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黎雅當然要給他們找找不痛快!
給別人找不痛快的同時,還能讓自己滿意痛快,何樂而不爲呢?
國公府不愧老牌世家,後花園也是極大,亭臺樓閣、假山長廊、花障藤架、曲水流觴錯落有致,處處點綴,讓人賞心悅目。
其中最顯眼的是一片牡丹園。
趙黎雅卻知道,這一片牡丹園原本栽種的不是牡丹,而是紅梅。過世的先前那位老國公夫人喜梅,周老太太卻非常不喜歡,終於一點點的將原本的梅園改造成了如今的樣子。
但是趙黎雅知道,她的婆婆、如今的國公夫人也是很喜歡梅花的。她的院子裡便栽種了好幾棵紅梅。
眼下不是牡丹綻放的時節,整片牡丹園顯得很是單調無趣。
點綴其中的一塊塊假山石倒是有些意思,爬着各種藤蔓,有些開着零星小花,或者垂掛着鮮豔的小紅果,爲這單調的園子裡增添了一抹色彩。
趙黎雅笑道:“我覺得這個地方種梅花會更合適呢!”
周韓盛不假思索:“娘子說的對極了,那就種!”
她不出現,說不定人家心裡邊反而很高興呢!
那她偏要出現。
第二天上午,周韓盛帶着趙黎雅進宮,給自己的親姑姑——也就是周太后請安。
週二夫人則似笑非笑道:“看來老太太很喜歡侄媳婦嘛,侄媳婦有空可要多過去陪一陪老太太,在老太太跟前多儘儘孝心啊!”
只有週二夫人、週三夫人一唱一和的說了些什麼“子嗣可是要緊大事兒,尤其國公府的世子爺子嗣更是要緊,侄媳婦兒可要抓緊,爭取早早爲國公府開枝散葉!”、“與世子爺一般大的,孩子早就不止一個了,侄媳婦也要努力呀!”、“是啊,不然豈不叫旁人看笑話!”、“咱們國公府旁的不缺,就缺個世子爺的血脈了!”等等。然而她們也不過說了幾句,就被國公夫人不涼不熱的打斷了。
讓他們陪?她還想多活幾年呢!一個趙黎雅就夠嗆了,再來個周韓盛,她恐怕會真的氣病了,再也好不了的那種。
趙黎雅隨後又去拜見了皇后,且留在皇后宮裡用了午膳。周韓盛則被皇上留下了。
她不敢再吭聲,其他人自然也一樣。
趙黎雅這算是直觀直白的看清楚了,國公爺在府中那是真的說一不二、威嚴頗重啊,這多好,這樣她也會省很多事兒的。
周韓盛:“還有我,我也很樂意陪着阿雅給老太太盡孝!”
有理國公在,再者周韓盛也不是好惹的,其他人並不敢刁難趙黎雅。
趙鑲和鄧氏早已眼巴巴的盼着,趙黎湘、趙霖看見姐姐下馬車便歡快的喚着“姐姐!”朝她奔了過去,親親熱熱的拉着她的手嘰嘰喳喳。
今日晚上有家宴,“生病”的周老太太居然也出席了。
若是換做旁的長輩,指不定要把曾經作爲流放過的罪臣之女嫌棄成什麼樣,但周太后也是吃過多年苦頭的,在顏貴妃和先帝的打壓下,戰戰兢兢,度日如年,她很能理解一些無可奈何與不得已。
這兩日,便都沒再出門,周韓盛纏着媳婦,二人時刻都在一起。
直到中午,二人才帶着太后與帝后的賞賜離宮回家。
周老太太叫趙黎雅氣了一天。糾結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露面。
理國公夫婦很快也過來了,吩咐開宴,衆人落座。
周韓盛眼神一軟,含笑點頭:“娘子想的周到,就這麼建。”
三朝回門,周韓盛陪着趙黎雅回了趙家。
“用不着,”周老太太皮笑肉不笑:“你們年輕人好好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便行了,不用陪我老婆子。”
趙黎雅微微一笑:“只要老太太不嫌棄,那自然沒問題啊。”
二房、三房衆人:“.”
周老太太:“.”
回了家裡,兩人除了膩歪還是膩歪,可算是終於真正的閒適下來了。
兩人招招搖搖的在花園裡逛了一圈,秀恩愛繡得張揚,闔府上下無人不知世子夫人和世子爺感情之好,可把婢女媳婦子們都給羨慕壞了,私下裡議論不已。
周老太太微微冷笑,胸口好像更痛了。
她裝病,是故意給趙黎雅難堪、是故意給人添堵找晦氣,結果呢,大房那邊壓根兒沒人把她當回事兒,趙黎雅還把她氣成這樣,她繼續再裝下去還有什麼必要嗎?
趙黎雅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到時候在這兒再建一座四面鑲嵌琉璃排窗的亭子,冬日裡也不會冷,娘若是想出來賞梅也方便。”
一頓飯吃得雖然面和心不合,倒也還算順利。
周韓盛也皮笑肉不笑說道:“二嬸、三嬸有空不妨多關心關心堂弟堂妹他們,我們一房的事就不必兩位長輩操心了。我和阿雅還年輕,子嗣的事情不着急!”
加上太子與趙家的關係,愛屋及烏,自然不會嫌棄趙黎雅。非但如此,那些在她身邊說風涼話試圖詆譭趙黎雅的人,統統都被她呵斥懲罰了。
週二夫人冷笑,還想再說什麼,理國公卻一下子打斷了她。
一看到周老太太,周韓盛救樂了,偏頭寵溺的看了自個媳婦兒一眼,然後笑眯眯的說道:“我媳婦兒今日陪着老太太說了半響話,老太太這病就好了,我媳婦兒可真是個福星啊!”
姐姐出嫁,家裡彷彿一下子空缺了老大一塊,他們姐弟倆可都不習慣極了。
這會兒看到姐姐回來了,可不高興壞了!
鄧氏和趙鑲儘管知道周世子定然會對自家閨女好,然而理國公府的情況與自家可不一樣,沒有自家這麼簡單,尤其鄧氏,要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這會兒看到寶貝閨女容光煥發、笑意盈盈,眉眼間洋溢的幸福和新嫁娘的嬌羞甜蜜那是怎樣都作假不了的,鄧氏這才真心實意的欣慰歡喜起來。
做孃的都是這樣,只要自家孩子真的過得好,那便比什麼都強。
周韓盛與趙黎雅跪拜了岳父岳母,改了口,與趙家人以新的身份重新見過,趙鑲便與他、胡領上書房說話去了。曲寡婦母女倆笑着去盯着廚房準備午飯,鄧氏少不得拉着趙黎雅孃兒倆好好的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