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撫摸着身上的傷痕,自己的奶奶從不捨得打她罵她。
哪像這裡的奶奶,對原主非打即罵。
可惜的是,這傷痕淡了很多,看起來並不嚴重。
不過這一點,蘇晚晚有辦法解決。
她來到實驗室,找出了自己藏在櫃子裡的化妝箱。
前世長時間呆在實驗室,比在家呆的時間還久。
碰上一些疑難雜題,更是不眠不休進行研究,所以實驗室裡都放有她的生活用品。
世人只覺得她天賦驚人,都沒看見凌晨四點還在做試驗的她。
穿越前,她剛完成一項重要成果。
兩天沒閤眼,她實在太累了。
於是趴在臺子上眯了會兒,誰知再次醒來就在這裡了。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前世肯定是累死的了。
上一輩子太拼了,不僅丟了性命,也沒有好好陪陪奶奶。
既然這次讓她重活一世,她定要好好享受生活,珍惜對她好的人。
眼下,就是先讓自己過得舒坦些。
“晚晚,晚晚,看媽給你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蘇晚晚剛從研究室出來,就有一個女人滿臉喜氣走進了屋子。
女人皮膚曬得有些黑,卻掩蓋不住秀氣的五官,一頭利落的短髮,看起來精明又能幹。
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短襖,肩上揹着一隻藥箱,手裡還拿着幾粒喜糖。
看起來風塵僕僕。
這,就是蘇晚晚的媽媽葉秀娥,大隊裡唯一的赤腳醫生。
今天隊裡有孕婦分娩,葉秀娥給人接生去了,故而回來這麼晚。
葉秀娥一進門就看見蘇晚晚好好地坐在凳子上,精神飽滿,一點都不像生病了。
女兒已經在牀上躺了兩天了,病怎麼突然就好了?
雖然有點疑惑怎麼好的這麼快,但只要女兒能痊癒,她就心滿意足了。
葉秀娥難掩興奮,放下藥箱和喜糖,來到蘇晚晚面前爲她把脈。
確定女兒真的沒事了,她激動地一把將女兒緊緊抱在了懷裡。
丈夫三年前去世,就已經要了她半條命。
如今她們娘倆相依爲命,要是女兒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也活不下去了。
“啊!好疼!”蘇晚晚痛呼一聲。
倒也不全是裝的,葉秀娥抱得太緊,確實弄疼了她,就是沒有她表現的這麼痛罷了。
葉秀娥嚇了一跳,趕忙鬆開女兒:“怎麼了?難道是病還沒好,我的晚晚哪裡疼?”
蘇晚晚卻一副受驚的模樣,趕緊捂着傷處。
故意帶着哭腔說道:“我...我不敢說。大伯說,要是我說了,就把我賣掉。”
葉秀娥見女兒突然捂着手臂,心知不對,強行拉開她的衣服查看,卻驚得倒吸了口涼氣。
再拉開她的另一隻手臂,還有腹部,居然都佈滿了新鮮的青紫印,一看就是被毒打了一頓。
葉秀娥心疼的無法呼吸,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
自責內疚和氣憤,一起涌上心頭,
“到底是誰幹的?晚晚別怕,快和媽說,媽給你做主,大伯不敢把你賣掉的。”
見葉秀娥這麼傷心,蘇晚晚都有些內疚了。
可真正的蘇晚晚確實被這家人害死了,不能就這麼算了。
蘇晚晚裝作害怕,低下頭支吾着說:“是...是奶奶拿掃把打的。”
葉秀娥有些崩潰。她視作生命的女兒,居然被人如此糟踐。
婆婆和大伯子在自己面前還能過得去,背地裡居然這樣虐待晚晚。
想來以前也沒少被打,要不是今天自己發現了,還不知要被欺負成什麼樣。
越想越是受不了,葉秀娥用手抹掉眼淚,轉身衝出了房間。
廚房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瓷器碎裂的聲音,還伴隨着蘇老太的驚呼。
“哎喲!你這是幹什麼?來人吶!這個女人瘋了!”
村子人口住的密集,房子又不隔音,蘇老太這一嚎,鄰居們都聽見了。
這正是晚飯時間,衆人捧着飯碗就出來看熱鬧。
蘇晚晚也趕緊走出房門,正看見蘇旺才一家子也跑進了廚房,隨後傳來蘇旺才的驚呼。
“葉秀娥!你瘋了?拿着刀幹什麼?快放下!”
葉秀娥正拿着一把菜刀,氣勢洶洶,蘇旺才一家子也不敢靠近。
葉秀娥拿着菜刀質問着蘇老太:“我葉秀娥哪點對不起你們,要這毒打我家晚晚?
可憐晚晚沒了爸,當奶奶伯伯的不說心疼,還這樣欺負她,你們還是人嗎?!”
蘇老太被逼到牆角,身體嚇得有些哆嗦,嘴裡卻還在逞強着。
“秀娥啊,你可別衝動啊!我可沒打她,你那麼護着她,我也不敢打啊!”
蘇老太心裡直犯嘀咕,她確實沒打那死妮子啊,怎麼葉秀娥還是找上門來了?
葉秀娥又往前一步,氣憤說道:“你還抵賴!要不是我看到了晚晚身上的傷痕,我還真沒發現你們這幅僞善的嘴臉。”
蘇老太心裡一驚,她今天真沒打她啊,哪兒來的傷痕?
忽然,她眼皮子一跳。
想起來了,她前幾天是打過那個死妮子。
可按理說,傷痕也該好的差不多了啊。
死妮子之前一直忍着沒說,葉秀娥怎麼今天就發現了。
見面前眼神兇狠,手拿菜刀的女人,蘇老太知道自己抵賴不掉了。
“秀娥啊,我...我是聽人說小孩子身體不好愛生病,打打有好處,我纔打的,我是爲了她好啊!”
蘇老太心裡也是恨極了葉秀娥,她還沒被這樣對待過。可人家手裡拿了菜刀,自己只好好言相勸。
剋死了她的小兒子,還拿着菜刀威脅自己。
要不是因爲葉秀娥是個赤腳醫生,不僅每個月能領到十塊錢的補貼,還能給家裡多掙工分,她早就把這對母女趕出家門了。
葉秀娥差點被蘇老太的話氣笑了,這麼荒唐的藉口都能編出來,她氣的啐了一口。
“呸!這種話就想糊弄我,沒那麼容易。那你說,誰和你說的這個法子?我看誰敢在這個時候搞封建迷信的把戲。”
“這...”被葉秀娥一問,蘇老太頓時啞口無言。
她就是隨便找的藉口,讓她上哪兒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