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打了個冷戰,想想就可怕。
“不行,必須要讓這傢伙討厭我。”
他心中下定了主意,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得了請人吃飯就會死的病,所以抱歉了,還是不能答應你。”
“呃……”
朱有錢還是第一聽到有人用這麼清新脫俗的理由拒絕自己。
正要說話,一個保鏢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朱有錢手指頂了頂眉心:“就不能推掉嗎?”
保鏢低下頭:“這是議員的意思。”
夏仁敏銳的捕捉到了議員兩個字。
最高聯盟政府執政下,一共將地區管理階層分爲四個大等級,分別是州、區、都、市,每個大等級的行政權由該等級的衆議會來決定,每個議會只有十名議員,這十人就是該地區職位最高的官員,除此之外平級的還有爭端仲裁院下的審判長和警督下的大警長。
就是不知道富二代說的議員是市議員還是都議員,如果是市的還好,要是都議員,那他的權利,可真的無法想象了。
朱有錢長嘆了一口氣,轉頭面帶微笑的對着夏仁說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二妮。”
夏仁眼都不眨一下地說道。
朱有錢差點忍不住笑,怎麼回事這個女人,竟然該死的有趣。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不過他也不在意,想知道對方的信息,他有無數種方法。
“我叫朱有錢,有錢人的有錢。”
說着伸出手。
夏仁低頭看了看,又擡起頭:“真俗氣。”
“哈哈哈,彼此彼此,不過,我的名字可是真的,當初老爹有我的時候家徒四壁,我媽月子都沒坐滿就跟人跑了,老爹當時就想要錢,於是給我起名叫有錢。”
“這麼說,你爹給你起的名字還挺對的。”
夏仁接了一句。
他能正大光明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其中一定飽含了許多辛酸苦累。
而且,朱有錢現在是真的有錢。
“我有個推不掉的飯局,現在不得不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來?二妮女士。”
朱有錢邀請道。
旁邊的保鏢,或者應該稱爲秘書,聽到這話,臉色有些着急,連忙想上前勸誡,就聽見夏仁說:“不了,別人請我吃飯也會死的。”
秘書睜大了眼睛。
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剛纔拒絕了什麼?
“那麼,再見。”
朱有錢朝他擺擺手,打開車門,進到自己的帕加尼裡,整個過程看都沒看一眼旁邊的屍體。
他走後,其他保鏢也都四散離去,只留下一個和警署溝通。
夏仁看着男人服毒自殺的慘狀,眯了眯眼。
“只不過是殺了一個小偷,需要用死來保守秘密嗎?”
他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在他眼前溜走了,但現在死無對證,以自己的身份,想要調查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中午了,還是先買份飯帶回去吃吃吧。”
感染體的願望已經全部滿足,逃脫的嫌犯也不可能再爬起來,除了朱有錢外,一切都棒極了。
“目前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接下來,就要嘗試着把我已經封存的事件散播出去,應該能得到不少成就點。”
他只差一百五十成就點就能兌換神器了,想象拿着撬棍大殺四方的樣子,再也不用跟感染體墨跡了,還真有點的熱血沸騰呢。
另一邊,朱有錢坐到車上,掏出手機。
“怪不得他反應這麼大,敢直接對我說做不到。”
屏幕裡是他一開始見到夏仁隨手拍下的照片,畫面上,夏仁的身子模糊的像一團霧,別說是看清外貌了,你要敢當衆說這團霧是個人,估計都能被人當成神經病。
“僅憑這樣的照片,確實沒辦法查到任何信息。”
身份有特殊嗎……
有趣!
……
……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沒人能比現在的夏仁有更深切的感悟了。
他正吃着打包回來的蓋澆飯,刷着聊天信息。
許久沒有進自己的書友羣,那幫讀者現在已經鳩佔鵲巢,敢公然開車了,狗管理們也不管一管,難道想讓我坐牢嗎?
