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鷗給青虎包紮完傷口,摸了摸青虎的肚子,的確比以前胖了,只是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有崽子了。
張鐵鷗想了想,又把青虎抱了起來,走進了那間屋子裡,把青虎放到炕上,看了看屋子裡,看這裡面的擺設,好象以前是住人的,還有一鋪小炕,炕上還有一套破爛的被褥,靠窗戶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可能是很長時間沒人住了,屋子裡有一股濃濃的潮氣。
張鐵鷗把炕上那些破被褥打開,然後把青虎抱了起來放到被褥上,拍了拍青虎的腦袋,道:“青虎,你先在這兒呆着,不許亂跑啊!小心傷口又破了!”
青虎瞪着那對閃動着光亮的眼睛,低聲地吭了兩聲,伸出舌頭舔了舔張鐵鷗的手,趴在那裡不動了。
這時,劉元慶走了進來,看了看青虎,忽然說道:“大哥,你看,青虎這是怎麼了?它流眼淚了!”
張鐵鷗嘆了一口氣,道:“它心裡委屈啊!行了,別打擾它了,咱們走吧!”說着,擡腿走了出去,烈風見到張鐵鷗走了出來,它只是看了一眼張鐵鷗,就把頭轉了過去。
張鐵鷗笑了笑,他知道烈風這是在耍小孩子脾氣,也不理它,對劉元慶說道:“出來吧,我得把門鎖上,要不青虎會偷偷跑出去的,等咱們辦完了事再來接它吧!”
劉元慶應了一聲,走了出來,張鐵鷗把門掩上,剛拿起鎖頭,烈風忽然站了起來,一下子把門撞開,衝進了屋裡,跑到青虎的面前,用它的鼻子,碰了碰青虎的鼻子,低沉地嗚嗚兩聲,好象在和青虎告別,然後依依不捨地轉身跑了出來。
張鐵鷗和劉元慶都被烈風的舉動弄愣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張鐵鷗道:“烈風,你小子又搞什麼鬼?”邊說邊把門鎖上,然後從腰裡抽出一把手槍,對劉元慶道:“會用嗎?剛纔你要是有把槍就好了!”
劉元慶搖了搖頭,道:“我不會用啊!”
張鐵鷗道:“這把槍的子彈已經上膛了,遇到那些土匪的時候,你只把槍口對準目標,一扣扳機就行了。不過你好好拿着,可別走了火啊!”
劉元慶興奮地說道:“是這樣啊!好!我會了!對準目標一扣這個就行了唄?”說着就把手指頭放到了扳機上。
張鐵鷗連忙攔住他的手,說道:“對對!你最好不要把槍口對着人啊,萬一走了火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走吧!”說着端起那挺機槍,讓烈風在前面領路,向山寨的前院走去。
事情已經鬧到這一步了,是該找白文舉攤牌的時候了。
他們來到前院,那些吃剩下的酒席還在那裡,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山寨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一些膽小的嘍早就找地方躲起來了。
張鐵鷗想了想,道:“看樣子他們都去後院了,走,咱們也去看一看。”
劉元慶看着桌子上的殘羹剩飯,恨恨地說道:“這幫土匪真能糟蹋東西!他們在這大魚大肉,卻他媽好幾天不給我飯吃!”
張鐵鷗笑了笑,道:“你餓了?一會兒辦完事咱們再吃吧!那三個人還不知道怎麼樣了呢!走,去後院!”說着,剛要走,猛然間從山下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
張鐵鷗一愣,隨即明白了,這是霍正霄帶來的那幫弟兄們開始攻山了。
剛纔的爆炸引起了大火,而山下那些人就等着山上放火爲號,所以一見山上有火光,他們就開始攻山了。
張鐵鷗和劉元慶正要往山下去接應他們,忽然聽見從後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張鐵鷗連忙一拉劉元慶的袖子,兩個人各自找了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烈風則鑽到了桌子底下,瞪着那一雙深褐色的眼睛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時,十幾個嘍羅手裡拿着剛剛用一些殘缺的零件拼湊起來的槍枝跑了過來,
此時的後院,白文舉已經坐在了“俏閻王”祈雲的屋子裡。
白文舉坐在椅子上,鼓着腮幫子,正在生氣。
屋中間的桌子上,放着一盆排骨,一隻燒雞,居然還有半瓶酒!
他知道“俏閻王”滴酒不沾,那麼這酒、這菜又是給誰的呢?根據山寨裡現在發生的事來看,那個霍老三帶來的人已經和祈雲見面了,那麼他們現在去哪兒了呢?
最可恨的是這個“俏閻王”祈雲,他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讓她在山寨裡自由活動,甚至日本人想要殺了她爲他們的同夥報仇,他白文舉都沒同意,藉口就是他想讓祈雲做他的壓寨夫人,可她卻不識擡舉,現在居然不辭而別了!
