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第一區後,纔剛摘掉防毒面具走了沒多久,路輕一手腕上的報警器便亮起了紅燈。
原來前方狹窄的路,被衝出來的兩隻成人手臂大小的變異老鼠擋住了。
在這個遭受輻射和毒氣侵蝕的邊遠無名星上,老鼠是吃人的。
路輕一輕嘖了一下,隨手按掉紅燈。
她軟軟無害的小臉面無表情,甚至在心裡默默計算了下家裡小崽子醒來的時間。
那兩隻醜陋的灰色老鼠嗅了嗅氣味,嘰嘰叫了幾聲,便迅速睜着猩紅狂熱的眼睛向它們眼前的人類衝去。
路輕一腳下後撤了兩步。
接着她側身一個下腰輕鬆避開利爪,迅速的用手中豁口的短刀,一左一右乾淨利落地削掉了醜傢伙的腦袋。
失去頭的兩個鼠身,在坑窪的地面上掙扎了幾秒後,隨即萎縮,徹底死亡。
帶着腐蝕性的墨綠色血液,撒了滿地。
解決掉兩隻變異鼠對路輕一來說不是難事,只是看着手中被腐蝕滋滋冒煙的短刀,她覺得有些可惜。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在垃圾堆裡翻找到的武器,現在算是徹底報廢了。
實際上早在六年前,外界便認爲這顆無名星不再適合星際人類居住。
星球上大半的區域被輻射和毒氣所籠罩,天空受污染所致而常年灰濛濛。
一些區域在潮溼有毒環境下滋生出了不同的變異毒蟲,嚴重區域星獸異變更加恐怖。
隨着大量人口的離開,成片破敗坍塌的建築,在這裡十分常見。
但直到目前還有一萬多人生存在這兒。
他們中大部分都是星際邊緣人類,不屬於星帝國和聯邦。剩下的則是被流放的“罪民”。
前者是沒錢離開,後者是沒資格離開。
而原主便是後者。
用了這半個月時間,路輕一基本摸清了這無名星上能活動的幾處區域。
分別是她所在的第一區,然後是第三區,以及第七區。
由於原主太過窮批,垃圾星賬戶裡僅剩2星幣,路輕一撿了半月垃圾,才勉強攢到了102星幣。
但捨不得用,從第三區回來這一路上,她放棄了搭乘懸浮車。
想到家裡即將醒來的小傢伙,路輕一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一間三十平不到的低小房子,在一片荒廢大樓極其隱蔽的角落裡。
牆體剝落的水泥和破洞,都有被修補過的痕跡。路輕一做了特殊的隔層處理,以防有毒雨水和蟲豸入侵。
房子裡被簡單的分隔成了臥室、餐廳、工作間三處。
三歲的小路聞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餓醒來,掀開身上蓋着的破舊薄被子,瘦白的小臉上還有着一絲懵然。
在掃視完房間,沒有看到那抹身影后,他眼底慢慢浮現出一絲驚恐。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拋棄,小傢伙泫然欲泣。
不等他掉金豆豆,那扇金屬鐵門已經從外面被打開。
路輕一推開門,入眼便看到這個便宜兒子委屈巴巴的小模樣。
“……”
想到半個月前剛穿到這裡時看到的場面,她倒也理解。
任誰被自己的親生母親虐待又要徹底拋棄時,都會瀕臨絕望。
小傢伙會如此嚴重缺乏安全感也是情理之中。
她關門放下手中的東西。
小傢伙大着膽子抱上了路輕一的大腿。
“媽媽~”軟軟糯糯的聲音,帶着撒嬌的意味。
小傢伙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變了。從十幾天前大病醒來後像換了一個人。
不會再罵他,也不會再讓他捱餓。
他喜歡現在的母親,所以也更害怕失去她。
“餓了嗎?這次找回的營養液夠我們撐兩天,而且我還帶回來了更好的東西。”路輕一熟練地捏了捏他可愛的小臉蛋。
她的聲線偏軟,此刻帶上一種獨特的溫柔,讓小路聞得到了極大的安全感。
他一臉認真,“媽媽,我不怕餓,我可以兩天喝一次營養液。外面太危險了,我不想媽媽遇到那些怪物。”
小崽崽仰着他那張高顏值奶萌的小臉,一頭短黑髮微卷,那雙深藍色顯得無辜的大眼睛,在看着自己的時候,簡直萌到吐奶。
聽聽,哪裡去找這麼乖巧的兒子。
路輕一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蛋,毫不意外的看到這崽又紅了小臉。
“我的小聞聞怎麼這麼可愛!放心,媽媽有辦法,不會讓我們餓着的。”
小傢伙本就瘦弱,雖然被自己努力餵了半月了,但還是沒見長肉肉。
也難怪,目前在這個垃圾星上能撿到的營養液,不僅難喝的無法用言語描述,也僅能用來飽腹,簡單維持身體機能。無法補充更多的營養,屬於被淘汰的低級產品。
小傢伙正處於身體成長髮育初期,長期和低級的營養液弄不好會影響日後精神力的覺醒呢。
單身狗喜當媽,實現了她前世想跳過男人養崽崽的願望。
她,一定會把小崽崽養的白白胖胖!
小路聞乖乖的被路輕一牽着走向餐廳唯一的桌子旁。
路輕一從袋子中拿出與別人交易到的一盒兒童款營養液,透明色的液體,比之前那些味道清淡,好聞了不少。
她先給小傢伙餵了半支。
許也是嚐出了些不同,小路聞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媽媽,這次的味道好像不一樣,比以前那些好喝!”
“噗,這就好喝了?待會媽媽做個更好吃的食物給你嚐嚐哦。”
將剩下的封好口,她有意給小傢伙留了肚子。
接下來的他一定會更加喜歡。
路輕一把某類由星獸油脂製成的半瓶固體油,以及少量澱粉和變異土豆從袋中取出。
雖然土豆僅有這一顆,卻抵得上地球上原品種十來顆加起來的份量。
而在這2168年,澱粉的製作,意外沿用的是21世紀中國科學家研究出的二氧化碳合成技術。
技術已經非常成熟,即使在邊遠垃圾星上,有特製機器也可操作。出產率和口感上都做了許多改進。
土豆則是她在第三區僅剩的一個農場裡,意外的發現。
想起那個農場主,路輕一也不陌生,那人正是這原身的父親。
原主一家四口被流放在不同區域,她剛來時親眼看見原身的父親爲了佔農場地盤,毫不留情坑害了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