不過還別說,這車速挺快的。
夏仁看的津津有味。
當然,要是耳邊沒有少女嘰嘰喳喳的聲音就更好了。
“大叔,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剛纔看到一個姐姐biu的一下就消失不見,然後你就醒了。”
“大叔,你這蓋澆飯好吃不,我早上吃的油條,你吃的什麼?”
“大叔,這兩個人爲什麼要光着身子打架啊?”
“大叔……”
“別叫我大叔!”
夏仁終於忍不住了。
別的他都能接受,但是你看看這張臉,多帥啊!是大叔嗎?
“哇,大叔,你真的能看到我啊,能不能跟我講講原理,我看路過的人好像全都看不到我。”
“你死了。”
夏仁往嘴裡塞了一勺米飯,看完後,擡手把剛纔開車的羣員全都禁言一小時,然後收起了手機。
當着未成年的面,還是要收斂一點。
“我知道我死了,可我怎麼死的啊?”
說話的人——或者說一類感染體,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留着馬尾辮,帶着一副圓框眼睛,跪坐在沙發上,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夏仁感覺他的頭痛又要犯了。
他站起身,到廚房拿了一副碗筷,將自己未動的一半蓋澆飯扒進碗裡,然後推到她面前:“吃不吃。”
少女眼前一亮,感激說道:“大叔你真好。”
“都說了別叫我大叔!”
少女像是沒聽到一樣,拿起筷子開始把飯往嘴裡送。
“也不知道感染體吃的東西都到哪裡去了。”
夏仁長出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終於能休息一會兒了。
“大叔!”
少女嘴裡塞滿了飯,臉頰鼓鼓地望着他。
“你……”夏仁放棄了思考。
他想把對方手裡的碗搶過來,飯都堵不住她的嘴。
“什麼事?”
最終,他還是忍住了怒氣,問道。
“飯有點鹹。”少女說道。
“我當然知道鹹,不然我自己就吃光了,幹嘛分你一半。”
下次那家店再也不去了。
頭疼,真是頭疼!
夏仁心裡很煩躁。
只因爲在人羣中多看了她一眼,就被纏上了,倒黴,真是太倒黴了,竟然會惹上這種麻煩!
“大叔。”
“怎麼了?”夏仁已經無力反抗這個稱號了。
“你真過分,把不好吃的飯給我。”
“……”夏仁。
……
……
半個小時前,上午十一點。
距離小區沒有多遠了,夏仁剛打包完飯,索性走着回家。
在路過一棟大樓的時候,看到好多人圍在一起,仰頭看着什麼。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左右沒什麼事,夏仁打算也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擠過人羣,來到最前方。
“原來是跳樓啊。”
十幾層高的樓頂,邊緣上此時正坐着一位少女。
下方消防員已經將氣墊拉了過來,正在緩慢地充氣。
看來少女並沒有人被人發現太久。
人羣突然一陣喧鬧,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氣質儒雅的男人來到中央,看到樓頂的少女,頓時急的要跳腳。
“曾書藝!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我馬上就上去!”
看熱鬧的人卻在起鬨。
“就是,這大中午的,都出一身汗了!”
跳了。
人羣像是被摁下了靜音鍵,再沒有一個人說話。
樓頂那個少女在看到男人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十幾層樓的距離,她只用了兩秒左右的時間,就跨越過去。
一聲悶響,她落到氣墊上,然而此時的氣墊,纔剛剛開始充氣。
液體飛濺,暗紅的血涌出。
男人衝了過去,跪在她面前,緊緊握住的她的手,聲嘶力竭地大哭了出來。
“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少女嘴脣嗡動,像是說了什麼,但隔得太遠,夏仁聽不清。
……
……
啊——頭疼,真是頭疼!
夏仁煩躁地錘着自己的腦袋,看着眼前一臉無知的少女。
“怎麼偏偏讓我遇到這種倒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