉上都掛了彩,黑子的眼睛腫了,有些青青的淤痕,小白的臉上貼着兩個創可貼。
見我來了,小白揚起臉頰,衝我渣渣眼睛,微笑道:“下午好啊雷雷~”
他們臉上的傷口,就算不用說,我也知道是我的事情搞出來的。心頭有着一絲歉意和愧疚,我擠出一個笑臉回敬給小白,把手機給他輕輕放在桌子上頭。黑子看了一眼那個手機,笑了一下,大家誰都不提昨晚的事情,保持一致,就當沒有發生過。
小白也看着我笑,他本來就長得文文氣氣的,笑的特別好看特別陽光。
我看着他的笑,心頭處猛地一顫,趕緊就給逃也似的溜了,連給黑子打招呼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我依舊還是會給黑子打掃衛生,頻率基本上保持在一個星期一次。可就在第二天我去黑子他家給他掃到衛生的時候,被小白纏住了。小白特地從菜市場買了一隻活雞給切成了塊,非要喊我給他燉雞湯。我要是不燉湯,他就拉着我不叫我走。
我沒法子,只好在廚房裡頭給他煲湯。
我一邊煲湯,小白一邊站在門口瞅着我的背影看。
他笑着說:“雷雷,我昨天在微.博上頭看段子。偶爾看到一個有趣的事情。”
他說:“原來長頸鹿脖子太長不會哽咽。章魚有三顆心臟,疼的時候也要疼上三百。蛇是冷血東西,所以一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溫暖。烏龜的心臟在離開身體後,還能自己跳動至少四個小時。”
他說:“人一直盯着自己手心看的話,手心會好像害羞一樣發熱。iphone開啓飛行模式的話,每天只會消耗百分之三的電量。”
他說:“你看,我知道好多奇怪的事情啊,卻永遠不知道應該怎樣讓你喜歡我。”
心頭處的某根玄被人狠狠拉扯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我淡然的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嘗味道,嘗着鹽味的輕重,儘量不給他發現我心底的波動情緒。
小白見我不理他,眼巴巴的湊過來,看着我淺淺的笑了一下。故意說道:“雷雷。湯好了沒有?你給我嚐嚐。”說完就盯着我手上的勺子看,意思喊我給他喂。
我擡頭看着他,努力維持着表面的平靜,心下確實一片哀涼,有些不知道要拿他怎麼辦。我沒有戀愛經驗,遇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張建輝,之後看見喜歡我的人,突然覺得會不知道要怎麼去處理。
“諾。勺子給你,自己嚐嚐吧。”我把勺子遞給他,用冷漠掩飾心頭的不知所措。
小白接過勺子,努力藏好自己的小失望,喝了一口湯。做出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出來,特別誇張道:“棒!太棒了!誒呀呀,我這輩子都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雞湯!”
我看着他,覺得心頭的某處給人狠狠的碰撞了一下,隨後低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我很少做飯,因爲划不來不說也沒有那個條件,大多數都是在外頭買飯吃,湊合一頓是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