白文舉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又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於是他吩咐手下的一個頭目,去把凌嘯天和霍正霄帶到這裡來,白文舉斷定,祈雲和那個所謂的“老四”還沒走,他們一定是在山寨裡尋找凌嘯天和霍正霄的下落,那好,就讓他們上這兒來吧!
如果他們同意歸順棒槌溝,那就是一家人了,否則的話,他們就別想活着離開棒槌溝!
那個頭目帶着幾個人走了,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山下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槍聲。
白文舉一愣,馬上派人去看看怎麼回事。
不一會兒,凌嘯天和霍正霄兩個人被帶了過來,他們兩個的頭上蒙着黑布,分別有兩個嘍羅架着,來到了屋子外面。
白文舉一揮手,嘍羅們把這兩個當家的架了進來。
白文舉嘿嘿奸笑兩聲,道:“兩位當家的受苦了!怎麼樣?咱們談談?”
凌嘯天哼了一聲,道:“姓白的,你夠狠!你這是和想我們談事嗎?”
白文舉聳了聳肩,道:“沒辦法,實在是兩位的威名讓白某不敢小看,害人之心已經有了,防人的心卻不能無啊!兩位當家的還請見諒!其實這事也很簡單,只要二位點個頭,一切不就都好說了嗎?”
霍正宵呸了一聲,道:“去你媽的!姓白的,從前我們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會勾結日本人!你真的想當漢奸嗎?”
白文舉乾笑兩聲,道:“三當家的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我這也是爲了生存!沒辦法,當初我要投靠你們,你們卻將我拒之門外,無奈之下,我也只好走這條路了!”
凌嘯天冷笑一聲道:“白文舉!我勸你還是懸崖勒馬,現在你回頭還來得及!只要你放了我們,剩下的事情都好說!”
白文舉咂巴咂巴嘴,道:“大當家的!你別蒙我了!你的本事誰不知道?放了你?那不等於放虎歸山嗎?”
凌嘯天一愣,道:“那你想怎麼樣?”
白文舉笑了笑,道:“沒什麼!我現在在等一個人,他來了,咱們再坐下來好好談談。”
凌嘯天又是一愣,道:“你要等什麼人?我們二當家的在什麼地方?怎麼不見她?”
白文舉道:“二位當家的彆着急,估計他們很快就會來了!”
霍正霄冷冷地說道:“你說得是我們四當家的嗎?他現在在哪兒?”
白文舉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們在哪兒?不過我相信,他們一會兒就來了,現在先委屈一下二位,咱們一會兒再談!”說着,白文舉向那幾個嘍羅揮了揮手,那幾個嘍羅架起來凌嘯天和霍正霄,進了裡間。
白文舉望着他們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張鐵鷗和劉元慶見那些嘍羅向山下奔去,擔心山下的弟兄們抵擋不住他們居高臨下的火力,站起來向山下摸去。
劉元慶和烈風則悄悄地跟在後面。
趴在寨門口的掩體裡,張鐵鷗瞪大了眼睛向山下望去,只見半山腰處吐出一道道火舌,在夜色中非常醒目。
他想起上山的時候,只在山腳下看到了一個用土袋子壘成的掩體,再就是寨門口這個了,這些土匪們爲什麼不退到這個掩體裡反而堆縮在半山腰呢?
再仔細一看,張鐵鷗明白了,他們的人少,無法交叉掩護向後退,而山下那幫弟兄們依託山下的掩體,向這些土匪猛烈射擊,將他們壓住了,他們不敢冒着生命危險向後退,所以只能在那裡負隅頑抗。
張鐵鷗架好機槍,對準山腰處閃動着火光的位置,手指一動,機槍裡的子彈頓時傾瀉而出!
捷克造的機槍發出清脆的聲音,立時將這些土匪打懵了,不斷的有慘叫聲傳來,有個人高聲叫罵道:“媽拉個巴子!你瞎了眼睛了!別打了!自己人!”
張鐵鷗笑罵道:“媽的!老子打的就是你這個自己人!”
“噠噠噠!”的槍聲不絕於耳。
不一會兒,山腰處沒有了動靜,張鐵鷗停止了射擊,高聲叫道:“山下的人聽着!我是張鐵鷗!你們可以上來了!”
山下有人高興地叫道:“你是四爺嗎?大當家的和三當家的在嗎?”
張鐵鷗道:“你們先上來再說吧!注意點山腰那兒的人!”
山下那人答應了一聲,好象是對其餘的人說道:“好了,上山!”
隨着話音,十幾個身影衝了上來,有幾個還在半山腰停了下來,看了看那些剛纔還在拼命抵抗的土匪,然後他們都跑了上來。
張鐵鷗道:“都搞定了嗎?”
爲首那個人道:“搞定了!四爺!大當家的他們在哪兒?”
張鐵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有找到白文舉,才能知道他把大當家的他們藏到哪兒了!”
那些人聽了,大眼瞪小眼,一個人道:“怎麼了?大當家的他們被白文舉抓起來了?”