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十分鐘,車牌信息就查明瞭,車主的名字叫萊波,三十六歲,木星市人。
而同時,另外一份關於曙光中心背景的資料也發到了秀秀手機上。
曙光中心創立於三年前,也就是1103年,校長的名字就叫做萊波,其餘的資料倒是和從馬保安那裡瞭解的差不多。
也就是說,剛纔他們極有可能和校長擦肩而過。
雖然遺憾了點,但是也沒什麼關係,獵殺食屍鬼的任務不可能輕易完成,夏仁也不着急這一時,提升實力的方法還有很多種,比如先收集齊七個逃走的收容物。
當初在那個重複過兩次的夢境之中,他在客廳,聽到書房裡有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打開門後也發現了兩雙腿,這說明趙明月或許不是獨居狀態,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也和她住在一起。而臥室只有一間,牀上的枕頭也只有一個,總不可能兩個女人住在一起還會有一個人像自己一樣睡在客廳吧?
夏仁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趙明月之外的另一個女人,其實是一個收容物!
這並不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情,膽小鬼的挖耳勺也好,撬棍也好,還有不久前剛被他逮到的上吊之繩,這些收容物全都擁有情緒表達,說明他們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擁有思想,那麼爲什麼就不能有一個能夠變成人形的收容物呢?
根據目前已知的信息,除了悲劇人偶,答願鏡,無根之水,上吊之繩這幾個已經確定的收容物外,當晚顯露出跡象的,還有鳥翅聲,狗盆,以及存放在玻璃罩內的綠色油畫,湊在一起正好七個。
就是不知道剩下的三個當中,能夠變成人形的會是狗娘、鳥娘,還是畫娘,從那兩雙白腿來看,不論哪個,應該都挺逼真的……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答願鏡擁有完全復刻、人格剝奪、人格注入、借身等一系列的能力,理論上來說,任何在答願鏡中映照過身形的人,它都能夠使用該人的外形顯露於世,所以也不排除那個在書房裡陪着趙明月的女人是答願鏡變出來的。
總之,除了深淵使徒無面者之外,夏仁發現了另外一個能夠能夠了解趙明月的途徑,那就是先完成系統的第三條主線,抓回出逃的收容物。
至少和可憎的食屍鬼相比,夏仁還是更願意與那些收容物接觸,所以他打算接下來把重心放在這上面。
只是不知道這麼長時間過去,其餘的收容物會不會已經跑出了木星市,在茫茫的人海,夏仁想要獲取他們的消息,還需要依賴基金會的情報能力。
回到家中,剛一打開門,莉莉就跑了過來,不過這次她抱的卻不是夏仁的大腿,而是秦芸的。
夏仁注意到,她在秦芸腿上蹭了兩下之後,精神狀態明顯好了不少,眼神也比之前更加明亮了,就跟充了電一樣,應該是存放在分身內的能量被她的本體吸收了。
若不是提前知道這些,夏仁看到蹭秦芸大腿還能有這功效,估計自己也會想要抱着蹭一蹭。
“這東西放哪裡合適呢?”
夏仁沒着急擼莉莉,而是從腰上抽出上吊之繩,上下打量了一番。
被收容之後,它似乎有些萎靡,軟趴趴的還沒有恢復精神,本想着跟其他收容物一樣放進書房,不過總感覺這玩兒意放書房裡很奇怪,跟爲自己準備的自殺工具一樣。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夏仁的想法,還是因爲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上吊之繩自己開始慢悠悠的飛起來。
一根吊繩從客廳天花板上垂下來,場景還是有些令人心底發毛的。
四個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在它身上,想要看它下一步要幹什麼。
夏仁不擔心它會逃走,收容系統還是挺靠譜的,至少無根之水除了被動每天給他增加一點污染值之外,就再沒出過幺蛾子。
上吊之繩在天花板上晃盪一會兒後,開始往陽臺的位置挪動。
收容系統應該是靠譜的吧……
夏仁有點不確定了,心裡計算着它如果從陽臺逃走,自己有多大概率能夠抓回來。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由於這件房子本來戶型就不大,而且時間比較久了,陽臺並不是多寬廣,中間掛了一個空的鳥籠,周圍還立了一圈的防盜欄。
上吊之繩停頓一下,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將自己的兩端分別系在陽臺兩遍的欄杆上,並自己打了兩個死結,過程異常熟練,然後,不動了。
“這是……”
秦芸看着眼前的場景,語氣不太確定。
“晾衣繩?”
秀秀補充道。
“晾衣繩!”莉莉稚嫩的聲音重複道。
“就是晾衣繩吧。”
夏仁伸手扯了扯,綁的還挺結實的。
這自覺程度,趙明月到底對它做過什麼纔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啊……
秀秀:它到底是有多麼害怕當夏仁的褲腰帶啊……
秦芸:以後有地方晾衣服了……
莉莉:不知道能不能吃……
劉秀秀覺得自己三觀受到了嚴重的摧殘,基金會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夠收容的東西,到了夏仁這裡,一個被當成了治療藥水,隨時帶在身上,一個更加沒尊嚴,直接被當成了掛衣服的工具使用。
果然不愧是使徒嗎?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對曙光中心動手?”
夏仁很快從陽臺收回目光,問劉秀秀。
劉秀秀想了一下,說道:“估計要等一等了,基金會畢竟是暗處的組織,有些動作不適合太大張旗鼓的做,上次黎明中學因爲是全部進行了記憶消除,所以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但是這次的曙光中心牽扯的人數有點多,到現在也沒有查清楚背景。”
“現在還沒查出來?”夏仁有些驚訝。
後勤部的實力他見識過,正常來說不應該這麼麻煩纔對。
秀秀無奈道:“剛纔都說了,有很多東西不能擺在明面上,我們做不到肆無忌憚的行事,不過校長是個關鍵人物,等晚上就打算先抓到他審問一下。”
“晚上嗎?”
夏仁回想起回來時匆匆一瞥的副駕駛的那個身穿黑衣的女人,總覺得有些在意。
“晚上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行。”
這不是什麼大事,而且線索畢竟是夏仁發現的,劉秀秀很自然的答應下來。
“時間不早了,今天中午吃什麼?我給你們做。”
秦芸走到廚房,繫上圍裙。
吃完飯後,秀秀回到自己家,說是擔心樑婉那邊的進展,要聯絡一下。
夏仁今天的一萬字更新在早上就已經寫好,也不着急回房間碼字。
他看着剛收拾完廚房的秦芸,猶豫一下,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啊?”
秦芸緊張一下,說道:“你看出來啦。”
兩人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夏仁說道:“從進入曙光中心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秦芸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底下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記起了一些活着時的回憶。”
她接着慢慢說道:“關於我那個外甥,也就是劉傅生的,他從小性格上就……有些問題,曾經被我姐和姐夫他們送到和曙光中心類似的機構裡過,那時候我上大學,傅生剛上初中,一次去姐姐家,他們正在商量這個事,還詢問過我的意見,當時在傅生的臥室,我站在門邊,他坐在牀上,眼神看着我,很平靜,什麼也沒說,但我知道他希望我提出反對意見,我並不知道原來這種機構這麼黑暗,就沒有勸姐姐他們。”
“那天傅生帶着老婆孩子過來看我,他們走之後沒多久,家裡的煤氣罐就爆炸了,他或許還是恨我的吧。”
秦芸表情很是失落,劉傅生畢竟是她唯一在世的親人。
“未必。”
夏仁安慰道。
劉傅生性格難以揣測,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拿人命不當回事,甚至以殺人取樂,當初在公交車上,那個孩子只是在座椅上蹦蹦跳跳,怎麼看都遠遠沒有壞到要死的程度,他卻直接伸手將對方推出窗外。
他娶妻生子應該也是爲了掩飾自己使徒的身份,不被基金會和園丁發現。
如果不是運氣不好,被夏仁這個身披着深淵使徒的外衣,實則站在人類陣營的二五仔出賣,他可能還會繼續隱藏下去,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不知道還要殺死多少人。
好在他已經暴露,基金會籌備這這麼長時間,除了樑婉之外,還有幾個A級調查員也參與到任務當中,應該萬無一失了。
晚餐時黃秋遠沒有過來蹭飯,看不到他親口說出自己被那個姓馬的保安表白的表情,夏仁還有些遺憾。
自從發現上吊之繩的出現也和蛛絲有關後,他就將懷疑的目光轉向了黃秋遠,這個突然搬到這裡的鄰居,以及他對面那間至今都想不明白的房子,還有他和房子原主人那個叫做周遠的孩子相似的年齡,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可疑的味道。
夏仁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黃秋遠和不老會有關,所以纔會開始試探他,甚至如果今晚見到了黃秋遠,夏仁還打算把悲劇人偶慷慨地送給他玩兩天,反正這麼長時間都找不到收容的方法,不如物盡其用。
時間還多,距離完成追更者的更新任務還有二十六天,夏仁覺得這段時間內,自己還是穩妥一點好。
晚上十點,秋天的空氣乾爽,月黑風高,適合殺人。
兩名身穿仲裁院制服的後勤人員,加上夏仁和劉秀秀,一行四人,開始前往曙光中學校長萊波的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